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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情况下,谢天总能与我思维同步。
虽着急回酒店让我给她解答疑问,但考虑人已经在中心医院了,倒不如趁夜去看看于春华的情况。
她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
于春华的改判裁定即将下达,她的保外就医申请会紧跟着开始办理。
可以说,她的人生现在正处于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上,稍有不慎,她将面临两个迥然不同的人生。
作为曾共患难过的好姐妹,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必须尽快与她见上一面,规避一切会导致保外失败的情况发生。
有乔美娜这个小鬼在,倒省了谢天的事儿,我们也不需要躲躲藏藏的。
离开刑科所的办公大楼后,我们一行三人(一鬼)直奔住院一部。
住院一部一楼大厅入口有武警全天候把守,进出大门需要经过严格的审查和搜身。
前行的乔美娜毫不费力地给武警制造了幻象,两名持枪武警“啪啪”后撤步,给我们让开通道。
“哦,卖疙瘩的!”谢天诧异万分地看着武警的举动,不死心地凑上前将手伸到武警的眼前挥动了两下。
人生头一次,她这枚一百六十八公分的大美女被男人给当做了空气。
因为知道原因,对眼前这一切,孟翔不像谢天那样好奇和吃惊,他的注意力全在那个让他看不见摸不着的“鬼老太”身上。
他不厌其烦地缠问我“鬼老太”的情况,我只简单地告诉他说,这是一个跟他年龄差不多大,跟鬼老太同名同姓的小姑娘。
一听说是个“同龄人”,他的兴奋点被瞬间点燃,不停地央求我做传话筒,要跟乔美娜聊天。
就在我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我们终于抵达于春华病房所在的楼层。
这一层的病房里住的都是各个监狱送来就医的重刑犯,所有的病房门都是可透视的落地玻璃门,门上是智能密码锁,安装在各处的监控几乎无死角监视着病房内外。
视线内能看到的巡逻武警有六人,其中两个正向我们这边走来。
这里森严的戒备或许难不倒谢天,但若要谢天带着我和孟翔一起进来,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职业病使然,不管什么样的锁,都能勾起谢天开启的欲望。
可这一次根本无需她出手,乔美娜不知道从哪个医生身上捣鼓来一张门卡。
幸亏是门卡,如果需要指纹或者面部识别才能开门的话,真不知道她会怎么做。
谢天眼睛瞪得老大,目光随着那张飘忽在半空然后落入我掌心的门卡机械地移动,而孟翔和迎面走来的两名武警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乔美娜独让谢天看到这张“会飞的门卡”,等于是让谢天提前接触和消化灵异现象,给我省去过多解释的麻烦。
都说会做事不如会来事,这小丫头不简单!
为了跟随我,她已经开始用她的方式讨好巴结我,但愿她的这份聪慧不会用在外路上,不然,我会应对困难。
病房内各种医疗设备滴滴响着,于春华像吃了毒苹果的白雪公主般,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已经苏醒,仅看她此刻的状态,还真会以为她是一个失去意识的植物人。
由于之前命魂丢失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严重影响到于春华伤势的愈合,也不知道她那两根断掉的肋骨长好了没有,骨折的脚踝疼不疼。
身上没伤的人装植物人都难,更遑论像于春华这种浑身是伤的人了。
我真无法想象医生来给她伤口换药的时候,她是怎么强忍着不让医生发现她有疼痛意识的。
“于春华。”近前,我俯身轻声喊她。
于春华眼皮子轻颤了下,依旧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在看守所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并非表面看起来那样大大咧咧,而是一个心细如发,敬终慎始的人。
见于春华没反应,谢天看了眼腕表,深有感触地在一旁小声提醒我:“监狱里九点就寝,她是不是生物钟敲响了,睡着啦?”
所有刚从监狱里释放回家的人,即便没有就寝和起床哨的催促,生物钟一时半会也调整不过来。我和谢天都有切身感受。
“不会。”想起在看守所跟于春华紧挨在一张通铺上睡觉,被她呼噜声吵得无法入眠的日子,我摇摇头轻叹了口气。
蹲到病床边,轻轻抚摸着于春华那只吊着点滴的手背,我对谢天说:“她睡觉打呼噜可响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这里的人发现。”
听到我和谢天一问一答的对话,于春华情绪激动地睁开眼,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般泪眼婆娑地望着我。
“没有,没有,我知道自己呼噜声儿大,从到这里来,我一个囫囵觉都没睡过。”
作为一个没有亲人看顾的“植物人”,于春华大概很久都没有洗脸刷牙了,眼角黏着好多眼屎,口气也很重。
可即便这样,她的眼神依旧清明,流露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以及对我满满的信任。
从认识于春华到现在,我们俩总是处于被监视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地相处,从未有过一次是在属于我们自己的安全的环境下,放松无忌地嘻嘻哈哈聊过天。
泪水滑落的那一刻,我决定,这一次,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让她离开监狱,重获自由身。
见我落泪,于春华慌了神,挣扎着要起身,“哎呀,你这是咋啦宁恕?是不是俺说错话了?以前可从没见你哭过鼻子。”
我赶忙摁住她,“别动,别扯着伤口。”
孟翔贴心地从窗台边搬过来一把椅子给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我去外面给你们望风。”
我知道他这是想着去外面找乔美娜,反正他也看不到鬼魂,有乔美娜在,我也不必担心他会在走廊里乱窜暴露了行迹。
“宁恕,于春华,好朋友重逢哦,开心点,我不打扰你们,我去看着孟翔别偷东西。”谢天撇撇嘴,找了个借口转身离开。
如果我没猜错,她也是想去外面寻找那个能让门卡飞起来的“人”。
可这个“人”却从墙壁里探出个脑袋来找我。
“如心姐姐,你尽量快一点,现在正在值岗的武警手上都没沾血,我还能控制得了。一会儿过来换岗的武警里,有一个曾经去刑场给死囚执行过死刑的,我就没法控制了。”
我应了声好,心下琢磨着,原来乔美娜也并非无所不能。
“宁恕……”于春华以为我在发呆,轻声喊我,“你跟你联号是怎么进来的?没被人发现吧?”
她居然还管谢天叫成是我的联号。
“放心吧,没人发现我们。”
我轻拍了下她的手让她放宽心,“咱们长话短说,我今晚过来就是来告诉你,你改判无期的裁定这个月的月底就要下达了,接到裁定后,如果医生给的检查结果还是植物人的话,你就可以顺利办出保外就医。”
“这些我知道,”于春华看了眼敞开的病房门,小声说:“我还没转来这家医院前,你联号去我病房告诉我说,让我继续装植物人,说你和你男朋友在帮我办保外的手续。”
我一愣,男朋友?邓翔宇?
这谢天,八字没一撇的事就瞎宣扬,这要让邓翔宇听到了,指不定会以为我在自作多情呢。
“别听她瞎叨叨,哪来的男朋友。”没时间解释这事,我将话题导回:“你再委屈几天,一定不要出现纰漏让医生发现。”
“哦对了,还有,葛海洋现在跟我们一起住在津北等着接你出去,你不用记挂他,之前警方下达的通缉令是假的,他是个好人。”
“你儿子现在在福利院,被警方派去的女警照顾着,你也不用挂心。”
我不打算告诉于春华她的儿子并不在海西省任何一个市地的福利院,而是在很远的一个地方,与王佳鸿的儿子一起被警方严密保护着。
听我这样说,于春华的情绪愈发激动。
只有我们这种犯过事的人,才会深切体会那种对家人的牵挂,以及失去自由的痛苦。
“行宁恕,俺听你的,大不了俺这几天不睡觉,死扛着,等出去了睡他三天三夜不起床。”
“不对,等出去了,先填饱肚子,然后再睡,这些天俺都快要饿死了。”于春华呵呵傻笑着,眼神中全是对自由的向往。
就算手续顺利的话,于春华离开这里最少也要十天的时间。
我虽然经常失眠,但也从未体验过十天不睡觉的滋味,想想就受不了。
为防意外,我决定让乔美娜留下来,一旦于春华顶不住睡着了,有乔美娜在,不必担心会被医生发现。
离开病房已经是夜里十点半多了,距离武警换岗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还没走到大门口,远远地,我们三人便见到警灯忽闪着,似乎医院里发生了什么事,在一堆警察里,我见到了邓翔宇的身影。
他的感知力很强,就在我踟蹰着是否需要躲起来的时候,他猛然扭头向我们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