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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在边上看到，皱起眉想说什么，但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酉阳朝着少年笑了笑，他的脸色看上去，似乎有一些苍白。然后，他大概使了什么法术，身上的湿衣服刹那变干了，穆杉身上湿了一半的衣服也跟着干了。
穆杉没有发现，酉阳的脸色又添了几许苍白。
“......衣服，干了......”
此时，古道的不远处却缓缓传来了一阵一阵的铃声，仿佛是以前香港僵尸片里的摇铃声。
穆杉抬眼望去，只见青茫的雾气中，走来了两列影影重重的人影，那些人影看上去轻飘飘的，相互间却有着实实在在的铁链相连......为首的一个戴白色高帽的拿着招魂幡，一个戴黑色高帽的，手里摇着铃。
那是.....黑白无常！
穆杉之所以一眼认出来，是因为那两人的打扮像极了电视里的黑白无常啊！就是嘛，黑白无常就应该是那个样子啊，酉阳和柳怎么会是黑白无常呢！
少年的声音传了过来：“是今天最后一拨了呢，今天晚上不会再死人。”
酉阳说：“说起来，冥君还真是任性呀，可以为了开年会不安排死人。”
“......酉阳”穆杉转过脸，一双眼睛瞪得极大，“那为首的，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吗？”
酉阳点了点头：“杉杉好聪明啊。”
“真的有黑白无常？那你和柳，不是黑白无常？”
“嗯，不是。”
“那你们怎么也一黑一白啊？”
“不是只有黑白无常可以穿黑白的衣服的，再说，没有人比我穿白色更好看了呢，杉杉。”
“呃......那么，黑白无常也是无常？”
“嗯，不过他俩是很老的无常了，现在无常多了，他们适应不了人间现在的状态，很少亲自去人间抓鬼，倒是一般都在黄泉路上做接引使者。他们的修为颇为厉害，我们各个无常连锁店送过来的人，都稳稳当当地落在他们设置的铁链结界里，一批一批有条不紊......不过，也有一个例外。”
“什么例外？”
酉阳摸了摸穆杉的脑袋，带着几分微微的宠溺笑道：“例外就是你啊，杉杉，我还以为，你掉到河里去了呢。”
穆杉一惊：“是的，酉阳，我真的差点掉河里啊！”
“嗯，我知道啊，因为杉杉看上去实在是很好吃的样子。”
“......什么意思呢？”穆杉不禁想起酉阳曾经说她如果没用就养起来吃掉之类的话语......
酉阳难得作出了思考的神情，说道：“嗯......杉杉喝咖啡喝得太急，过来的时候，活人气息还未完全消散，那些个三途河里千年万年的怨鬼们，闻着了活人味道，都想要吃了你，这渴望的力量可比黑白无常的接引术强多了，你自然就有可能到河里去了。幸好，没有在河里捞到你的骨头。”
穆杉再迟钝，此时也是心里猛然一突。那水中，托了她一把的人......莫非，是酉阳么？
“......酉阳，所以，在水中托了我一把的人，是你对么?所以，你的衣服才是湿的？”
酉阳微微一笑，没有否认，他的眸中闪过一抹似有似无的认真：“如此大恩，杉杉要以身相许么？”
那一瞬间，穆杉只觉得心中，如有一条温暖的河川在流淌，那种温暖的感觉，不只是酉阳表面上绚烂的笑容......既然说是千年万年的怨灵，修为如酉阳，在那可怕的河里，可也会吃力？是啊，怪不得，她竟一直没有发现，酉阳的脸色较平时苍白了一些啊......
只是，这个家伙，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正正经经一回呢？说什么“以身相许”？
她不由脸一红，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在说什么：“什么嘛......救命之恩......我自然以后也会拼命救你，啊......可是你也不需要我救......我这么弱，你是大神啊......”
只听酉阳笑嘻嘻地说：“傻杉杉，我怎么可能跑到那凶险的河里去救一个凡人呢？”
她抬起头，不明所以。
酉阳的嘴角挂着笑意：“杉杉一向这么善良，说不定河里有那么一两个承过你恩情的呢。”
是这样么？穆杉眼神迷茫地望向那条湍急的河流。
此时，黑白无常的队伍也已经抵达了岸边，在队伍的尽头，还有一些人没有被铁链绑着，就那么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那些人是刚好也在这个点儿过来参加年会的无常。
那些无常经过他们边上的时候，认识的就跟酉阳和少年打起了招呼。
“小轩大人又来浇花啊。”
“你们还不走吗？船来了。”
“咦，老狐狸，那是带了小媳妇来么？”
“......真是老牛吃嫩草呐。”
“不过比起以前那一位老了些……咳咳，没什么，酉阳，你别这样笑着看我呀……”
......
酉阳笑着说：“是啊，我一向喜欢嫩草，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穆杉：“......”
她扶了扶额头，瞟了一眼那哀嚎阵阵波涛汹涌的大河，只见此时那三途河之上，一艘巨大的木船正渐渐从青茫茫的雾气中穿出，朝着岸边缓缓划了过来，木船上挂着白帆，船桨一下一下地划着。
可是，那摇桨的地方，根本就没有渡船人！
“......酉阳，去地府参加年会，就一定要过那条可怕的河么？”
“是啊，我们要乘坐渡灵船过河。”
“那些怨灵不会再次拖人入水吗？”
“你觉得呢？”
“......”
“杉杉别怕啦，我们有这个。”酉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古朴袋子来，袋子里鼓鼓囊囊的。
他解开袋子口的绑绳，袋口滑落，里面，是满满的铜钱形状的纸钱，雪白的面上，还印着“幽冥地界通用”的字样。
这是......地府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