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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这个时候了，你问我这个问题还有什么用吗？你和我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吗？如果当初能有一个人站出来，告诉大家那件事情不是我做的，那么会不会这些年我就不会这么煎熬，我现在的生活是不是也会截然不同？”姜玉阳自嘲地笑了笑：“瞧，你看，我竟然还对这个世界抱有一丝希望，我做了这么多，我谁都不亏欠，我唯一亏欠的就是慧慧。”姜玉阳转过头看向同样用坚定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程慧慧：“你本该嫁给一个更好的男人，本来有更好的生活，可是却因为我，走上了这么一条不归路，到时候竟然还落得和我一起站在窗边，准备跳楼的下场。”

　　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是爱情吗？是亲情吗？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程慧慧对姜玉阳的爱，是那么的义无反顾，放弃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放弃了自己美好的生活，甚至放弃了疼爱自己的家人，只为了眼前这个叫姜玉阳的男人。

　　程慧慧望着姜玉阳，哪怕等待他们的下一刻是死亡，她竟然一点后悔的感觉也没有，她转头对张芸说：“张芸，对不起，我骗了你，没错，我和姜玉阳已经结婚了，我们是合法夫妻关系，但是和你见面的时候，我却没有告诉你，因为这个计划我们已经想了很久了。”

　　“为什么？”张芸其实不想哭的，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到底是为什么呀？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呀？慧慧，这是你的一辈子啊，你就这样把自己的一辈子搭进去了？你到底为什么呀？就因为你喜欢姜玉阳吗？”

　　“不。”程慧慧的笑容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凄凉：“是因为我看透了这个社会，也看透了这个社会里所有人的人心，不只是姜玉阳，你可能不会知道，我在工作上遇到的事情，我觉得我和姜玉阳的遭遇特别相似，是别人弄丢了二十万的公款，却偏偏要推到我一个小员工的身上，整整二十万，可能对于别人来说并不是很多钱，可是对于我这样的家庭，对于我这样的收入，我不知道我要还到什么时候，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刚进公司的小职员，我特别的无助，特别无奈，我去求我们主管把事情调查清楚，最后才知道就是我们主管把钱私吞了，却嫁祸到到我的身上，这些年我赚的钱，除了我自己的日常开销和生活，都用来还债了，我和姜玉阳，算是同病相怜啦。”

　　说到这里，程慧慧长长舒了一口气：“就在两个月前，我终于把我欠的钱全部都还上了，我真的觉得浑身的压力都没了，那一瞬间我觉得好轻松，轻松到觉得如果那个时候死了，一切就都变得更轻松了，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根本就不怕死呀。”她轻轻握住了旁边姜玉阳的手：“后来我又一想，这可能是我上天给我们的缘分，让我们经历了同样的绝望，同样的无助，让我们一起……有个伴儿，也许你们会说，本来我们是苦尽甘来了，但并不是这样的，我们人虽然活着，心却已经死了，没有希望，没有欲望，我们对这个社会和人心失望透顶，我们要担起我们自己的责任，偿还债务，去也可以选择如何去报仇，然后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们本来就没有打算活着？”张芸往前走了一步，两个人身子动了一下，她这才对他们说道：“我知道你们受委屈了，我知道，其实这个社会上有很多坏人，你们其实是受害者，但是解决这些坏人也是有途径的，我知道你们是被伤了心，但是你们不应该结束自己的生命啊，你们不应该放弃活着呀。”

　　“解决坏人的途径？靠谁？靠你们吗？”姜玉阳忽然开口说道：“靠警察吗？警察也不是万能的，你们也会有打盹儿有失误的时候，如果连你们都解决不了，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就活该承受这些吗？为什么有的人可以说一两句话就随便把事情栽赃到别人身上？而我们就只能被动地承受这些？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不公平到让人厌恶疲倦，我们不想再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了，我想结束这一切。”

　　这……是很严重的抑郁症啊……有强烈的自杀倾向，这两个人都因为过度的刺激而导致精神抑郁啊，钟婷伸手把张芸向后拉了拉，然后自己对两个人说道：“你们不要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你们要放平自己的心态，你们让自己镇定下来。”

　　“别说了，别浪费时间了！”不知道是谁报了119，现在消防员也来了，在楼下支起了气囊垫，姜玉阳看到楼下的气囊垫的时候，神情忽然沉了一下，然后忽然把程慧慧给推了下去。

　　“不要！”张芸下意识跑过去抓住程慧慧的手，可是因为易冬家的窗户比较大，她整个人就被程慧慧给带了下去……

　　钟婷和孙甜一惊，跑到窗边想下看，这才反应过来姜玉阳跑出了这个屋子，钟婷追了出去，却看到他根本没有逃跑，而是直接跑到了另一个卧室的窗边，打开窗户，纵身一跃，跳了下去……落地的时候，鲜血在地上，开出了一朵美丽的花，这也许是他生命中最灿烂的一刻。

　　他最终还是没有忍心让程慧慧和他一起死去，程慧慧和张芸从14楼跳了下去，都成功落在了气囊垫上，张芸的左腿有一些骨折，程慧慧有点轻微脑震荡之外，两个人都没有生命危险。

　　……

　　几天之后，钟婷去医院看程慧慧，没有买一些不实用的花，而是买了一大堆的零食送到了张芸的病房：“来呀来呀我们的大英雄，怎么着，听说最近嘴巴馋得很，就想吃零食？”

　　“快点快点别废话，赶紧给我拿过来。”

　　好不容易今天张芸的爸爸妈妈不过来照顾她，张芸就赶紧打电话让钟婷买点零食过来，可是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