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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胜心想,他们跟警方玩虚,好吧,将计就计,就从那袋麻袋入手调查。现在他们从录像带上已经辩认出抬着那个大麻袋的是这么四个人:王四虎、钱勇、孙强、吴湖平。先让王四虎看了这段录像后,问他这里装的是什么,王四虎装糊涂道:“不知道是什么?只是老板让把这个运走。”
“运哪儿了?”
“……,运……运……给一个老板。”
“这老板是干什么?”
“不知道,这是老板嘱咐的,交了货,我们就走了。”
“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王四虎有点紧张,张望了一下,低声道:“不知道,原来就摆放在门口,叫我来抬,我就抬了。”
赵胜又让钱勇看了那段录像。钱勇脸上肌肉在抽动。
“说!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不知道,老板让抬的,我们不问。”
“也不问交给谁?在哪儿卸货吗?”
“交……,到了对岸码头……,交……给一个饭店老板。”
“这么说,你们这是抬的不是肉就是鱼,或者是蔬菜、大米。跟饭店老板交易,肯定是这些东西喽。”
钱勇不说话。
又提审孙强。孙强看了那段画面后,就低下了头。
“说吧!”
“麻袋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
“有多重?”
“大约……,一百斤左右吧!”
“交给谁?”
“交给谁?……,不……不知道,没交给谁。”
“是不是交给什么饭店老板了?”
“是……,是……吧!我也不知道。”
接着赵胜又给他看了一段录像,这段录像是另一组人员在湖对岸的另一个码头上偷拍下来的,在这里上岸的还是这四个人,可是船上明显表明什么都没有。
“说吧!这个麻袋交给谁了?”
“没交给谁。”
“那为什么船上是空的呢?”
…………。
“说吧!你不说我们也知道。是不是沉到湖里去了?”
“……,是……,是……的。”
“里面是什么东西?”
“……,是……,魏……魏……小姐的……。”
赵胜心沉了下来,这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她在麻袋里是死是活?”
“死了,据说是在半夜。”
“谁把她弄死的?”
“……,据说……,据说四虎知道。”
王四虎又被提审。
“魏华支是怎么死的?”
王四虎愣住了,当明白赵胜知道了一切的时候,他低下了头道:“勒……,给勒死的。”
“谁勒死的?”
“我……,我……我是奉老板的意思……。当时也是给她解脱,她已经中了一枪,还没咽气。”
“说详细点儿。”
王四虎的供词:
就在我们要离开滨湖度假村的前一天晚上,半夜大约有二点左右,老板来敲我的门,他把我叫到他的卧室,我进去一看,只见魏小姐窝在床上,身上穿戴整齐,在靠近头部太阳穴的地方有一个枪眼儿,满脸都是血,可是她还没有死,看样子是枪打偏了,没有致命,她的眼珠还在动,我进去后她直直地盯着我,身子在不停地抽搐着,嘴里不停地在倒着气,好像是在说“快、快、快,再……,再……补……。”老板手里拿着枪,怕再开枪声音太大,可能不太敢下手,就让我勒死她,也算解脱她了。正好,她脖子上围着一条蓝丝巾,我就……。刚开始有些不太忍心下手,可魏小姐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她努力想说什么,可是已经发不出声了。第一次下手,我的手有些哆嗦,劲使偏了,把她的脖子踒了一下,估计她一定很难受,她翻了一下白眼,嗓子里咕噜了一下,后来老板也怕了。我们俩一下决心一闭眼,合力使劲,就用这条丝巾,把她勒死,很快她就没了气息,可是眼睛却大大地睁着,眼神却慢慢散了光。我们俩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坐在她身边,一直等到她的身子变凉了,才用床单把她裹起来。在裹她的时候,我们的手直在发抖。也奇怪,老板经历过的场面太多了,可是唯独对魏小姐的尸体,他真心虚了。后来天亮后,就把她扔到了湖里。
“张石城为什么要杀魏华支?”
“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他只简单地告诉我,魏小姐想跑。老板早就想处理她,只是一直没有想清楚该怎么办。”
赵胜马上提审张石城。
张石城的供词如下:
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魏华支死了,我只好承认是我杀的她,我想她返回来找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因为我对背叛者是绝不手软的,只是一时没有想好怎么处置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在犹豫,我曾经想留她一命,可是她的一个举动却让我收回了那一刹那的想法。有一次我发现她企图想偷用我的手机,往外通话,她没有得逞,我也装着没有看见。就是这样,我也没下决心真要她的命。
就是在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在卫生间里洗手,偶尔抬头从镜子里发现,她在我喝的牛奶里放东西,我就知道她不怀好意思。果然我们要上床的时候,她劝我将牛奶喝了,我故意摸着湿漉漉的头发,让她到卫生间里给我拿条毛巾,就趁她在卫生间里的时候,我掀起褥子,将牛奶泼在了床垫上,等她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看着空着的杯子,很是惊奇,问“你真的喝了吗?”我回答是喝了。
很快我们上了床……,完事后,我装着很快睡死过去。我能感觉到,她躺在床上没睡,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轻轻叫了我一声,我没有答应,她又推了我一下,我只是翻了个身子。当她确定我真的睡着后,就悄悄地穿好衣服,想跑。我把台灯打开,她一见我没睡着,顿时瘫坐在地上,可是她还在狡辩说:“想……想去上厕所。”
我说厕所不是在屋里吗?再说了上厕所为什么穿这么整齐,还拎着皮包。
她一时没话,我说我最讨厌欺骗我的人,不管她是男人还是女人,我把床褥一掀说,你给我喝的牛奶我全倒这里了,这一下她傻了眼,恐怕她也看出了我的愤怒,浑身哆嗦地拽着我,眼泪就下来了,说放了我吧!我错了。我问她错在什么地方,她说全都错了。说完就哭,边哭边哀求我放了她,她说她想家,想父母也想妹妹,她说自己和妹妹失散了二十一年,如今俩人相见,可是却不能把真相告诉她,不能相认,这也都怪她。我嘲笑她说,这确实不怪别人,只怪她自做聪明明变了脸,只为是了背叛我——一个爱她的男人。如果她当初不变脸,根本用不着用语言来解释,只要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像照镜子一样,一看对方心里也就明白了,我告诉她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谁都救不了她,这是她自作自受。她听后哀伤地痛哭不止,一个劲地求我放了她,我问她如果她能想到有今天这个结局,当初还会不会背叛我了。听了这话估计她是绝望了,她也看出我的愤怒,突然收住了眼泪,恶恨恨地瞪着我说,就是你这个恶魔把我害成这样,(我很喜欢别人叫我恶魔,恶魔总比绵羊强吧。)她说,告诉你吧,我重新回到你的身边,就知道没有好结果,你赶快做决定,是杀是剐由你,来个痛快的,现在就是让我走,我也得走,不让我走我也得走。说完夺路就走,我们俩撕扯在一起,我摸出□□对准她,她一见枪眼睛就红了,上来就抢,这时□□走火,子弹打在她的头上,她就倒了。后来我让王四虎帮我把她勒死。
赵胜问:“你说你开枪,怎么没有人听到枪响。”张石城不说话。
赵胜:“我替你回答吧,你是用褥子捂着□□朝她的头上开枪的,所以外面听不见枪声。是吧?枪不是故意走火,是你故意要致她于死地。”张石城终于承认。
…………。
张燕燕自从离开了丁志宏的公司,就再也没有来过,介绍卫红接替自己的工作,算是给公司留有一点自己的气息。这天,张燕燕没有事先打招呼就赶到了丁志宏的公司,卫红一见到她真象是在白区做地下工作久了突然见到了自己人一样兴奋,忙给她倒茶递水,张燕燕笑指丁志宏道:“这个老板不错吧?”卫红心中感慨,羞赧地点点头。她想说就是和丁超不太和得来,每次见丁超都话不投机,可是这个想法又说不出口,张燕燕问的是老板好不好,并没有问老板的侄子好不好,如果这样问的话,这明显是要给把她和丁超撮合在一起,张燕燕就是不这样问,卫红自己却替她想到了,想着想着就走了神,脸上不自然起来。
张燕燕对她说:“小红,你先退一下,我跟你们老板说点事情。”张燕燕也是来问丁超和朱妍的事情。丁志宏告诉张燕燕,朱妍一定是和某个大案有关系,只是警察方面守口如瓶,具体结果还不到公布的时候。张燕燕感慨:“现在的女孩子年纪轻轻的,可是经历真复杂,比咱们过一辈子经历的事情都要复杂。”他们还不知道朱妍的真实身份。
丁超和招展也没有闲着,他们俩每天都要互相通一个电话,丁超关心的是赵胜跟刘母都谈了什么话。可是招展根本没有从母亲的嘴里得到一丝口风。刘母的回答哼哼哈哈指东打西,招展着急也不能给母亲用刑逼供。丁超和招展在刘母身上得不到一点信息,只好转而来逼赵胜,只要有时间就来找赵胜。可是,赵胜让他们耐心点,马上就会有结果的。
…………………………
等丁超和招展知道确切消息的时候,已是警方将魏华支的尸体从湖中打捞出来之后。
警方在湖中整整打捞了一个星期,当找到那只编织袋时,里面的尸体早已发胀、变臭了。身上的衣服已被胀炸,而脖子上的那条蓝丝巾还完好。
当招展一看到朱妍留下的这条蓝花丝巾后,“哇”地一声口吐鲜血昏了过去。这时她和丁超已经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招展受此打击倒下了,丁超也已经辞去了在金茂城的工作,这里留有太多朱妍的气息,想当初就是因为魏华支他才守株待兔进入金茂城,现在魏华支死了,朱妍也消失了,他也没必要留在金茂城了。招展一倒下,丁超没支持得住,也倒下了。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提起过朱妍和魏华支的名字,不知他此时是怀着爱还是怀着恨,如果要说爱一定是对朱妍的,他们俩确实真心相爱过;如果要说恨的话难道是恨魏华支吗?恨魏华支欺骗他吗?可是如果讲欺骗的话,应该是假相亲在前呀!丁志宏对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深感意外,心中愧对丁超,侄子现在这种沮丧的样子,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所以,他将公司暂时交给别人管理,自己则处于半隐休状态,寸步不离地守着丁超,给他做饭,洗衣服,一块下棋。沉默了许多天的丁超,有一天突然问:“招展呢?她怎么样?我想见见她。”丁志宏忙开车带丁超到了招展家,本来招展躺在床上的,一听见丁超来了连忙起身,无声地笑笑。
丁志宏和刘母则在客厅里坐着,让两个孩子单独说说心里话,因为他们失去了同样一个人——朱妍?——魏华支?可是半天了也没听见里屋有说话声。刘母和丁志宏面面相覤,可谁也不敢造次。刘母小声地对丁志宏讲,自从招展知道实情后,没掉过一滴眼睛,可是再也没开口说过话,有什么事情都是写在纸条上给母亲,又连续几天整夜未眠,在屋子里来回踱步,那声音听了让人心颤,再不就穿着睡衣大半夜到大街上散步,刘母就跟在她身后,怕出意外,可是招展走走停停,有时茫然地站在大街上,一站就是两个钟头,拉都拉不回来,实在累了就坐在马路沿子上望着街上的车辆……,现在好多了,也能睡着觉了,可是依然不说话,真让人担心。做妈的心里急,可不知道怎么办。丁志宏也讲了丁超的情况,丁超跟招展的状况也差不多,他已经把有关朱妍的所有东西都装在一个箱子里,锁在一间屋子里,虽然还说话,可是话很少,时常望着窗外发呆,一呆就是一天……。俩人哀声叹起来。可是又过去了半天,屋子里还是没有声音,刘母和丁志宏有点坐不住了,来到门口往里一瞧,只见俩人一个坐在床沿上,一个坐在沙发里,低着头抹眼泪,招展的前襟已经湿了一大片,而丁超攥着的拳头早湿了。刘母一摸招展的身子道:“哎哟!身子都凉了!”这一喊不要紧,招展抱着母亲“哇”地一下哭出了声,丁超也随着哭出了声。屋里顿时哭成了一片,引得刘母和丁志宏眼泪汪汪地陪着掉眼泪,刘母叹口气道:“嗨!记着你姐姐就行了,你们也是没有缘分,她活着的时候不能认你……。”这句话,让招展悲痛不已,她大喊道:“我也不活了,我也要到那个世界问问她,我要问她,这是为什么?”丁超只是落泪,丁志宏忙劝,刘母一听此话生气道:“胡说,什么死了活了的,听了让人伤心。”招展歇斯底里道:“她是为了我死的,她是为了我死的。”刘母立时变了脸,伤心地落下泪来:“你个招展没良心的,我把你辛辛苦苦地养大,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你说走就走,你让我怎么活呀!”招展见母亲这样也吓住了,忙给母亲递纸巾,慢慢的三个人止住了哭声。刘母见招展和丁超平静了下来,就说:“你们俩有时间去找赵胜,看看能不能将你姐姐的骨灰取回来,以后想办法把她送回去,这才你们纪念她好方法。”
在丁志宏、刘母的陪同下,丁超和招展来找赵胜要朱妍的骨灰,赵胜告诉他们,骨灰还在保存着,柳珍曾多次来要,说要带回天水去,可是她不是直系亲属,暂时没交给她。现在更不好决定交给谁了,丁超是男朋友,招展是亲妹妹,柳珍是亲戚,赵胜提议,还是几方面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商量一下。
柳珍一见招展,眼泪就落了下来,招展也哭了,柳珍将招展从头摸到脚,道:“你和她真像啊!你姐,……,你要知道你姐,心里有多为难啊!她一直想找个机会把事情说开,可是……却……没来得及。”最后柳珍同意,招展保留骨灰。招展想问朱妍小时候的事情,可是却张不开口。柳珍望着招展的脸,不住地点头,后又摇头叹息道:“你姐姐可怜哟!死的真惨哟!公安局在湖里打捞了她一个星期,捞上来的时候,……捞上来的时候,嗨!惨哟!肉都胀得哟!……,朱妍多漂亮哟!那真象天仙,可是捞上来的时候,哎呀!好惨啊!你姐姐,她好惨哦……。”只听丁超叫道:“招展、招展,求你别听了!”只见招展两眼发直,脸色发白。这天晚上招展一夜未睡,起来——躺下——起来——躺下,在屋里来回来去地踱着步子,刘母看见她的黑影晃来晃去也是心惊胆战的。后来连续一个星期,招展都未合上眼。双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饭也不吃,不几天就剩下皮包骨头了。刘母慌了,怎么哭怎么劝也不顶事儿,把刘母也熬得够呛。第八天,刘母只好将招展送到医院,医生给她打了催眠针,她才睡着。刘母转身给丁超打电话,这才知道,丁超被他叔叔送回广州父母身边,他在一个星期前不知为什么,又不说话了,双眼睛发直,刘母叹气道:“嗨!他们一定是听到什么事情了。”
原来那次谈骨灰的归属问题后,柳珍又找过丁超一次,说是有事情要跟他谈,他们约好在一个茶楼见面。柳珍见到丁超后,半天没说话,完了后深深地了一口气,她告诉丁超,朱妍在临走的那天,话不多,人突然变得小心翼翼的,一整天没说几句话,除了接电话就是呆呆地坐着,恐怕她满腹心事。
后来,她向柳珍要了笔和纸,准备要写信的样子。最后要临走的时候,朱妍封了一封厚厚的信交给柳珍,嘱咐她,如果自己回不来了就把这封信交给丁超,如果自己安全回来了向谁也不要提起这封信,就悄悄把它烧了吧。说完柳珍从包里拿出了那封厚厚的信,丁超接过一看,那信封上写着“丁超亲启”字样。丁超就此撕开信,一页一页慢慢地翻看着。柳珍告诉丁超,朱妍很爱他,一定有许多话要对他讲,因为朱妍为了写这封信,足足在桌这坐了一下午……。
其实,柳珍根本不知道的是,丁超手里的厚厚的一沓信纸全部是空白的,一个字也没有,只是前几张信纸上皱巴巴的,像是被水洇湿过一样……。
丁志宏一听招展住院了,马上赶来,这时招展已经沉沉地睡着了,她像小猫一样曲蜷着,身子因呼吸而微微地起伏着。刘母告诉丁志宏,招展是因为突然发性心绪狂躁而不能入眠。丁志宏也叹息,可是无奈。
招展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才出院,出院后她沉默了许多,默默地上班,默默地回家,刘母刚开始有些担心,时间长了,也适应了招展这种状态。有一次,母女俩看电视,上面有一对姐妹俩的镜头,招展的眼睛直了,泪水又慢慢地落了下来。刘母慌得赶紧关了电视,拉她出去逛逛。刘母提心吊胆地生活了半年,几次向招展提出回雅安,招展都摇头。后来刘父带着弟弟到深圳陪招展了一个月,招展的心情慢慢开朗了一些,领着弟弟逛遍深圳所有的游乐场所。刘父刘母私下偷偷地说:“她算是缓过劲儿了吧?”“应该是应该是,半年多没见她笑过,你们来了,她笑容也有了。”
招展和丁超也有半年没有见面了,这天丁超突然给招展打来电话,俩人互相问了好。招展说要去广州看他,丁超告诉她正好周末叔叔要开车到广州,她可以搭车一起来。
招展和丁超见面后,都很吃惊,发现对方都瘦了一圈儿,极力回避对方的眼睛,尽量不去提那让人伤心的话题,丁超的父母很喜欢招展,丁超也劝招展在广州留几天,他陪她好好逛逛。丁志宏也说要留下来,陪他们一起玩玩,算是给自己放个假。丁超和招展很高兴他的加入,所以,在广州的一段日子里,都是丁志宏开车带他们兜风、游车河,仨人有说有笑,有时招展和丁超笑得有些癫狂。丁志宏陪着他们也是因为担心,不过还好一切都还正常。
有一天,丁志宏开车带他们去郊区看一个朋友,在路边的大指示牌上标明离番禺的里程数,一路上招展就闷闷不乐起来。到了朋友处,朋友请客吃饭,招展也没有胃口,丁志宏问她为什么,丁超道:“这里离那度假村不远了,我和招展想去看看。”
来到湖边,打听到上半年捞尸的地点,招展和丁超并肩跪下,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祷了好长时间……。
去叫他们的时候,丁超和招展已经站不起来了……,丁超的双腿恢复得很快,忙帮着叔叔把招展连扶带架上了车,已经开朗话多的招展,这一晚上又沉默了,第二天上午,她对丁志宏和丁超说:“我想见见我妈我爸,你们……能……能不能告诉我她家的地址?”丁超和丁志宏都愣了,其实这个结果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丁志宏考虑再三,劝招展不要那么急,等找一个好的理由去面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招展喃喃地说:“我不急,我都等了二十三年了,还有什么急的?可是我错过了我姐姐。错过了父母最好的时光,错过了和姐妹兄弟的手足之情,我不想再等了。”
丁志宏能够理解招展的心情,他望着丁超和招展那削瘦的脸庞,心想:这两个孩子都受到了巨大的煎熬,也难为他们了。
正在这时,他接到了赵胜的电话,赵胜告诉她,警方在朱妍的房间里查到了几本她的日记,记录了她在深圳这几年的生活点滴,其中最后两年的日记,是有关丁超和招展的,警方在彻底检查完之后,告诉他,后两年的日记可以交给招展和丁超,他们可以找个时间来领取。
丁志宏去帮丁超把日记取了回来。
丁超把它们带回家,在灯下展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