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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从空中飘下,到了半空中又结成冰雹掉了下来,润物细无声,冰雹打在白雪皑皑的地面上,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天气太冷了,泉水结成冰,今年的冷冻灾害将会特别严重,冬雪早早来临,气温骤降到零度以下,这是非常罕见的。一般下雪为十一二月至一月,下雪量也不多,很快就消融了,比不上北京等北方地区,然而冷却是比北方冷。
北方多是干冷,而南方却是湿冷,湿冷比干冷要让人难受得多,我记得小时候经常下雪,但最近几年却没怎么下了,若非天气异常,就是世间要有劫数了。
像十月中就下起鹅毛大雪,这种情况非常的罕见,在山中小木屋里睡觉,我十分怀念在广州的日子,那时还穿长袖呢,现在却得穿棉袄了。
我半夜就被冻醒了,其实今夜也没怎么睡得着,又冷又湿,我悄悄的坐起身看一眼炉火,炉火通红火却小了许多,再听外面风都起哨子了,怪不得这么冷,原来是窗户没关好。
我在被窝里挣扎了很久,才决定迅速的从被窝里爬出来,先往炉火中添加木材,然后再把窗户关上,外面实在是太冷,夜晚的那场雨早已停歇,大地裹着白色的棉被睡得正香,除了风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又回到自己的被窝里,全身哆嗦着抖抖个不停,才从被子里爬起来一会,手脚就又变冷了,暖暖的被窝也冻得跟冰块似的。我缩了会还未缓过来,抬头就看到酣睡在一旁的方庸,一个坏心眼的主意快速的窜进我脑里。
我悄悄的挪动被子,迅速的钻进方庸的被窝里,就听他低声的呻吟了声,声音沙哑地问:“怎么这么冷?”说着又伸出手把我揽在怀里。
我想他还没睡醒,只是迷迷糊糊的说着梦话,可他的怀抱比我自己一个人裹着被子要暖和多了,我也就心安理得的霸住他,很快我就睡着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果然一脸懵逼,他揉了揉眼睛,过了好久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是你自己让我过来的。”我小声地说,说完赶快从他怀里逃出。一阵冷空气的袭来导致我的皮肤都起鸡皮疙瘩了。“好冷啊。”我感叹道。
我们围坐在炉火旁等着喝烧开的水,冰块还在水上面飘,谁也没有打算推开门出去修行,我们都打算装蒜,能拖一刻就拖一刻。
喝了水,呼出一口热气,二爷爷就开口说:“是时候该出去了。”他说的平平无奇,就像在说明天要吃番茄炒蛋一样简单,但他的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
然而对寒冷的畏惧,和对温暖的向往使我们退缩了,王昊弱弱的开口探问道:“二爷,您看外面这么冷,要不今天就算了?”
“冷是冷了点。”二爷爷眨眨眼,似乎真的再思考王昊的提议,过一会他才开口说:“不过我们那会比这更冷的都经历过呢,俗话说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人啊,要是没有经过锻炼,是成不了大气候的。”
“得了,天气怎么冷,出去就得被冻死,这跟在北极裸奔有什么区别。”王昊难受地说。
“哼,你们这群娇生惯养的娃,没有经历一点磨难,怎能知道生活有多美好,怎能明白你们父亲有多辛苦,现在只是让你们在寒冷里出去坐一下,你们怨天怨地,一看就知道成不了大事。”二爷爷嫌弃地说。
他这套激将法对我们一点用都没有,这种话在家里住的时候早就听腻了,不过他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只好出去,免得给他骂得更难听。
谁知道大冬天的夜里有多冷呢,地面上都结了一层冰,寒风瑟瑟刮得人脸生疼,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瞬间就冻红了,我们几个缩成一团,谁也不愿意先坐下。
“二爷爷真好啊,”我说,我抖个不停,鼻涕直流,“自己在里面烘烤着暖暖的火,喝着烫烫的水,我们却要在外面受冻。”
“就是,我说啊庸我们做这种事到底有什么用?”王昊叫苦连天,哀怨地说:“话说这是你们的修行吧,跟我们似乎没有什么关系,我想我们进去也是可以的。”
“你要是进去,我也跟你一块。”周洁连忙说。
天真是冷啊,说话的雾气一层一层的,似乎抽烟呼出的气一样。我跟方庸眼巴巴的看着他,看他是否真的有勇气推开门走进去,要是他这么做了,我也要跟他一块进去。
我看了看旁边的方庸,他冻得脸都红了,耳朵像被开水烫过一样,红得像辣椒。“要是小昊进去,我们也进去可好?”我问他说。
他只顾着点点头,他冷得不行,不断的眨眼,牙齿也打颤打得厉害。
王昊在众目睽睽下,不得不鼓起勇气推开门,门一开,一股热气就从里面流了出来,站在门口顿时觉得一阵温暖,要是能进到里面去,我想就此生无憾了。
“二爷,”王昊嬉皮笑脸地站在门口说:“天气真的是太冷了,明天,明天我们在继续可好?”他说着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周洁看他走了进去也紧跟着进去了,我便拉了拉方庸,扯着他也一块进去,在外面冻了半个多小时,手脚都僵硬了。
“算了。”二爷爷拉长了一句话,说:“过来坐吧。”
我们几个相互看了一眼,不了解他的转变是为了什么,但既然他肯让我们过去,我们便蜂拥而上,围着火炉坐下。
“二爷,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周洁开心地问,她伸手接过二爷爷递给她的水,大大的喝了一口。
不久我们也拿到了属于我们的那份,二爷爷一边给我们倒水,一边说:“看在你们几十天表现的份上,就破例一次让你们进来。”
“谢谢二爷。”我们四异口同声地说,感谢他终于良心发现了。
“哼,你们跟着我,无非是想跟我学技而已。”他冷冷地说,好像我们是为了剽窃他的智慧而来的。
王昊连忙说:“二爷,您的技术对于啊庸跟姐来说还有点用,对于我们俩根本就没有什么用。”他指了指自己跟周洁,神情不屑。
二爷手里的铁钳往他的铁杯子敲去,顺道说:“你小子懂什么!就知道耍嘴皮子。”
“那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王昊撇了下嘴,不耐烦地说,“本来我们师不同门,技不同宗,你们那套我们学也学不来,你的功夫就算教了我们,我们也用不着啊。”
“世间万物,融会贯通,本是一体。阴阳两道,原应互不相干但世间万物,那一样不是阴阳交融的?不管是你们道家,还是我们术士,所用招式虽不同,但万变不离其宗,其他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二爷爷严肃地说。
“什么东西是一样的?”王昊问。
“修行。”
我忍不住笑了,多大的人了,说了那么多话,就是想设个套给王昊下而已,真是幼稚。
王昊翻了个白眼,问:“那请问,我们最近做的这些事情对于我们有什么用?”
对于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二爷爷看我们期待的眼神,就故意拖延,慢吞吞地说:“用处?你知鬼要吸收日月精华,与天同眠与地同寝,从而增强自己的阴气。”
“所以我们也要吸收日月精华?”周洁赶紧问,问完她就觉得自己说的话怪怪的。“但我们又不是鬼。”
“捉鬼靠的是什么?”二爷爷问。
“魄力!”我开玩笑地说,而我们却用看白痴的目光看我,我一时窘迫,赶紧改口道:“我开玩笑的,靠“气”。”气有很多种,而捉鬼还是制度僵尸靠的一般是“正气”,俗话说,一身正气能摄鬼,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但我们家的情况跟道士相反,我们靠的是“煞气”。
若说王昊代表的是阳,那方庸代表的就是阴了。
二爷爷责备地看了我一眼,又慢慢的说:“世间万物皆是气,空气的流通是气,树木的生长,凋谢是气,人的说话,口腔里呼出来的也是气,正气浩然时天下太平,阴煞横行时生灵涂炭,我让你们四点起来静坐,一方面是让你们能静下心来,心静则人强,遇事心乱则输,若是你们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临危不乱,便是阎王爷也奈何不了你们。”
他喝了口水,继续说:“另一方面是想让你们感受世间万物的运行变化,用你们的身体,五官,心脏去感受,做到天人合一,而不是一直用你们的脑袋去想东西,有时身体比脑袋诚实多了。”
我们静静地坐着,聆听他的敦敦教诲,没人说一句话打断他,直到他说完了,过了好一会没有说话,王昊才惊讶地问:“说完了?”
二爷爷嗔怪地看他一眼,问:“还有什么?”
“为什么要我们砍柴呢?”王昊问。
“那还不是为了锻炼你们。”二爷爷十分嫌弃地说,“啊庸跟小洁还行,身体还过得去,你们俩个跟病死鬼一样,难道不应该锻炼?”
我躺着也中枪,忽被人点名批评了,我真的是羞愧得无地自容啊。我低下头,静静地喝着我的水。
二爷爷又说话了,他说:“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直接挑明了,能从我这儿继承我的衣钵的,只有一个人。”
我一听就立马抬头看向他,他也盯了我一眼,又低下头拔弄木头,方庸伸手拿了块木头扔进去,二爷爷就说:“不用我多说了,就是你。”
他用铁钳指了指我,恨铁不成钢地说。他看我的样子就是在说,要不是你继承了黑血,你也没资格。
我表面对他笑了笑,心里却骂道,老家伙,谁想学你的东西。
“你们也不用失望,我的法术,不是一般人能学的,你们俩个就不用说了。”他瞪了王昊跟周洁一眼,对他们两个外人一直没有好感,又无比叹息地对方庸说:“这件事讲究天份跟血脉,你是无缘的。”
方庸松了口气,轻松地说:“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有比别人更加厉害的地方。”二爷爷用铁钳指了指他。
而我即立马问道:“是什么?”
“你兴奋个什么劲!”他质问我说。他慢慢的舀了一勺子雪放进铁盆里,铁盆放在火上面,里面本来就有一些热水,雪一放进去就融了,他才肯说:“啊庸你家世行咒术,你家那道血脉出的咒术师,在族里要是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我看你趁早放弃深入学习术士的心吧,像你爸一样,把咒术发扬光大更好。”
“咒术?”我不懂,虽然听说过有这一条开枝,但我从没见过使用咒术的人,四伯也没见过他使用咒术,我只见过他用召唤术,就是在榕林的时候。我忽然间发现,那时我也并没有亲眼见到四伯使用召唤术,当时我已经躺在地上了,只见他叫了几个阴兵上来,至于是怎么叫了,我根本就没看到。
如果四伯的血跟方庸一样,那么他是怎么驯服那些强大的战士的?不是我想诋毁方庸,而是像他那么弱的血,最多只能降伏一般的鬼。
而现在二爷爷说的咒术,大大的引起我的兴趣,我甚至激动不已,我看着方庸,问:“既然是这样,你干嘛不学咒术呢?四伯不愿意教吗?”
“你四伯巴不得教他呢。”二爷爷笑了下,“是他不想学。”
“你怎么不学?”我问方庸道。
方庸没有回答我,他的脸一阵白一阵红,二爷爷就帮他说了,“他觉得咒术不入流,不正宗,不算一名真正的术士。”
“什么!”我忍不住叫了起来,“这有什么联系吗?”
二爷爷笑得更厉害了,虽然他低着头,但笑容却扩大到嘴边,他说:“那是族里会咒术的人非常少,能精通的更少了。”
我听完就来气了,拧住方庸的耳朵问:“你是不是觉得人少就不入流了?”
他低着头斜向我,什么都没说,我又说道:“是不是!”
“不是。”他闷闷的回答。
“你明明就觉得是!你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奇怪的人!”不等他回答我就委委屈屈的说:“肯定是的,因为整个镇上就只有我一个人继承黑血,你肯定觉得我不正常。”
“我才没有这种想法!”他立刻转过脸大叫道。
“你明明就有!”我无理取闹地说。
“我没有!我从以前到现在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想法!”方庸大声地喊。
他说得如此诚实,我姑且相信他一次,就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学咒术?”
“我有学,只是没有学得那么全而已。”他也把声调降下来,厌恶地说:“会咒术的不过几人,根本就不是正宗的。”
这个秃驴脑袋,我有点生气,就拍了他的脑袋,骂道:“你傻啊!物以稀为贵,别人想学还学不了呢!人家羡慕嫉妒你呢,你居然还不要!你是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