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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好了这些，顾青云和田七修远要走，却被小鬼头拦下了。

　　“他……抢走了我妈妈的东西。”小鬼头眼里汪着两泡眼泪。在聚阴符的作用下，它恢复得极好，甚至可以说话了。

　　“是什么东西？”田老道问。

　　小鬼头挨在顾青云身边，对于田老道他还不能全心信任：“是一块石头。漂亮的石头。没了石头，妈妈就会痛。”

　　小鬼头的话让他们都明白了，一定是那西装中年抢走了人鱼的宝石，才造成了人鱼现在这样凄惨的状况。

　　“明白了，我们尽量帮你找回来。”顾青云说道。实际上，她是看出了修远的神色，不像是会袖手旁观，这才打包票。

　　不然，以她带着孩子被家务缠身的人，想要分出多余的精力简直就是奢望，何况是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再去说服他放弃一件可能非常贵重的宝石。

　　修远默默点头，他与水族也算有些交情，既然撞上了，就不能不管。

　　外面的天色阴沉下来，大风从门窗敞开的地方忽地刮进来，吹得满屋子的纸片等物都飞散开来。顾青云替小鬼头关上各处的窗户，田老道挪来沙发抵住被王晋砸坏锁的门。

　　一切安置妥当，顾青云、田七在修远的带领下先来到福陵路顾青云的住所，随后要送田老道去金沙路。

　　“你住在哪儿？”顾青云连忙拉住修远问。眼看天边的黑云涌上来，一场大暴雨就在眼前，她担心这个不着调的奇怪小青年无处避雨。

　　修远愣了一愣。他从前修炼，找个山洞、破庙、古墓、地宫，或者找个没人的空房子都住得，就是没有人问过他住在哪儿。想了想，修远说：“我可以和田老道挤在一间屋子里。田道长，不会不乐意吧？”

　　田老道一听这话，顿时合不拢嘴了：“乐意乐意，怎么会不肯？”如果这神兽肯指点自己一二番，那小茅山道统发扬光大的时候岂不就要到来了？

　　田老道几乎看到了未来的前景。华丽的道观，许多许多弟子，香火鼎盛，作为小茅山第五十六代传人的他，被许多人簇拥着，恭敬地称他为“掌教”。

　　“老道，老道？”田老道正沉浸在幻想中，修远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从美梦中拍醒了。

　　回到金沙路上田茂行的房子里，倾盆大雨“哗”地一下子落了下来，雷声不断，电光蜿蜒。修远立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水不禁皱眉。

　　雨水里有股腥咸的气味，这明明就是海里的老家伙兴风作浪。由他这么折腾下去，只怕沿海的几个省都要遭殃了。小彭州首当其中，可能会整个儿被泡在海里。

　　看来是人类拿走了那件石头，所以老家伙发怒了。修远知道，这海里的东西最是小气。当初有个猴子借走了一根定海神针，老家伙想尽了办法要夺回来，结果闹上了天庭；就连老家伙的儿子，也曾因为贪图一个小孩洗澡时身上带的手帕子和金镯子，欺负人不成，反而落了个半身不遂。

　　也许是安定久了，老家伙又想生出些是非了。修远原本可以不插手，但是这小彭州百万条无辜性命，令他不能坐视不理。

　　酒店里，昼夜颠倒的王晋从昏睡中惊醒过来。刺眼的电光照亮房间里的蕾丝装饰和艳俗的深红暗紫色调，旁边一张浓妆艳抹的脸，还有满地狼藉的衣服。

　　他不知怎么开始隐约地感到不安。刺耳的炸雷在头顶上的天空炸响，一道闪电就在不远处劈中了避雷针，那一瞬间，王晋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他想起留在海州路旧房子里的人鱼，心里有点慌乱，但是随后又把这一点情绪甩出了脑海。他是要去过逍遥自在的好日子的，人鱼已经没有价值了，只会是他梦想生活的拖累。是时候让人鱼留在过去了。

　　王晋打开酒店提供的电脑，打开邮箱。一条新邮件跳出来，他还没有打开邮件，心已经忍不住砰砰跳了起来。他有种预感，一种惊喜将至的预感。

　　邮件如下：

　　尊敬的王先生：

　　我们老板对你照片中的宝石非常感兴趣，他准备出一千万林吉特买下你的宝石。不过，他希望在交易前听你说说有关宝石的故事。

　　请在三日内登机来到马来西亚，我们老板非常想亲自见见你。届时机票和酒店住宿都有我们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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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千万林吉特，而不是越南盾或者日元，王晋喜出望外，就连外面的闪电和雷声也不再像是谴责他，而是为了他将来的幸福生活鸣响礼炮了。

　　唯一的问题是，他要在三天内赶到马来西亚。王晋看了看邮件发出的时间，正是早上9点整，而现在是下午三点了。

　　他急忙去翻随身的公文包，幸好，前些天去办的旅游签证还没有到期，再去一次马来西亚绰绰有余。他洗干净脸，套上衣服，收拾好了东西，然后看了看床上熟睡的女人。

　　这一张让他神魂颠倒的脸此刻看起来有些平平，涂着睫毛膏的假睫毛看起来像苍蝇腿。眼线晕开了，显得脸很脏，闪电强烈的光芒下，能看出厚粉底下藏着的痘痘、色斑和大毛孔。

　　嘴唇有些大，鼻孔朝天外扩，眼睛是切过的。耳朵又极小，看起来好像没长耳朵一样，脖子下面是一道道褶子。唯一真正能吸引他的就是这女人的身世了。

　　她是某个富翁的私生女，虽然一直不被承认，但是世事谁说得清呢？也许有一天王晋就能成为富翁的女婿，再得到一笔丰足的遗产，从此飞黄腾达。

　　不过，现在的王晋觉得这个想法需要调整。他马上就有了千万资产，加上历年卖鲛珠的积累，可以尝试开一家珠宝公司。那个时候，未来的富翁岳父也许会对他另眼相看，扶持他做接班人呢。

　　一个小时后，暴雨总算停息。王晋连忙打电话预约航班，他已经等不及要去马来西亚了。

　　在暴雨中被阻住的还有即将出院的老郭，也就是被厉鬼占据身体，然后又被顾青云和修远搭救的老鬼。

　　他坐在轮椅上，望着漆黑一片、电蛇蜿蜒的天空，和淋在窗户上的瓢泼大雨，忍不住叫唤：“我的老天啊！这么大的雨！”

　　听说雷电专劈凡间的恶人，还有那些忘恩负义的人，或者是精怪恶鬼之流。已经当过一次鬼的老郭不禁缩起了脖子，他想起自从返回身体，他还从来没有让人去谢过顾青云和那个头发特别个性的小青年，算得上是忘恩负义了吧。

　　不过，两个儿子对他缺乏尊重，他也无可奈何。想到二儿子竟指着他的鼻子说，他还不如那个占据身体的厉鬼，老郭就颇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