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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禁闭室

从被捕开始 秋早寒 4402 2022-05-09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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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人,谢天,女,净身高一米六八,体重……”

  “打住,我和宁恕的眼睛都起床了!说重点!”

  “Ok!咳咳……本人,谢天,你们可以叫我妙手天儿,因盗窃罪被判六年,已在看守所大牢里蹲了十六个月零五天,还剩五十五个月零……”

  “打住!这不是小学数学课堂!说重点!”

  “重……点?Oh,ISee,Beginningagain!本人谢天,二十一岁,祖籍海西省津北市,出生于香港新界沙田区,因盗窃海西省博物馆汉印被捕……”

  这就是我前世的联号谢天,一个普通话还不及英文说得流利的香港人。

  按九十年代的老刑法,她该被适用死刑,可她有个厉害的老爹。

  她的父亲不仅在大陆投资房地产,还是一个生产大型工业风机、工艺气体压缩机和回转式热交换器的跨国领先工艺制造商。

  同时她父亲还资助大陆贫困地区建盖中小学校,搞公益事业等。

  同样是盗窃罪,如果孟飞能像谢天一样有个金多多的活着的爹,或许他也就不会挨枪子儿了。

  按说像谢天这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钱,怎么会去盗窃?

  用她的话来讲,她对“偷”情有独钟,这“偷”的天赋是她母亲胎教给她的,因为她的父亲就是她母亲在怀她的时候,从别的女人手里“偷”来的。

  见着有喜欢的东西,她便手痒,用钱买来不及偷来有成就感。

  她拜的师父遍及中国大陆、港台,甚至就连欧美一些国家都有,她由幼时的小扒手逐渐升级为神偷。

  她驾驶着贼船徜徉在偷儿的海洋里越漂越远,越偷越欢快,盗窃手法也越来越高明。由最初的溜门撬锁,到后期勇闯博物馆。

  常在海上漂,哪能不遇着海盗?

  犯事后,她父亲虽怒其不争,但毕竟骨肉连亲,不能眼看着她去吃枪子。

  归还了文物,本打算花重金将她买出来,谁知,她非要到监狱里“磨砺”、“成长”。

  接下来的三天,监督岗由最初的两人值岗增加为三人,增员的就是谢天。

  长马尾变成齐耳短发,运动服变为囚服,可依然难掩谢天那天生丽质的样貌和身材,文艺科和教育科隔三差五地就到入监队和阮监狱长那儿要人。

  文艺科起初看好我,可在见到了谢天之后,她们将目标锁定在开朗靓丽的谢天身上。物以稀为贵,因为谢天身上有大陆女孩所没有的那种港味。

  而教育科始终想把我挖过去给犯人们当扫盲和普法老师,用教育科监区长的话来讲:宁恕学历高,懂法律,到了教育科可以人尽其才,才尽其用,放在入监队就是埋没人才。

  所有的新入监的,过了一个月的培训期便要划分到各个监区去,也就是说,现在不把我和谢天争走,一个月后就没希望了。

  可现在入监队正赶上用人的时候,哪里肯放?这事就这样僵持住了。

  阮监狱长和何政委现在是没大事决不进内院听这些监区长们争人,可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小年的前三天,也就是二月五号,节前的释放大会他们俩得进内院来主持。

  二月二号,苏彩霞将她手头的所有账目和监督岗的扣分夹子正式交接给我,与这一批释放的人一起住到了对面的大监室。

  虽然与她相处不过一周,但她的人格魅力深深地吸引了我,我跟她在这种特殊环境中建立起来的友情,抵得过高墙外那些所谓朋友一世的交情。

  她送给我一个崭新的日记本留作纪念,这日记本很普通,没有当初孙嘉航送给我的那个好。

  “心里有苦闷无处宣泄的时候,你就往本上记,记完以后,你会发现那些困扰自己的问题都不算啥大事。”

  蹲在厕所里,她一边撕毁她自己的日记本丢入下水道,一边轻笑着对我说:“唉,这些本子里可藏着我老多秘密了,也算是见证了这些年我在监狱里的生活。只有它最懂我,可惜我不能带它走。”

  监狱规定,任何刑释人员带出监狱的文字手稿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凡有涉及监狱的东西全部没收。所以,再不舍,也好过让他人看到自己的秘密,只有撕毁一途。

  苏彩霞的身高虽不及我,但她跟我胖瘦差不多,我也没什么可送她的东西,便将母亲给我买的一件新羊绒衫送给她。

  释放大会那天我没能去参加,因为二月四号傍晚,禁闭室打开了。

  禁闭室位于医务室对面的大厅,也就是所有新入监劳动的那个大厅的左首,是矮于地面的一个地下囚禁室。

  禁闭室的门是一扇仅能容纳单人进出的蓝色铁门,当我和谢天接到梁监区长的通知,与辛琦赶过去的时候,门是开着的。由于挺长时间没有使用过了,里面飘出一股子发霉的气味。

  门内是四级台阶,下了台阶,里面是一条窄小阴暗的走廊,走廊里的灯非常昏暗,使整个禁闭室看起来格外地阴森恐怖。

  走廊的右首有七扇关闭着的铁门,这个铁门的构造像极了看守所里的监室门。

  上面是一个与门一体不可开启的小窗口,下面是一个可以拉开的小门,作用与看守所一样,是给关押在里面的犯人递饭用的。

  这七扇铁门内便是囚禁室了,每一间囚禁室都是同等面积和配置。囚禁室内没有窗户,呈长条形,面积顶多也就五、六个平方大,里面设备简陋。

  正对门是一个木质的单人床,说是床,其实也就是高出地面约二十公分的水泥台子,上面铺了一层加固的木板。

  床非常窄,仅能容人侧卧,床长不足一米六,身高超过一米六的犯人,只能蜷缩在上面。

  床上没有任何被褥,由于常年不见阳光,床板上生出一些发霉的绿毛。

  室内还有一个简易的盥洗盆,紧挨着盥洗盆的,是一个被尿垢污染成黄色的蹲坑。

  除此外,囚禁室里便只剩下屋顶一个开启着的灯泡,以及安装在门上方,正对着整间囚禁室的监控头了。

  禁闭室内,自走廊到囚禁室均是水泥地面,因为潮湿,污浊的地面上像是浸着一层水。

  里面的温度特别低,四周的墙壁上遍布着沾满灰尘的蛛网,大块大块脱落下来的墙皮,露出了里面斑驳的水泥墙面。

  凡被关押至此的犯人,都要经过一番仔细的搜身检查,防止她们身上带有可自杀的物件。

  “别墨迹,赶紧脱!”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狱警的厉呵声。

  逼仄的走廊里站着四名狱警,其中两名是入监队的,另外两名狱警我只是看着眼熟,记不清是哪个监区的了。

  入监队的狱警手里拿着电警棍,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响,愈发给阴冷的禁闭室增添一种紧张和压抑的氛围。

  当我的视线越过四名狱警看向里面正在哭的人时,我微怔了下,那个已经开始脱衣服接受搜身检查的人,竟然是被分在五监区的蓁荣市看守所王佳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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