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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女子监狱位于海西省省会津北市,距离煜安市大约五百公里。从早上五点出发,一直颠簸了五个多小时才到。
当那七个熟悉的镀金大字——海西省女子监狱,跳入我视线内时,我不再像前世那般惶恐和敬畏。
我此刻的心情格外平静,犹如卸下了所有包袱般,坦然地迎接我接下来将要在这里度过的四百五十二天。
想进监狱服刑也非易事,一道道关卡,一套套审核手续,一次次点名和审问,一番忙活下来,等提着行李到达出入监分监区楼下时,早已过了午饭时间。
出入监分监区也叫入监队,整个监狱里的犯人从投狱到出狱,都得到这个监区走一遭。
新入监的,需要在这里培训一个月的监规,说白了,就是在这里学习犯人该懂的规矩,类似于部队上入伍集训的“新兵连”;释放出狱的,需要在这里待上一到三天,做出狱前的心理教育和疏导。
因而,入监队是整个女子监狱的最高级别所在,管理整个监狱三千多名犯人的日常纪律。
所有犯人里,只有两名犯人没有劳动任务,也只有这两名犯人在见到狱警后可以不必蹲下说话,这两个人便是入监队监督岗的人。而我前世,便是这监督岗的一员。
自打进入监狱大门到现在,能感觉得出郭丽丽她们四个人的紧张情绪,毕竟她们都是初犯,监狱在她们眼里除了神秘,还有深深的畏惧。
入监队在五楼,因为男干警不让进入监狱内门,只有煜安市的邹干警将我们一行五人押送进来。
下楼来接人的,是入监队的王队长和大组长辛琦。
对这两个人我印象非常深刻,王队长是入监队狱警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因为她平时从不对我们这些犯人端狱警的架子,故而大伙都亲热地喊她“旺旺”队长。
辛琦是津北市本地人,跟我一样也是个经济案犯,但她被判无期。因为案发前她学历比较高,加之又是经济案犯,便也就留在入监队了,后来因为表现突出,便被升任为入监队的大组长。
除了一楼的医务室,自二楼至五楼的楼梯口均有一扇通顶的镂空防盗门。入监队的防盗门,除就寝外的其他时间一般都虚掩着。
五个人的行李属我的东西最多,李士蓉监室的那个盗窃犯的东西最少,许是感觉都是一个看守所送过来的,她很热情地帮着我一直提到了五楼。
熟悉的走廊,熟悉的监室,熟悉的面孔,当重新看到曾朝夕相处了四百多天的那些女犯时,我无声地叹了口气,但愿自己这一世能安然无虞地在这里待到假释。
接下来是例行搜查行李,由于监狱里关押的都是已决犯,对违禁品的管理没有看守所那么严,像乳罩、化妆品、卫生巾这些都不在违禁品范围内。
给我搜查行李的是辛琦,当看到母亲给我买的隐形眼镜和药水时,她抬头看了我一眼,“你眼睛近视吗?”
我嗯了声,知道这东西必须上缴,但这东西对我确实没什么用处了,搜走就搜走吧,只可惜了母亲的一番心意。
“这东西监狱里不让戴,一会儿下楼体检的时候,如果你账面的钱够,你就查下视力,让医务室的人给你配副我这样的眼镜戴着。”
辛琦平时说话的声音很轻柔,如果不是那一身蓝色囚服,真的很难将斯文的她想象成一个女犯。
每个月的二十五号是下面看守所往监狱送人的时间,我们这批晚来了两天,各个监室里都住进了人。
入监队规定,凡一家看守所送来的犯人,不能安排在一间监室里,这是为了防止拉帮结伙。
就在辛琦招呼各个监室的监室长出来接走新人时,走廊尽南头的狱警办公室外的防盗门打开,身穿警服的梁雨恩监区长从里面走了出来。
“辛琦!”站在门口,梁监区长嗓音尖细地冲辛琦喊了声。
走廊两旁各个监室里的谈话声瞬间安静了下来。
“到!”辛琦将手里的名单夹子递给旁边的一个监室长,快步跑向狱警办公室大门。
距离太远,我听不清她们说什么,但总感觉似乎是在说我,因为辛琦回身冲我所在的方向指了下。
郭丽丽经过看守所怀孕、流产、戴脚镣的一系列打击后,依然没有改变她多事、好奇和“观察入微”的本性。
冷胖子她们都因入狱而心下惶惶地整理自己被搜查过的东西,只有她凑近我耳边低声说:“诶,那个女的好像在说你吧?”
我没有回应她,心想着,一会儿分监室的时候,可千万别把我跟她分在一起。
新入监的监室在走廊西,都是大房间,一个房间内能容纳二十余人。
入监队留守犯人的监室在走廊东,都是小监室,每个监室多则六人,少则四人。所有监室里的床都是那种上下铺的钢管床。
郭丽丽、崔爱萍、冷胖子和盗窃犯被挨个分到了新入监的监室,我是最后一个被喊到名字的,辛琦居然指了下东面的一间监室。
所有人都好奇地往外看,当听到辛琦让我一新来的住到留守犯人的监室时,新犯们都是一脸的艳羡,留守的老犯们先是讶异,继而明了。
虽然与前世的际遇不同,但我并没有多吃惊,因为我知道,早在我被投狱前,父亲就已经着手给我铺平了道路。
接下来是到一楼的医务室体检,这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几乎清一色都是犯人。
当然,她们能留在医务室服刑,那是因为在案发前,她们从事的都是跟医护有关的职业。
监狱属于群居生活模式,对于服刑人员,监狱每年都要定期做一次体检,更遑论新入监的女犯了,来了就得先把体给查了,防止有哪个女犯身上带有传染病。
做完血常规和尿检之后就是妇科检查,我排在冷胖子之后,之前进去检查的是崔爱萍,没用十分钟就出来了,可冷胖子进去快半个小时了还没出来。
送我们下来的辛琦有些纳闷地推开妇科室的门,掀开帘子冲里面问:“怎么这么长时间?是有什么毛病吗?”
“等下,马上就好。”里面传来一个女声。
终于等到冷胖子出来,她脸色煞白地一边整理着裤子,一边小声咕哝着抱怨:“生个孩子都没这么费劲,都跟她们说了我在来月经,这些人到底以前是不是真的干过医生?别是些兽医吧!”
妇科检查对于未婚未生育过的女性来讲,确实挺难堪,好在以前我在单位上班的时候,每年也做过公费例行查体。
我尽量不去想冷胖子的话,把眼前的场景给想象成外面的医院和医生。
“也不知道那女的判了多少年?你感觉她要真的是那病,能办出保外吗?”
在我费力地从妇科检查床上下来时,我听到身后的一个女犯在对另一个嘀咕,“现在还不敢确定,等回头送给于监区长看下再说吧。”
她们的对话像是点醒了我的记忆,前世,冷胖子因罹患子宫癌办理了保外就医。
但因种种原因,她在监狱里整整等了半年多才将监外执行的手续办下来,出狱时,她已经是一个癌症晚期患者了。
虽然明知在监狱里心软和心善是大忌,但考虑邓翔宇正在查冷风这个人,而冷胖子与冷风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拿不准。
既然她能在梦里喊出冷风的名字,那她与冷风的关系应该不一般。
体检完回监区后,我尾随冷胖子去厕所,偷偷地塞给她几包卫生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