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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顾青云头上的发簪发出一声轻微的震动,一道微不可见的光刃悄然出现,随后刺穿了严监人的头。
严监人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他的魂体被两道诛邪符洞穿,被三道神雷符劈得电光直冒,最后连魂脑也被绞成了碎屑。
一阵风吹来,他的身体随风散去,化成了天地间最原始的气息,只剩下十根黑漆漆的三尺长的指甲,那是他全身精魄凝聚出来的实物,此刻叮叮当当地掉在了地上。
严监人就这样消散了,顾青云目瞪口呆。一阵风吹来,其他四鬼瑟缩了一下,纷纷拔腿就逃。
顾青云没有理会他们。鬼有好鬼坏鬼,人也有好人坏人,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她开始打扫战场。符纸,还剩下两张半。一张清尘符,一张求财符,半张婚姻合和符。惟一的战利品就是地上的十根黑指甲了。
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是丢在这里被人捡去了,只怕还要生事端。她脱下道袍,随手将符纸和厉鬼指甲裹成一团,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抬腿回家睡觉。
顾青云刚走,平地就起了一阵阴风。那风打着旋儿卷起符灰和尘土,停在刚才的战场上。
阴风停歇,黑暗中现出一个女人。那女人从地上捡起一件东西,望了望顾青云离去的方向,随后悄然离去。
直到此时,路灯才闪了一闪,重新照亮了这条街。田七从医院赶回来的时候,街上空荡荡的,只有路灯在尽责尽职地发光。
田七皱起眉头,看了看另一个方向,随后去追顾青云。
自从接触到严监人这个厉鬼,田七就觉得他的身上有属于他的东西。如今东西被不知名的鬼物拿走了,想取回来随时都可以,还是先去看看顾青云。
顾青云回到家里,先痛快的洗了个澡,刚换下来的道袍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俗称“老头味”。先前紧张时还不觉得,现在放松下来就有些难忍。
把穿在道袍里头的棉布长裙泡在盆子里,加上洗衣液简单揉了揉。顾青云洗了澡洗了头发,换上另一条棉裙子,把湿漉漉的头发擦了擦挽起来,开始洗衣服。
田七来时,顾青云还没有洗好衣服。听着卫生间里水声哗哗,田七几千年没红过的一张脸顿时熟成了番茄,蕃茄酱都要淌下来了。
他没有惊动还在洗衣服的顾青云,悄然拿走了道袍和桃木剑,还给了这些东西的主人。
天亮时分,小彭州以西七百里之外的一间小旅馆里,传来了一声嘶哑的哭嚎。
老道士面对着一卷皱巴巴的道袍和印着鲜明鬼爪印的桃木剑,以及仅剩的两张半道符,涕泪交加,糊满了花白的胡子。
惟一使他略觉宽慰的是那十根墨黑的厉鬼指甲,用来制做道门的法器再好不过。这一类的东西本就难求,何况是品相完好纯粹的,由厉鬼全身精魄凝成的指甲。
不过,眼看着道符耗尽,桃木剑受损,他还是分外心疼。
旅馆里的人纷纷被老道的哭声惊醒,揉着眼屎骂骂咧咧地醒来。一看是个干瘦的老道士在哭,顿觉新鲜起来。
老道虽然人老,毕竟脸皮还在。当下在众住客的奇异目光中把道袍、符纸桃木剑等等裹成一团,塞进一个塑料编织包里狼狈而逃。
他赶到汽车站买了一张到小彭州的长途汽车票,又忍着肉疼买下几根煮熟的玉米棒子当作口粮,缩在候车厅的椅子上,浑身都不自在地等车。
等到了下午,老道挤在人群中,和众人一起上了车。找到座位之后,他打量周围,众人都是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装作一百年没睡好似的闭目养神,这才松了口气。
由不得他不紧张。老道上次出山的时候,还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毛道童。那时正值到处破四旧,离他们不远的那座名气很大的茅山都被拆的七零八碎,一场火烧的半边天都红了。
小茅山的老道士带他逃进地宫,落下石闸,上面的两间小茅屋都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听说茅山的道士都被迫还俗去了,道观、三清塑像尽数被毁。
打那以后,老道士再也不敢对外显露道家的本领。他先替当年的小道童,如今的老道士剃了头,又忍痛给自己剪了头发,就此隐姓埋名老实本分地务农。
老小两个道士自此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畏惧。直到近些年来,他们眼看着大茅山重新修建起来,还有些黄头发说话叽里咕噜的洋人去学道门的本事,这才慢慢地放松下来。
老道士死后,小茅山传给了小道童。小道童战战兢兢地学习道术,以种田为生。除却给邻近的两个村子看看风水驱驱邪,再也没有出过一回山。这一次,是他生平唯二的出山了。
小彭州。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老鬼,如今是老郭,躺在医院里养着伤,享受着一家人的照顾。就算是心中有些不安分,碍于伤残也翻不起什么波浪。
顾青云少了老鬼在客厅叨扰,倒是觉得狭小的一居室也宽敞起来,时间也显得空出来许多。阴间的福陵路派出所还在梦里给她送来了一面锦旗,上书“阴界好居民”五字,落款就是阴界小彭州正安区福陵路派出所、福陵路居民委员会。
顾青云得此锦旗,不禁哭笑不得。那面锦旗同朱砂、符笔等物裹在了一起,放在平时空着的一个柜子里。
闲来无事,她开始每天换着花样给小秋儿做婴儿餐,陪她做做游戏,唱唱儿歌。小秋儿睡着之后,她就把记忆中的那些符咒试着画出来。用白纸和中性笔代替符纸、符笔朱砂墨,倒是画的不亦乐乎。
田七依旧一副潮流小青年的模样,骑着一辆永久牌自行车在大街小巷地转悠。他在找那个浑水摸鱼的鬼物。
深夜,正安区福陵路与港汇路交界处的小区门口,一个肤白貌美,长发飘飘的女人正仰头看着小区里亮着灯的一扇窗户,她的脸上充满了担心和恐惧。
路灯照在她的身上,她的脚下空荡荡的,没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