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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恕:我知道你还会再进来,我也知道你具备常人所不具备的能力。
我希望这封信只有你一个人看到,也希望你看完后立即销毁,更希望你不要将信的内容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家人,也包括你的朋友,更包括你身边那些曾是人类的人。
本以为你会随我一起离开这里,可你坚持要等到假释裁定下达。这样也好,起码你是平安地走出这个监狱。
不管于春华是谁的妻子,我只知道她是你在意的人之一,包括谢天,包括丁岚,也包括孙嘉航。当然更包括你的父母,还有你家里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或许你会质疑我是否在查你,不,不是你理解的那样。
我起初是好奇,跟你有关的人和事。但后来我发现我并非是好奇,而是……我不知道是什么,你就当我是好奇吧,但这好奇绝无恶意。
只要我活在这世上的一天,我绝不会伤害你、你的家人、你在意的人,更不会允许别的人去伤害。当然,这取决于我还活着。
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妹妹的照顾,不管你是带有目的性还是发自真心。起码在入监队时,有你的关心,让她被病魔折磨的身心没那么压抑。
四月二十四号是你出狱的日子,我多希望我能够来接你……
都说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爬起,可这句话并没有说起来那么容易,也没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
出狱后,换个环境,或许你会发现你的生活会比在你跌倒的地方更加安宁。
本以为今天你会像以往那样到各个监区检查卫生,所以我一直在监室里等。
可就在刚刚,我突然发现我并没有足够的勇气和你当面道别,幸而你没来。
宁恕,我要走了,我已然接受等待我的未来,如果有缘,希望命运还会安排我们再见——哪怕是下一世。
再见……
祝一切安好!
——冷风绝笔于两千年三月七号
从潦草的笔迹可见,冷风是在临时起意的仓促间给我写下的这封信,字里行间能感受到他当时的心情是沉重并——绝望的。
还能再见吗?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第一次看到这封信时,对他信中模糊的暗示,我是费解的,当时我压根就没去细究他的信为什么会看起来那么伤感,只以为他是预料到了他出狱后的结局。
可回看这封信,结合凌冰说的那句话“……你不仅魅惑男人的本领大……冷风就是瞎了眼……”,同时结合冷风之前对我的种种奇怪的言行,纵然感情再迟钝的女人,也该明白冷风为什么会“伤感”了。
我不像冷胖子,一直视冷风为男人。在我眼里,我始终默认他是个有身体缺陷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女人,这或许与我们相遇、相识的地点是女子监狱有关。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产生了这种不该有的感情?从那个雪夜帮我抬杆时?还是从那次打水纷争时起?又或者在送我“蓝色妖姬”时起?
在监狱里,我跟他正面接触的次数并不多,如果说见面的次数多,也无非是监区出工时,我所站立的位置是在他行走的那一侧。
一阵眩晕的疼痛感袭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该死的凌冰,他那一膝盖差点要了我的命。
揉太阳穴的手指滑到腮边,我猛然抬起头环顾四周——冷风的监室?!我身穿囚服站在冷风的监室!
门窗严闭,不知哪来的一阵风,将我手里捏着的信吹起,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封早在我出狱前就已经销毁的信,再度销毁,带着一股残烟散落。
一阵不好的预感将我裹挟,视线缓慢下移,我像突患落枕般垂首惊呆在原地,我是飘立的。
“灵魂出窍”四个字快速闪过我的脑海,同时在脑海里闪现的,还有粉色的于春华和灰黑色的王佳鸿,而我——如燃烧的烈焰般通体赤红。
这“烈焰”毫无温度,我不禁一阵颤栗。
就算灵魂出窍,我也不要回到监狱!
念头起落间,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股电流击中,酥麻钝痛中,眼前的景物像一阵风般倏忽闪过。
光线骤然变暗,我惊恐地瞪大眼,发现自己此刻是站在一间空空荡荡的房间里。
我四下梭巡了圈,没人,可我却明显感应到这房间里有残留的人体体温和气味。
就在我疑惑间,随着一阵极轻微的“沙沙”声响传来,我骇然发现,眼前这个黑暗的房间像电视屏幕般,由最初的无信号雪花状态,逐渐浮现出一个个扭摆模糊的图像画面。
我使劲眨了眨眼,凝神看向画面,画面中似乎有两个男人,一个坐在椅子里,一个站在椅子旁。
坐在椅子里的人看着非常面熟,我惊觉那人像是冷风,而站在他身旁的男人由于是背对我,我仅能看清那是一个身穿西服的瘦高个男人,背略驼。
无论我如何移动位置,这画面就像是一台信号不好的电视,跟随我移动,始终是冷风正对我,驼背男人背对我,我无法看清那人的长相。
“你们真的把我妹妹送回去了?”的确是冷风,画面虽模糊,但我能辨听出他的声音。
“是小冰亲自带人送的。”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而且这人在刻意压低声线。
“嗯……谢谢!”冷风似乎行动受限,一只手被拷在椅子上。
“哼!你居然不信我,信小冰?!”驼背男人从兜里摸出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小袋子,然后向前迈进一步,放到冷风的内衣兜里。
“三天的时间,足够你验证我所言虚实。”
见那人有要离开的打算,我赶忙睁大眼,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预待转身的后背。
“我还有一个条件。”冷风的话,让那人停下了转身的动作。
“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知道,算是……我最后的一个请求吧。”冷风的声音低了下去,他似乎很忌惮这个人。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云爷不会同意!如果没有那个女人,你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死到临头,你居然不为自己求命,却要为她求情?!”
头疼再次袭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莫名的心痛和不安,所有的感觉自左太阳穴蔓延至我的全身。
“宁恕、宁恕!赶紧出来!”我仿佛听到窗外有人在喊我。
随着召唤,我身体不受控制地飘出房间,“丛刚?怎么是你?”头疼让我思维混乱。
“赶紧回去!”丛刚疾声厉色地对我呵斥。
“不行!”我想看清那个跟冷风说话的人是谁,他刚才塞进冷风衣兜里的是什么东西。直觉告诉我,那人要加害冷风。
“有些人,有些事,你可以选择无视!不要给你这一世的感情戴上太重的枷锁。”他声音和缓下来,用一种真挚热切的眼神看着我。
“不……”头越来越痛,“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窗户向里看了一眼,发现刚才那个瘦高个已经离开,这让我对丛刚暗恼不已。
冷风静默地坐在椅子里,我能清楚地听到小云和宁恕这两个名字在他脑中交相重复。
“他有危险,如果我选择无视,我会良心不安!”看着室内的冷风,我喃喃低语。
“再不回去,你会重返二零零八年!”丛刚定定地看着我,紧皱的眉头显示他接下来的话,是经过好一番思想斗争才告诉我的。
“到那时,邓翔宇是孙嘉航的丈夫,而你的丈夫是手术后变成真正男人的冷风!”
二零零八年?头痛加剧,父亲衣冠冢的墓碑,母亲苍老痛苦的面容,我那件染血的婚纱……不!我不要回到二零零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