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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陆续进到许多梦境中,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有许多个唐念念出现过,它们却都不是真的。
“你总结出什么了吗?”在他们穿过第七扇门,重归黑暗以后,白小樱惊魂未定的问着,刚才他们穿过了一个古代幻境,在那里见证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
“这些有的像是回忆,有的像是根据我们的思想幻化的,有的能看见我们,有得看不见我们,有的我们认识,有的我们不认识……真的毫无章法,无迹可寻。”肖凯很疲惫的摇摇头,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里是一个异常广袤的空间,里面有许多人的执念和梦,只是这里没有脉脉温情,留存的皆是不好的部分:“一开始我在想我们会不会是在别人的梦里穿梭,因为之前见到过认识的人,但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不是活人的地方,我们见到了念念,见到了陆东,也见到了岳婉和香婆,前者倒还好说,但岳婉和香婆全都是已经死去的人,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做梦呢?”
白小樱长舒了一口气,到了这一步,她反而不那么害怕了:“不管怎么样咱们算是在前进着,总比停在那里无望要好,而且我发现在门里链接确实会被加强,所以很可能念念也在梦的某一处,我们现在是误打误撞,说不定再多去几个就能发现其中的规律,那就能尽快汇合了。”
“前进总比在原地耽搁要好,而且既然我们能身处相同的幻境,证明它们并不单纯是我们自己想出来的,”肖凯看了一眼这个没有止境的空间,静止的时候入眼都是让人绝望的黑暗:“虽然里面的环境更复杂,可我们现在还有战力,里面说不定会有转机。”
“是啊,而且我发现经过这几次我已经没有那么容易被迷惑了,我们已经明白,要把幻境里让人困扰的东西打败,这样我们就能从门里出来。这终归是进步了,等我更习惯了,它或许就不会再影响我的思维了。”白小樱拍了拍她的挎包:“走吧。”
他们走了两步,一扇扇门又一次出现在眼前,肖凯也不耽搁,拉着白小樱去到一扇门前:“这边。”
踏进这扇门,入眼的是一个很热闹的黑夜,这里是人间,看到各个商铺热闹非凡、张灯结彩的样子他们就明白了,这是人间的新年。
“我们找找有没有认识的人。”肖凯在人群中搜寻着,白小樱和他一起寻找。
这么多人,如果是需要打破有需要打破和消灭的东西,他们通常会自己找来的。
“肖凯,你这老小子。”一个开心却苍老的声音在后面唤他,肖凯和白小樱连忙回过了头。
那是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老太太扶着老公公面带笑容朝着他们走来,他们还戴着红围巾,看起来喜气洋洋的:“可算来了,让我和小棠好等。”
肖凯和白小樱纳罕的对视了一眼,他眯起眼睛望着面前的人:“你是……”
“什么?你是在跟我打什么哑谜?”老人家就好像没看见白小樱似的,笑着照肖凯的胸前轻轻搡了一把:“说好了一起跨年,你媳妇儿呢?”
肖凯怔了一下,带着几分疑惑和茫然:“……时宇?”
老人呵呵笑了:“算你说句人话。”
“怎么他好像看不见我?”白小樱伸手在‘时宇’眼前绕绕,一脸的茫然:“师兄,就好像刚才岳婉看不见你一眼,他也看不见我。”
“对啊,为什么只能看见我?”
“因为这是你的梦啊。”
后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他们仓惶回头看去,唐念念抱着手臂带着几分无奈的苦笑望着他们:“可算找到你们了,果然你们会到梦域连接点找我,真聪明。”
“……念念?”肖凯觉得不可思议,终于等到了?
白小樱伸手在唐念念面前绕了绕,她仍然看着肖凯:“快点把那两个老东西打倒,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白小樱和肖凯互相对视了一眼,白小樱有些怨责的瞥了肖凯一眼:“都是你想得太多,每个念念都是假的。”
肖凯无奈的一声叹息,别过头看了一眼白发苍苍的时宇和唐小棠,就好像阔别了几十年,他们都已经白发苍苍,彼此扶持着,乐呵着,就这样过了一辈子啊。如果是真的该多好,一直到他也老了,他和念念也都还在一起。
“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动手吧。”白小樱看见他怅然若失的样子,伸手掷出一张符贴在了‘唐念念’脸上。
画面急速倒退,他们停留的片刻,周围复又重归了黑暗。
肖凯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找出了一点规律,有时候我们会进到和我们无关的门里,那些门都没有念念,但只要遇见我们熟悉的人,不管是你是我,假的念念都会出现。”他有些哀伤的摇摇头:“或许这个幻境还在试图引诱我们,它在试图读出我们心里的期盼,因为念念无疑是我们此刻最想见到的人。”
白小樱皱着眉点点头:“看来是这样。”
“最早我在你的幻想里把你救出来的时候,你说你看到了开走的公交车,想要杀死自己来救夏心,但我看到你的时候你正在原地。”肖凯想了想,心中忽而有了计量:“而我刚从一个和我无关的幻境里走出来。”
白小樱仍然有点疑惑:“你的意思是……”
“无关的幻境才是真正的通路,这些门有的是真的,有的只是障眼法。我们以为一直在走,可是有的门只是让我们停留在原地,诱使我们在这里沉沦下去罢了。”
白小樱恍然大悟,可是旋即又哀愁:“门都是一样的,我们怎么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还不知道,但我相信一定有迹可循。”肖凯喃喃说着又走动了几步:“我们注意观察吧,多走走或许就明白了。只是不能过多耽搁,再看到梦里有念念就直接把符贴上去,毕竟我们也不能保证在这儿一直不会饿不会渴。万一走一辈子都碰不到呢?”
“好,就照你说的做。”白小樱和他一起往前走,忽而笑了一声:“反正等我见到念念,一定把你毫不留情的所作所为跟她说。”
“嘁。”肖凯鄙视了她一声,拉着她踏入了右边的门。
不得不说高越留下的符咒确实是管用的,可惜它们是一次性的,他们路过了很多真真假假的门,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不过这里似乎感觉不到饿和累,他们不断这样走着,虽然强制保持清醒,心里却渐渐绝望起来。
“我们已经贴走不下二十个念念了,也见过不少无关的幻境了,可是停下来怎么一切都还没有变?”白小樱问出这个答案的时候,肖凯也有些无言以对。
“我想过我们反着走会不会有转机,可是黑暗中没有方向感,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唉,走吧。”停下来就更绝望,还是继续走走看看。
踏入这扇门的时候,肖凯和白小樱都有点惊叹,这里的建筑很恢弘,好像古时的王都,这是一个晴朗的秋季,大片的芦苇荡在夕阳下都被染成金色。
一路走来,他们见过不少这样的幻境,这是和现实无关的世界,也是目前认为’真正的通路’,可是通向哪里,什么时候才能走完,他们一点都不清楚。
他们面前站着一对男女,男人的衣着很古怪,就好像未来世界的人,可小女孩的打扮却很是古朴。
“有点像汉服。”白小樱在肖凯旁边嘟囔了一声,肖凯点了点头。
“我要走了。”男人蹲下身,满眼温柔的望着年幼的女孩。
“你要去哪儿?”女孩拉着他的袖子,依依不舍的望着他:“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你还会回来吗?”
男人轻抚她的长发:“要去的地方太远,你去不到的,你在这里等我回来,记得要等我回来,你终究会等到的。”
“可是——”女孩望着他,一脸的懵懂与天真:“我要等多久?”
“很久很久,可是会等到。”男人站起身,转身就要离去。
肖凯和白小樱都知道,这是很短的幻境,他们看完这一幕故事就会回到起点,这些人看不到他们,也对他们没有威胁。
这也是一个离别的故事吧,白小樱这么想着,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等这些风景过去,他们就要开始新的探寻了。
‘铮’地一声铿鸣,一个身影倏然从他们身后向前跃进,她异常矫捷,毫不犹豫的用兵器刺向小女孩的心口。
“别——”白小樱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刚要转身的男人一脸惊怒的回过头,盯紧了面前那个杀死小女孩的人,那人的警惕片刻也未放松,虎视眈眈的盯着面前那个男人。
“念念!”肖凯大惊失色,白小樱也突然看清了那个站定的身影。
男人震怒之际发出一声嘶吼,他的形态逐渐开始变幻,放大了身躯、长出了狰狞的牙齿和角,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只像烟一样的幻兽。
唐念念握着骨笛一脸紧张的瞥了他们一眼:“你们两个,还不快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