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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整顿后,我们又继续上路了。穿过石室,便来到一条宽敞的甬道里,在甬道里左拐右转的走了一段时间,才走出甬道。
出了甬道便是悬崖峭壁,一条摇摇晃晃的木桥链接着峭壁两端,铁桥的护栏是三根冰冷的铁链,每一根都有手腕粗,桥面结了冰,滑得厉害。
桥下是见不着底的深渊,像猛兽张开的大嘴一样,附近也看不到其他建筑,光线所抵达的地方,只有一片荒芜,和我们经过的铁桥。
铁桥大约长达二十米,走完后便看到另面峭壁,峭壁上有一条向下的阶梯,阶梯沿着峭壁开凿,十分陡峭。
伊娃子小心翼翼的踏上阶梯,扶着墙壁往下走,阶梯没有扶手,一面是墙壁,另一面便是悬崖,如果不谨慎小心,很容易滑脚摔下去。
我在王昊后面,他上阶梯后我才踏上去,阶梯是依据峭壁的高低不平开凿的,宽度只有四十厘米宽,长度也只有半只脚长,走上去脚一半踩在石头上,一半悬空着,必须靠抓紧峭壁才能要下走。
走在最前面的伊娃子转过头说:“小心点哦,这里很滑。”
“你自己小心点就行了,这儿就你最马大哈。”王昊说。
伊娃子瞪了他一眼,生气的转头。我很好奇,就问方庸说:“他们俩怎么老吵架?以前结过梁子吗?”
方庸忍俊不禁地说:“以前泼猴曾拿羊屎骗过四眼,四眼还把它给吃了。”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
我也忍不住笑了,到底是怎么才会把羊屎认成是可以吃的东西呢?我问方庸:“伊娃子是怎么骗他的?”
他一想到这件事就笑个不停,好不容易歇一口气,才说道:“泼猴说,那是她们祖传的仙丹,独一无二的丹药,四眼就相信了。”
“就这么简单?”我惊讶又觉得有些好笑。
“你不知道,当时我们第一次来到这里,什么也不懂,只知道李家是道士中的隐逸的一派,传闻他们有长生不老的法术,泼猴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四眼会相信也不足为奇。”他笑着说。
我也跟着笑,一边说:“世界上那有什么长生不老药,他怎么也不会怀疑,再说真的有那种东西,人家也不可能会拿给你啊。”
“哈哈哈哈,所以说他缺根筋,吃进嘴后才发现是屎,把他气得半死。”
王昊听见了生气的转过头,怒气冲冲地说:“你特么不也是吗!只是我比你先扔进嘴里而已,要不是我给你当了白老鼠,你也吃了羊屎!”
“总之我没吃就对了。”方庸哈哈大笑,结果笑得太厉害了,身体太过摇晃差点掉下去。
“那还不感谢我!”王昊怒吼。
我忍不住放声大笑,方庸也笑得放肆,一路上都是我们的笑声,王昊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不断的冲我们吼:“笑够了没有!笑够了没有!”
看眼他真要抓狂了,我们只好强忍住笑意,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不觉我们自己走了大半段路了,地势却依旧在往下。
走着走着,忽然感觉手上黏糊糊的,我抬起头一看,却看到满手的雪,厚重的血黏在墙壁上,又黑又红,把我吓一跳。
墙上还不止这里有血迹,一条血污从半路一直延伸到下面去。伊娃子也停下脚,王昊问:“泼猴,怎么不走了?”
她的声音颤抖着,说:“有,有好几个人!”
“人?什么人?”王昊抬起脚伸长脖子从她头顶望过去,“妈呀!死人都堆在这了!”
“什么死人?”方庸严肃地问。
“我也不知道。”他说。
越到底下路也越宽,人工加凿的痕迹更加明显,路面宽了,坡度也变缓了,我们走得也轻松些。
伊娃子面前的阶梯上摆放着一具僵硬的尸体,尸体横躺在路上,阻挡我们前进的路,尸体后面又有一具,一具接着一具黑黝黝的一大片。
我看了看墙上的血,血液也许就是这些人的。
“怎么办?”伊娃子问,听她的声音感觉她快哭了一样。
“踩过去。”方庸无情地说。
“我不敢。”
王昊嘲笑道:“有什么不敢的,你平常不是最英勇无敌了吗!快点!”
“我就是不敢嘛!这么多尸体。”她娇弱地说。
“你迟早都要走的,就别假忸怩的了,快点!难不成你要我们沿路返回啊!”王昊故意说道。
“你让她缓一下。”我说,“看到这么多尸体,心里都会害怕的。”
“哎呦,你跟僵尸打都不怕,你还怕具尸体啊,你逗我玩呢。”王昊说。
“你再胡说我就踢你下去,让你跟他们陪葬。”我板着脸道。
方庸冲着伊娃子说:“泼猴,快点,小心尸变。”
在他们俩的催促下,伊娃子只能心慌意乱的踩着尸体走下去,她每走一步都要摇晃一下,看得我们都心惊胆战的。
王昊倒是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到我的时候,说实在的,我也是感到一阵哆嗦,尸体冻得发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一个个嘴巴都大张着,眼睛瞪得老大,白眼黑眸分外吓人。
其肉虽然冻成一团,依旧高低不停,富有弹性,走在人肉上的感觉比走在地上的感觉恐怖多了,一不小心踩到死人的手,只听得咔嚓一声,鸡皮疙瘩一下全起来了。
“你别往下看,就不害怕了。”方庸在后面为我打气说。
“不往下看怎么走。”我笑了笑,其实恐惧还好,关键是让人觉得恶心,尸体都是一个样,不同的是身上伤的痕迹。他们身上的伤,大多数是被长矛刺穿留下的。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问方庸说。
“什么?”
“我们一路走来,怎么会这有这里有尸体?”我问。
“大概是他们逃到这里精疲力尽了,倒死在这里,要不就是半路在休息,一睡过去就信不过来了,在雪地里经常有这种事情发生。”方庸说。
“但是,墙壁上的血,可是刚才才出现的。”我说。“一路过来都没有哦,要是受了重伤的人,怎么可能会一路上都没有留下血迹呢?”
“这么想确实是这样。”他陷入思考中。
这时,走在最后面的蚩古说:“会不会是有人搬过来的?我的意思是,我们经过的那间石室也很奇怪不是吗?打斗明明在那里是最激烈的,可是那里却连一具尸体也没有。”
“是啊,怪不得总觉得有些奇怪。”方庸说。
“有人将尸体搬到这里,后来又将它们遗弃在这里,只是不知目的何在。”蚩古继续说。
“这么说的话,也许墙上的血跟我们脚下的尸体没有什么关系。”方庸说。“我想也许是搬运的人在这里受伤了,不得已只能僵尸扔在这里,自己逃命,而这些尸体就成了他逃命的工具。”
“话说,带这么多尸体走路,不是更麻烦。”我说。
“不一定,要是对方能够操纵尸体的话,他可以让尸体自己走。”蚩古说。
“你是不是想到谁了?”我问,他的表情好像知道是谁一样。
“我只是猜想而已。”蚩古皱起眉头,说。
看他的模样,方庸也同样沉下脸,很快他说:“不会吧,应该不会。”
“你也知道是谁?”我问他说。
“我想到一个人。”他回头看了看蚩古,蚩古轻轻的点点头,他又说:“有可能是周洁。”
“周洁!”我惊讶得大叫,“怎么可能,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她不是没回家吗?”方庸看着我,就像看着事情一样,“周小子不是说了,她从我们这里走了以后就没有回去过。”
“那也不可能是她啊,她来这里做什么!”我感到一阵不安。
方庸也犹豫了起来,过了会他又说道:“也许不是她,不过这么大规模控制尸体的,除了他们周家人,我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
“有可能是伊娃子的族人。”我说。
我话刚落音,伊娃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她生气地说:“你可别诬赖我们,我们从不会这么对待遗体!况且我也跟你说过,没有我们族长跟长老们的许可,普通人不得随便进到圣山里面来,只能在外面巡逻!”
“不会是泼猴她们的族人。”方庸说,“他们也做不到这件事,这些尸体还没起变化呢,可都是一具具的尸体,泼猴他们能训练的是僵尸,像这种软绵绵的尸体,要是在天热的情况下,一天就腐烂了,根本没什么用。”
的确,这些家伙都是被长矛刺死的,连尸毒都不曾沾上一点,更别说尸变了。
“我说你们是不是忘记一件事了。”王昊扯着懒洋洋的嗓子说。“小洁一开始是跟谁在一块的?那家伙可就有充分的理由来这种地方。”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的脑里瞬间闪过一个人,一个对那东西异常执着的人,炑十墓。
如果是他的话,在有黑玻璃的地方遇上他一点也不让我感到奇怪,反而是没有遇见他让人感到惊讶。
可是周洁难道真的又跟炑十墓在一块了吗?我有些担心的看着王昊,他虽然没说什么,背影看起来却颓废了不少。
“炑十墓,那个男人真奇怪。”蚩古说。“他跟那群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每次都能知道黑玻璃的下落?”
我愣了下,蚩古提出的这一点我倒从没想过,现在一想确实很奇怪,他一个寻墓人,怎么会对那组织的一切那么了解呢,甚至对于这些古老的家族也了若指掌的样子,竟然能进到神山里来,还没走错路。
“也许它就是幕后黑手。”方庸说。“不太可能,他跟阿鳞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我看这些东西,应该都是阿鳞跟他讲的。”
“等我回去后问一下秋就知道了。”我说。
尸体大概有二十多具,我们很快就从尸体上经过,如今快要到地了,灯光下依稀可以看见类似地面的东西。
地面有一层薄雾,像烟一样,萦绕在两腿之间像神话传说中的仙气一样,若不是因为四周阴森森的气氛和充斥在空气中的阴郁邪气,还真有点仙味,可这里只有死亡的腐臭味。
地下很空,有风从南面微微徐来,冰冷中带点凉,像是从鬼的口中吹出来的一样。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接着便连续打了四五个不停。
伊娃子带着路,开口说:“姐,你不会感冒了吧?”
我只是觉得鼻子痒痒的,而且脑袋晕乎乎的,就是想睡觉。“只是有点困而已,这里空气也不太好。”我揉了揉鼻子说。
方庸低头看下时间,说:“都四点多了,泼猴,休息一下吧,我们都黑白颠倒了。”
“这里不好休息啊,冷气、湿气都聚集在下面,在这里睡觉对身体不好。”伊娃子头也不回的说。
“那你得带我们去可以休息的地方啊,总不能一直走下去,你是想把我们累死啊。”方庸翻了个白眼。
“我这不就在带路吗!”伊娃子扭过头,忿忿地说:“总之你们跟着我就对了,我保证带你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要快哦。”方庸说。
“要快你们就走快点。”
我觉得两条腿都不是我的了,胸膛也压得生疼,感觉衣服像铁块一样,又厚又重。眼皮底下不断的跳着,闹得我心绪不宁。
大山的底部却是镂空的,一条狭隘的裂缝从中经过,仿佛是干涸的地下河曾流过的地段,我们沿着路往东南方向走,几个人弯着腰驼着背,像老人在散步一样。
越走地势越高,地面上的雾也越来越稀薄了,两边的峭壁上刻着一些看不懂得象形文字,隔三差五的还出现一些祭拜的图案。
图案非常简单,几个线条代表着几个人,弯曲的线条代表河流,人就跪在河边,像在祈悼一样。
文明发源都离不开水,古人对水总是充满敬畏的,水不仅能解决他们的生活必须用品,而且还能给他们提供食物,对水进行祭拜,或者对水里的生物进行祭拜,在史料上大有记载。
除此之外还有些狩猎的图案,没什么新奇的。对于历史学家来讲,这些便是最有价值的东西,不过对我们来说,这不过是图案而已。
伊娃子指着峭壁上的一个洞对我们说:“到了,就是那里,我们可以休息了。”
我抬头看过去,那是在离地面一米多高处凿出的一个洞穴,只要有光照过,就算不仔细看也能知道它的存在。
伊娃子先走到洞下,踮起脚把油灯放上去,然后再转过身对方庸说:“啊庸,让我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