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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菲菲脱下试穿的衣服，拉着钟颜换一家再挑。
“是不是听了我的话，震动很大？”乔菲菲看着钟颜沉重的脸，戏谑的说。
“你啊，真是绝顶聪明的女孩。你说的很对。”
“知道我说的对。以后就要听我的建议。”
一对中年男女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慢慢走过来。乔菲菲一见，拉着钟颜迅速钻进一家店中。随手拿了一件衣服冲进更衣室。
钟颜站在更衣室外，诧异的不已。
“喂，你很奇怪哎。怎么了？”
里面的乔菲菲语气不是很好：“别管啦。”
钟颜回头再看那对中年男女。男的年纪偏大，五十多岁了。女的年纪看起来还不到四十岁。那男的眉目让钟颜觉得有些熟悉。一时没想起来像谁。看那男孩跟他母亲很是相像，但没在他身上找到他父亲的半点影子。也就是说男孩跟父亲没有相似的地方。不过男孩多像母亲，像舅舅，不太像父亲也很正常。而女孩多像父亲。
想到这个，钟颜一惊。那个男人的眉目跟乔菲菲很像。难道……
忍不住多看了那男的几眼。已经是五十多岁的男人了。虽然发了福，可是还是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不像一个恶劣的人。他看女人的眼神也是温柔的。
就是这个男人将乔菲菲的母亲伤害的体无完肤么。从表面上看是不像。但是都说人不可貌相。
钟颜突然很想戏弄一下这个人。她不是很爱捉弄人的人，不过偶尔也会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一个想法冒出来以后，人人都有一种想去实行的冲动。
正好对面过来了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子。打扮的妖娆明媚，一看就知道是个时髦女性。从她的妆容上看，能看出她是一个开放的女子。
钟颜手指在掌心画出一张符，大步迎上女子，故意和她相撞。女子一愣之后，突然向中年男子走过去。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在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时髦女子已经抱住了他的胳膊。
“哎呦，好巧啊。我正想你呢，你就出现了。你这个没良心的。说好了，这几天去看我。不来也打个电话啊。害得我总是胡思乱想。”
就看见男人身边的女人脸色瞬间绿了。一把拉住男孩，扭身就走。男人的脸也变色了。使劲的甩开时髦女子，快步追过去。一边追一边喊。时髦女也追着跟了上去。
钟颜忍不住想笑。
乔菲菲从更衣室探出头来，不解的问：“你刚才做什么了？”
“我没做什么。就是刚才看见了一件有趣的事。可惜你在里面没看见。”
乔菲菲看看周围没人了，从更衣室出来，把衣服放下，问：“你看见什么了？”
“就刚才那对带孩子的男女。刚走到这里。有一个时髦女郎就冲过去了，抱住男人的胳膊说，男人答应去看她，没去，没良心。然后，你想想会发生什么。”
乔菲菲脸色大好，“他旁边的女人什么反应？”
“没啥反应，就是拉着男孩跑了。然后男人就去追了。”
乔菲菲一拳擂在钟颜胳膊上。
“你把这么有趣的事，说的一点趣味都没有。活该，那个男人就不是好东西。沾花惹草，活该被老婆逮。”
钟颜抿嘴笑。
“我怎么觉得你笑的怪怪的呢。”乔菲菲精明的很，一眼就看出钟颜笑的怪异。
钟颜急忙收起笑脸，“不要说我，那男人是谁？”
乔菲菲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沉默半天，才说：“还能是谁。就是我那白眼狼爹。”
“看起来的确像个好人。”
乔菲菲咬了咬嘴唇。
“他当然是好人。大家公认的。谁敢说他是坏人啊。”能听出她话里的讽刺意味很浓。
钟颜想那是她的伤心事，急忙转移话题。
“你看，那件衣服挺漂亮的，应该很适合你。试试。”
乔菲菲没趣的瞟了一眼钟颜指的衣服，没精打采的摇摇头：“不试了。好心情在看见那个男人的时候，已经消失殆尽了。我们到旁边的咖啡馆坐坐吧。”
钟颜没说话。乔菲菲心伤很深。
两个下了楼。看见刚才的男人拉着女人，不停的说着什么。时髦女郎已经不见了。男孩茫然的站在一边，脸上是不解。
乔菲菲瞪着男人，“你看，他道貌岸然的样子，多像好人。”
钟颜劝道：“算了。放开吧。长辈再不好，我们晚辈也没有权力去指责。”
“他伤害了我妈，凭什么还能过的逍遥自在。为什么？难道他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么？”
“也许，他有，只是他不能表露出来。这样的惩罚也够了。”
“有，我没看见。我看见的都是他的幸福。凭什么？一个罪魁祸首，一个无耻的背叛者，他凭什么可以幸福快乐。这个世界都怎么了。宣扬善恶到头终有报。他的报应呢。我怎么没有看见。”
乔菲菲越说越激动，整张脸由红变白，双拳紧紧的握了起来。她可能在想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孩。如果是，也许母亲就不会被抛弃。如果是，也许她就能挥拳打扁那个无情的男人。可是她是女孩，一个弱者。
钟颜轻轻抱住乔菲菲，“善恶到头终有报，会的，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你要相信这个世界是遵从公平法则的。做了恶事的人终会为他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只要心平气和的去等待。会看见报应到的那一天的。”
“谢谢你，钟颜，你很会安慰人。我不想看他了。快点离开吧。”
乔菲菲迈步走的时候，男人正好回头看见了她。他张大嘴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一个字都没有发出来。
钟颜从男人脸上读到了复杂的情绪。他很纠结，明明看见自己的女儿了，却连喊一声的勇气都没有。这个男人应该是个懦弱的男人。他的脸上缺少那种敢作敢为大丈夫的豪气。
“菲菲，其实你母亲离开你父亲应该是好事。”
“好事，什么好事。妈一直孤身至今，没有人替她分担苦痛。能是好事么？”
“她孤身至今，是因为她还困在自己的心结里，没有走出来。其实她若能放下自己的心结，就会找到新的幸福的。你父亲不是一个能陪任何女人走到头的男人。他没有担当，没有勇气。等老了，他会是别人的负担。因为他太懦弱，害怕很多事情。越老越明显。和这样的男人白头偕老不是幸福，是折磨。”
乔菲菲诧异的瞪大眼睛，“我一直以为你不会看男人。原来你看的还挺透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妈就是不能放下他。我劝她很多次了。她就是不听。跟你一样固执。”
钟颜乐了，“不要拿我跟你妈比。我怎么觉得，你是因为改变不了你妈，所以要跑来改变我呢。”
“你这么想我不否认。反正我觉得你跟妈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我不想你变成我妈第二。”
钟颜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回头看那对夫妻，男的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跟在女的身后。男孩被母亲拖着走的很快。
“其实我觉得你可以跟他沟通一下。”
“免谈。”乔菲菲的反应激烈，“这一辈子我都不会主动去见他，就是他求着见我，我也不见。”
“你见了他也许能明白，他现在的痛苦。”
乔菲菲哼了声：“他痛苦什么。他快活的很。老婆又年轻，还有个儿子，可以接替他们张家延续香火了。我是什么。我是一个女孩，别人的人。让他看我一眼，他都会觉得心烦。”
“其实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也许他很想和你谈谈。”
“我告诉你，钟颜，我不会和他谈的。就算他受挫，被惩罚了，变成乞丐，流落街头。那也是他罪有应得。我不会同情，也不会怜悯他一丝一毫。”
“菲菲，”钟颜叹口气。
乔菲菲不想再谈下去，“时间还早，我们也无聊。我打电话让那个教练过来，你们见见。”
于是不久后，一个中年个头不高的男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来人在对面坐下，乔菲菲让服务员上了杯咖啡。
“于老师，打搅您了，不好意思。我这朋友对武术情有独钟，一直想找一个功夫好的大师教教她。不知道您有没有闲呢？”
于老师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他身上的朝气还像一个年轻人。大概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四十多的人。在看着钟颜和乔菲菲的时候，没有那种长辈看晚辈的神色在里面。
“没问题啊。难得还有女孩子喜欢武术的。但不知道你朋友有没有一些功夫底子。”
钟颜伸出手：“于老师您好，我叫钟颜。我以前练过一些跆拳道，还会太极。应该说基础还是有一点的。”
“难得，你一个女孩子喜欢这个。”
“是啊，强身健体。”
乔菲菲调侃：“我看你是独来独往惯了。害怕别人打劫吧。”
钟颜微微一笑：“是啊。我怕被人打劫。别人打劫你的时候，我也能充当一下救美英雄啊。”
“得了吧。我不需要你救。”乔菲菲不屑的摇摇手，“于老师，你学生的资质还可以吧？”
于老师将钟颜上下打量了一番。
“说实话，她的资质的确不错。”
乔菲菲不信，“于老师，你不是故意拍马屁，哄我们家钟颜开心的吧。”
于老师严肃的摇摇头：“当然不是。小钟的资质的确不错。比你强多了。”
乔菲菲完全不放在心上，挥了一下手：“别跟我比。我跟她走的不是一个路线。于老师，这个学生您既然愿意收。费用多少啊？”
乔菲菲直截了当的问，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于老师看了一眼钟颜：“既然是受朋友所托，钱自然不会太多。你象征性的给个五百吧。一个星期三次课，找你方便的时间。我随叫随到。”
乔菲菲开心的叫起来：“于老师，您太好了。您这简直就是免费啊。”
于老师无所谓的笑了笑，“都是朋友，收多了，多不好意思。不收，谁给我报销路费啊。”
也就是说她其实就收了个路费钱。
钟颜虽然觉得很奇怪，但是她又不知道，究竟哪里奇怪。
“于老师，会不会太少了？”
于老师笑了一会：“小钟，你就别管了。价是我开的。我不满意也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
钟颜还是觉得不好，“要不一千吧。”
乔菲菲乐了。
“只听人家说砍价的。哪有买家往上加价的。”
钟颜白了她一眼：“买卖讲的是公平。于老师收那么少，我怎好意思啊。”
乔菲菲说：“你情我愿的事，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于老师不是说了么，看在朋友的面子。要不是有朋友在，你出三千，于老师都不肯出山。你呀以后多请于老师吃几顿饭就行了。”
钟颜不好意思的笑。
于老师说：“菲菲说的很对。这就是我自愿的。我觉得你是资质颇佳的女孩。白收你这样的徒弟，我都愿意。”
乔菲菲探过半个身子，“真的假的？于老师，你看我怎么样。要不，您免费收一个。”
于老师笑起来，“你呀，根本吃不了苦。给再多钱，我都不会收你。”
乔菲菲脸上露出失望加沮丧的神情。
“您这也太打击我的自信心了。为了美丽我是很能吃苦的。”
于老师发出一阵爽朗大笑：“为了美丽。你去健身馆。我可不是教健身的。”
乔菲菲的沮丧也就一瞬间，“就是，我知道我应该去健身馆。不过钟颜，你丫的到底要学武功做什么，除暴安良？”
钟颜微微一笑：“是啊，除暴安良，我是好人。看见坏人作恶，心里就有气。所以我看见邪恶就想上去扁坏蛋一顿。”
“钟颜，你真应该做男人，然后当警察。这是警察的事，再不济也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女孩子最好不要有那种行侠仗义的心。小时候，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钟颜只是笑。她是不能说出她的特殊的。说除暴安良虽然有点开玩笑的意思在里面。但是她的工作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