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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完茶,又听了一会长辈训话,我才回到自己房里,这一番折腾下来,我也感觉累了,倒在床上便不知不觉地睡下了。
冷,刺骨的冷意,不知何时在房间里漫延,我被惊醒过来,坐起身便看到白雾漫延覆盖至整个房间。当我意识到不对劲时,立即起身想要冲出去,却发现浓雾不只阻隔了视线,也将我困住了,明明近在咫尺的房门却似突然远离了般,伸出去的手竟然抓到一片虚无。
房间里阴冷得可怕,我身上单薄的春衣已经不能御寒,身处在浓雾里,周身的家具摆设似乎在这一瞬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只是在房间里,都能遇到这样的事?难道是那个小鬼搞得鬼?他这是要做什么,想要把我困在这里吗?
“梁如轩,你给我出来!”我大怒,喊着我那死鬼小丈夫的大名,心中并没有恐惧,隐隐觉得他应该不会伤害我,要害昨晚就有很多时间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只是,这若是小孩玩的游戏,我倒是要生气了,无故打扰人家清梦,还玩故弄玄虚,让我找到他非得暴打一顿小屁屁不可,也让他见识见识戏耍大人是多么不礼貌的行为。
然而,我叫喊了半天,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令人奇怪的是,我这嗓门也够大的,怎么连外面都没有任何动静。刚刚敬完茶,大太太差了两个丫环送我回来的,说是给我用,只是我闲烦,便打发她们出去了。这会儿,她们也不知道在哪儿了。
找不到人,我只得自救,凭着记忆,我向着里间的方向摸去,自从知道了昨晚我拥着入睡的小孩便是我嫁的冥婚丈夫时,我便不再害怕,看他的可爱小模样,还有那肉乎乎的小身子,忽略那一身的冰冷,跟普通小孩没什么两样,我根本无法把他当鬼物来看。
要说在昨天之前,我还真不相信这世上有鬼,我受的可是西方教育。只是,经过这一天一夜,令我不得不相信,有些东西还真的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摸索着,我向着记忆中的那扇门走去,只是我无论怎么走,却始终无法到达。心中奇怪,用力掐了一下自己手臂,确定不是自己睡着了做梦后,更加气愤,这小孩,难道还闹上瘾了不成!
“梁如轩,你要再不出来,可别怪我砸了你的灵位,烧了你的棺材!”我放狠话,事实上我连他的灵位在哪都不知道,倒是昨晚错手已经把他的遗像给砸了。
“嘻嘻,别叫了,他是不会出来的!”一道女声凭空响起。
这,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我在脑海里仔细回想,突然,我想起在自家花园里的那一幕,那个无脸的女人,那个要我脸的女人,这声音不就是她的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果然,那一幕并不是我的幻觉!
我不知道的是这女鬼本是被我手腕上的金镯子收进去了的,却因为我缔结了冥婚,我的体质变得阴寒,令这女鬼逃离了金镯子的束缚,也因为这房间特殊性而留在了这里。
“把你的脸给我吧!”女人阴侧侧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的耳边,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
我的身子僵住了,心像是被突然纠住,下一刻便会停止了跳动般,我僵硬地站立着。我想动,想要挣扎,想要逃离,却无法动弹,哪怕是转个头都无法做到。眼角的余光扫到一个长发覆盖了半边脸的女人,正缓缓地靠近我,脖子上传来恶心滑腻的感觉,一条鲜红的长舌正在舔拭着我光洁的脖颈。全身都处在冰冷中,像是被冻住的冰雕,只在站着任由女人为所欲为。
我全身的毛孔都伸张、放大,尤其是那处被舔弄的地方,我恨不得把它挖掉。尤其是在这全身都不能动弹的时候,身上的所有感官都集中在一处,难闻的恶臭传来,熏得我几欲作呕。
我想昏过去,昏了就不用受这种非人的折磨了吧,可是为什么就是不昏呢,什么时候我的神经变得这么大粗了呢!
这实在太刺激感官了,难道是我刚刚承认了鬼的存在,便来了只女鬼来考验我的毅力吗?可是,我情愿被直接杀了也好过受此折磨。还是说我的神经经过昨晚后,粗壮了才迟迟不昏倒,竟然如此顽强的站着受这女鬼的调戏。
“你,你要做什么,快走开,我告诉你哦,这个房间里有比你更厉害的小鬼,劝你快离开,否则被他给吃了可别怪本小姐没警告你!”我虚张声势地说,只希望能把这女鬼给吓走。
但是显然,女鬼巍然不动,反而抓着我的手更紧了,“嘻嘻,把你的脸给我!”
晕,这女鬼难道只会说这句话吗?
“不要!”我想都没想就反驳道,虽说我不是长得顶美,但说起来我也在杭城里颇具艳名的,这脸要是给了她,还要不要见人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更甚,情愿小命没了也不能脸没了!
“嘻嘻,不要也得要!”女鬼话音一落,原本轻抚着我的脸的手突然指甲暴涨,五指成爪,向我的脸刺来。
此时,我无法动弹,就是想躲也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对我的脸下手,脸上传来刺痛,血随即一点点渗出。女鬼的手离开,长舌舔拭我脸上的血迹。
“嘻嘻,真香甜的人血啊!”女鬼发出一声满足的感叹,“我不仅要你的脸,还要你全身的血液!”
“你还是杀了我吧!”我闭目,等死,已经不想看自己的结局了。
我一个弱女子,哪里能逃得过这非人类的魔爪!也不知道那小鬼老公去哪了,难道他不知道他的新娘这会儿命在旦夕吗?还是说他正乐意见我死,好与他在地府做对真正的鬼夫妻?
“嘻嘻,别急,让我掀下你的脸,然后慢慢品尝你的血肉!”
“拜托,大姐,要杀要剐你来个痛快的行吗?”我自暴自弃的说!
“嘻嘻,不行哦,我要好好地享受呢!”女鬼伸出长舌在我的脸上来回舔着。
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是恶心,若是能动弹,我一定会蹲在地上吐个死去活来的,这会儿我可再也顾不上淑女形象了。这样是来个帅哥,也就算了,偏偏是个无脸女鬼。
我闭上了眼,等死!已经不敢想像自己会有的后果了。还真是倒霉啊,我才刚刚过了十六岁生日,一切美好的生活都还在眼前,却被无端地绑来结什么冥婚,见过一大堆的女人长辈,转眼便被女鬼缠上,这一切可都是花园里遇到小孩开始。
“砰!”的一声,惊得我张开眼了,就看到女鬼被甩飞,房间里的浓雾被尽数散去,露出房间本来的面目,女鬼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就倒在房间的墙角里。
一个胖乎乎的小孩飞速地扑了过去,一脚踩在女鬼的身上,“敢动本少爷的人,你有几个鬼胆!敢在本少爷的房间嚣张,你是向天借来的胆吗?”小孩一边骂一边用那只白嫩嫩的小肉脚一下下的踩着女鬼,每踩一下女鬼便喷出一口血来,很快女鬼便奄奄一息了。
但小孩似乎并没有罢手的意思,我甚至有些不忍看下去了,太惨了,女鬼的身上已经被踩出一个窟窿,血肉外翻,内脏碎裂,我甚至能听到骨头被踩裂的声音。
“大人,饶……饶命啊!”女鬼半抬着身子,艰难哀求。
“把你的鬼心交出来!”小孩冷声命令。
女鬼抬起自己的爪子便向胸口抓去,不稍一会儿,便抓出一个还在怦怦跳着的心脏,那心脏不是活人那鲜红颜色的心脏,而是乌黑一片,若非还在跳动着,我会以为那是一块焦碳。
小孩伸手便抓过那鬼心,一把就塞在嘴边,一口咬了下去。我看了,胃里便有种翻江倒海的感觉,尤其是在看到小孩那樱红的小嘴还曾经吃过那些精致糕点时,简直是天大的视觉差距。
“大人,放了小的吧!”女鬼哀求着。
我很想知道,这女鬼连鬼心都交了,怎么还活着,难道鬼类的构造与人相差如此大吗?
“哼,你以为你还能活!”小孩三两口吃完嘴里的鬼心,伸手一抓,女鬼便被抓到了手里,“虽然只是个鬼龄不足十年的无脸鬼,但谁让本少爷饿了呢,只好拿你当点心打打牙祭了!”小孩说完便将女鬼往嘴边一递,‘啊呜’一口就咬了下去。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孩将女鬼一口口嘶咬,肚里一阵翻腾,再也忍受不了,捂着嘴便蹲了下去。小孩慢慢地转过身,与我的视线对上,那可爱的小嘴此刻满是污血,女鬼残破的身子还抓在手中,若非亲眼所见,我绝想不到小孩会有这凶残的一面,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看着慢慢向我走来的小孩。
“你,你别过来……”
“哦,你是在怕我吗?你不是挺有爱心的吗?”小孩歪着脑袋一脸稚气的问。
他要是手里没拖着女鬼半个残躯的话,我会点头称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