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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缓坡自我一年前回到这里后迎来了它最为安逸的一个月,再没有伤害、再没有奔逃、再没有异兽的侵袭,鱼丸儿也再没有跳大神,一切都似乎回到了我独处于此时的样子,每天陪伴着我的,是晨光中川妹子的微笑和夕阳下几个人的阵阵嬉闹欢声。
虎丫也已在伤痛中基本苏醒了过来,只是还不具备行为能力,一切都需要川妹子的照顾,坦诚的说,我不得不再感谢一次这个新来的女人,她几乎干了所有我曾经极为不愿意干的事,包括打理虎丫的个人卫生,相信你也明白,女人有些事情,不该由男人帮忙。
伴随着蛋蛋轻车熟路的往返于“世外桃源”,我们餐桌上的蔬果也日益丰盛了起来,而再不是以往那种见到就拼命抢的局面,虎丫不就曾为了个快烂的橙子而对着蛋蛋呲牙、吓得后者一个趔趄坐在地上吗?他们对这种甜味的蔬果争抢是我能够理解的,这是所有生物的本性、而不仅仅是人类,要知道,在这座岛上,甜味的蔬果假如不能及时的采摘,它们就会立刻被无数种不知名的动物啃食得一个都不剩,这些动物中也包括鸟类,所以,甜品珍惜无比。
事实上这也映射到了咱们这些现代人类的那些光屁股老祖宗们的行为习惯,也许你怕酸味儿、怕辣,但却几乎所有的人都多多少少对甜味充满好感,之所以我们现在仍然如此嗜好,就是因为原始时期的人类为了甜品与自然界的争夺所留下的基因性遗传,就好比我们的手指头遇到水会出现大量的褶皱,知道吗,这是因为咱们的祖先们曾用他们的手抓鱼,是的,就像熊瞎子一样。随着食物丰富,我们才不再和大自然争夺这一切,一些基本的原始特征才慢慢消退,我们才进化成了现今的样子,而手指肚的那些褶皱,也被我们称为“返祖现象”,而对甜品的渴望,事实上也是其中之一。
初于这个原因,我的确规划出了一片地用于种植这些甜品,但很可惜,我始终都没有成功的将“世外桃源”那里的橙子或者其他蔬果移到东岸这面种植,失败的次数连我自己都数不清,反正就是不发芽,而整株的移植对我来说风险实在太大了,万一不成功,我可能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橙子,我把失败归罪于土壤和东岸的海岸气候,因为在我看来,这五年多的时间里,我已经是一个非常有经验的种植者,当然,这是我自诩的,但至少,在这方面我比这座岛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得多!
但甜味的蔬果还是走进了我们的日常,这源自于我在山里为虎丫采摘草药的经历,我不止一次的说,采下的的那些青叶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管不管用,但虎丫两个月的调理来看,至少她还活着,这就说明有效果,或者这是一种巧合,管它呢。在一次采集草药的过程里,我无意中掺杂进了一株长得像生菜一样的尖叶草,当我试图把它嚼碎涂抹在虎丫那已经好了大半的创口时,一股辛甜的滋味伴随着我的唾液顺着喉咙滑进了嗓子,尽管这滋味比不得野橙子和那些难得一见的蜂蜜,但也绝对让我回味了很久。
我试着拿这种草去问川妹子或者蛋蛋,但他们似乎对此一无所知,那一天,我把蛋蛋留在了身边,陪着我走进上一次采集药草的地方去找这种甜草,是的,我找到了,但很可惜,只有十几株而已,它们并不是我所见过的那种可以弄出白糖的甜菜,这我很确定,但这究竟是什么,说真的,我不知道,看起来更像是菠菜一类的东西,但嚼在嘴里却清甜无比。它们清一水的只长着六根叶子,叶子的中间包裹着一个穗儿,我知道,这是它的种子。
在现场对这些甜草做了足够多的保护,以防止野兽和鸟类祸害了这些对我来说极其珍贵的东西,或者,这东西在岛上其实很多,但我只发现了这十几株,并把其中的几株连着土移植到了我的谷地边上,精细的栽了下去。而另外的那些,仍然留在那座山上,你知道我的性格,所有的鸡蛋我绝不会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小心驶得万年船。
相比之下,对工作完成得最不认真的,反而是鱼丸那个小崽子,好吧,我承认,在分配工作之初,之所以我把她安排到山顶去放哨,一是我觉得有邪灵们的陪伴,她能第一时间对我预警;第二则是把她安置的远一些,也免得这位姑奶奶突然哪一天变成大魔王出来吓唬人,可是,我忘了两件事,其一是她终究是个孩子,天性喜好玩耍,所以,看起来她对于预警这个事儿本不那么认真;我第二错,就错在盲目的认为邪灵能够帮助鱼丸预警,至少能第一时间发出警告。是的,我没猜错,这群会飞的畜生的确能做到这件事,可它们并不只是针对入侵的人类,而是任何入侵到缓坡附近的一切生物,哪怕是一只兔子。
于是,我不久便发现山顶处的草堆一刻钟的时间就会被鱼丸点着一次用以示警,而问她敌人在哪,这熊孩子就会摇摇头的告诉我:“是它们说的”,还会一脸无辜的指向邪灵鸦,最终,我不得不撤去了山顶的干草,并且扯着鱼丸的耳朵告诉她:“没见着人,就别示警,老子不缺兔子!”。
但,这似乎并没有什么卵用,鱼丸还是那个鱼丸,她仍然会负责任的跑下山来拉着我的衣角对我发出警告,无论我在耕种、发呆、或者在拿着屎棍子在拉臭,她都会这么做,最终,我把干草堆又架回了山顶,以求她别没事儿来“探望”我。
于是,一个叫做《狼来了》的寓言故事便这样无声无息的谱写了出来,直至一天,我明明看到了山顶的烽火,甚至看到了鱼丸在山顶对我们挥舞着双臂高喊着什么,我仍然对此无动于衷,认为她和她的那些会飞的朋友们仍然是在对着一只破兔子发神经,但这一次,我可能错得有些离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