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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十八弯后,我们终于抵达苏氏祠堂。
明瑄从后备箱里拿出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香烛,牵着我的手,“走吧,带我见你家的长辈。”
我看着他郑重其事的样子,没想到他会这么正视来我们家祠堂的事。
“别紧张,毛腿女婿,终需见家长的。”我笑话他的同时,领着他去敲响了祠堂的大门。
我们家祠堂常年有个看门的大爷,也是姓苏的自己人,听说,族里每年都会给他一笔守门费作为酬劳。
不过我没怎么见过他,自己祠堂都很少来,守门人又怎么会有印象呢。
“咯吱……”门开了,一位穿着中式长衫的大爷走了出来。
他看上去大约五十来岁,脸上皱纹不是很多,但却顶着一头沧桑的白色短发,身上散发出的气场给人一种刚正不阿的感觉。
“有事?”老者神采奕奕的脸上,一双仿若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看着我和明瑄。
“您好,我是苏慈,苏云霆的孙女,我想来拜祭一下我爷爷。”我恭恭敬敬的对老者说明了一下来因。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位威严的老者,让我觉得一点都不像守门的等闲之辈。
他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明瑄,犀利的眼神,我看着都担心是不是被他看出些什么来了。
“进来吧。”老者淡漠的说了句,随后管自己转身往里走。
我和明瑄互看了眼,他的神情显然多了几分敬畏。
我们家的祠堂我很少来,但我知道每年正月初一的时候,我父亲和同族人都会在祠堂门口放许多的烟花,寓意红红火火,人丁旺盛。
只是,我几乎都不参与,一来是因为没有人叫我来,二来是父亲不愿意我来。
所以,跟明瑄这个初来乍到的外姓人比,我对祠堂的熟悉程度也没好到哪里去。
“就在这里敬香吧。”老者将我们领到正厅的香案前。
只见香案上供着一块用黑布盖着的牌位,也不知道自家祖宗的灵位为什么好遮挡的,神神秘秘的。
牌位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三张画像,我只认识其中一张,那就是我爷爷的。
由于从我记事起,存在的就像一个孤儿,所以,有关自家祠堂的很多事我都不清楚,现在看到自己爷爷的画像被挂到墙壁上,心里是无比的好奇,隐隐中,也感到这是一种荣耀。
我转头想叫明瑄来看,却发现他正拿着红烛插在烛架上,完事儿后,朝我这边走来走,“把通灵典籍拿出来吧。”
我点点头,从背包里拿出蓝皮书放到明瑄手里,无意间,瞄见正看向我们这边的老者,只见他在看到蓝皮书的一瞬间露出惊愕的表情,似乎感到很意外。
难道他认得这本书?
看他的表情,一定是认得了,也许他知道些什么。
可我还来不及继续往下想,明瑄就将三根点燃了的奠香递到我手里,“我们去给你家长辈上香吧,希望他们能听到你的祈求。”
明瑄已经把蓝皮书像贡品一样放到了盖着黑布的牌位前。
“你也去?”我问。
“当然,不然怎么让他们知道我?”明瑄淡定的冲我一笑。
那语气,好像在说“我今天就是来见家长的”。
我们上前一步准备敬香,却突然被一声凛冽的声音叫住,“等一下!”
我和明瑄同时回头,叫住我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位老者。
他快步走上前,仔细看了看台子上的蓝皮书,严肃的看着我,问道:“这是怎么得到的?”
“这是我爷爷交给我的。”我有意无意的在‘交’字上下了个委婉的拖音。
总不能说是我爷爷显灵,指点我从地里挖出来的吧,就算我真这么说了,他一个普通人也未必会信。
“所以,苏家这一代的业由你来承?”他的语气里透着那么点儿吃惊的味儿。
我点点头,更是被他的话惊到。
刚才还以为他是普通人,没想到他一点都不普通,居然还知道苏家的业,难怪第一眼看到他就给我一种有内涵有城府的感觉。
“呵,没想到,苏家世代的荣耀到了这一代,居然要交到到一个黄毛丫头手里。”老者冷呵一声,继而又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表情,面容比刚才柔和了一些,“也罢,你这女娃子也是勇气可嘉,希望你能争气,日后能成为苏家第一位女子阴差。”
我讶异的不自觉微微撑圆了双眼,这大爷居然连‘阴差’也知道,我一下子预感,他知道肯定还不止这一星半点。
可刚想开口问点什么,就像被他识破了想法一样,提早一步打住了,“快去上香吧。”他朝着香案的方向对我扬了下下巴。
我看看手里的香,已经慢慢往下燃,祭拜先人的第一柱香,要是被我拿在手里跟人家聊天给聊没了,那可不大好。
我赶忙拿着香和明瑄站到香案前鞠了三个躬,同时心里在默默祈祷爷爷能帮助我破解蓝皮书的秘法。
完事儿后,我转过身,发现那老者已经站在我身后。
他双手背在身后,略有深意的双眼炯炯有神的目视着墙壁上挂着的三张画像,挺拔的身姿犹如一位军者。
“既然要继承通灵术,那就先当着祖宗的面起誓吧。”老者蓦然开口。
“呃……要起什么誓?”我蒙圈,全然不知道还有起誓这一出,更不知道需要起誓的内容是什么。
“你没看书里的第一页上写了什么嘛!”老者的语气变的森严。
哇,他连第一页上的内容都知道?太神奇了吧,那不是我最初滴血上去后才显示出来的嘛!
我暗暗的瞄向明瑄,由于这段时间逐渐对他养成的依赖感,很自然的想向他求助。
“要继承通灵术的人是你,不要去看一个不相干的人!”老者的目光依旧集中在墙壁的画像上。
虽然说话时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我却不由心头一紧,变得紧张起来。
“我,我没完全理解书上那句话的意思。”我不大好意思的说出不懂要起誓的原因。
明瑄默默的握着我的手,陪在我身边,并没有搭话。
老者闻言狐疑的斜了我一眼,“把书翻开。”
仅是一个眼神,我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遭到了怀疑,不过还是乖巧的照做。
不过,当他看到第一页上的那一行字时,眼神里的质疑瞬间消逝,转而变的有些无奈。
想必,刚才的一刹那,他对我身份的真实性起了疑,可能是以为我并没有真的把第一页的内容解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