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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在车里,一时无话。纪总尽管心中拔凉拔凉的疼,到底还是不辱兄控之名地优先照顾了商四海的情绪。他绷着脸,一言不发地打开手机定位系统,很快导航上就显示出商岫的定位,车子猛然滑出去,要不是商四海系上了安全带,指不定就因此撞上挡风玻璃呢。
此时,商岫正窝在一家咖啡厅里烦躁地咬着吸管。纪宏明把商四海送到咖啡厅门口,并没有跟着下车,倒是令商四海对他略微有所改观。
不过眼下商四海全副身心都在儿子身上,也没有闲心和纪宏明多说什么,下了车就急匆匆进了咖啡厅。商岫坐在角落里,不过这会儿咖啡厅人不多,商四海仗着眼神儿好,一眼扫过,立刻发现了他。
商岫也看到了他爸。哼一声,把脸扭到一边。
商四海叹了口气,在儿子面前坐下,心中暗自计较一番,觉得还是跟儿子开诚布公说开比较好,于是,道:“岫岫,你刚刚为什么要走?”
商岫眼皮一翻,看了他爸一眼,那意思分明是‘你还有脸问我’?可想想这事出在自己老爹身上,而把纪总带来的人还是自己,这话最终也没脸说出来,只僵硬地问了句:“你和纪总在搞什么?”
商四海就等着儿子给这个台阶,连忙解释道:“爸爸那会儿要去找你,不小心被椅子绊了一下,正巧儿被你们纪总扶住了,你别多想,这些都是误会。”
商岫不吭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爸打量。这会儿他人冷静了,把从小到大这些年的经历从头想了一遍,虽说他爸一般都在外面混着,但父子间相处的时间也不少,这么些年来他还真没发现他爸哪里不正常。就算有哪个不正常,怎么看问题也是出在纪总身上,轮不到他爸来扛1枪1背锅。
如今,他爸都追他追到这儿了,就算商岫不想承认也无法否认摆在面前的这份浓郁的焦急不是出自他爸的真心。父爱如山,商岫在这座山面前不得不再次放下了那点儿少年人通病一般的别扭心思,重新接纳了这份来之不易的父爱。
商岫深吸口气,决定将自己刚刚形成的想法拿出来和父亲商量,“爸,我想从顶大辞职。”
这事儿商四海早就考虑过,自然也早就想到了那一大堆后遗症,此时正好拿出来一一说给儿子听。果不其然,他话还没说完,儿子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商四海暗暗叹息,看来儿子一样没有什么好办法,同时也算看明白了,他们家欠纪宏明的人情一时半会儿恐怕是还不清了。
看着儿子为难,商四海这个做父亲的更难受,拍了拍儿子的手说:“这事儿咱们不急,我想想有没有什么折中的法子,至少让两家的面子上都过得去。”
“爸,”商岫也不忍心看他爸为难,只不过,若他强硬地非要离开顶大ktv惹毛了纪总,以纪总的手段,存心报复的话,他们爷俩就真别想在京城站住脚儿了。因此那句‘我去跟纪总说’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商四海大概能猜到儿子的心思,因此特别嘱咐他:“你回去该上班上班,纪总那边我已经跟他说开了,都是误会。你答应爸爸,暂时先,别辞职。”
商岫点了点头,心里却说不出的憋闷。
父子俩从咖啡店里出来的时候,纪总也下了车,正站在街边讲电话。看到他们出来,还挥手向他们笑了一下,没事人儿一样。
商岫脸色当即一变,不过见到商四海望过来的安抚眼神,强忍下来,没有发作。等纪宏明终于挂了电话,商四海便领着儿子走到他面前,郑重地说:“纪总,今天真的谢谢你带岫岫过来,让我这个当爹的能有这个机会给孩子过生日。小孩子年轻脾气冲,以后还得请你多担待些。”
纪宏明见自己的亲哥哥,为了一个没有血缘的养子这么舍下面子求自己,心里的酸楚就别提了。他勉强扯了扯嘴角,点点头,意兴阑珊地道:“都上车吧,我先送你回队里。商岫晚上跟我赴个局。”
这回纪宏明把车开到北郊刑侦队门口,等商四海下了车,一秒都没耽误立即绝尘而去。那份不加掩饰地伤心欲绝落到商家父子眼中,就是一颗明晃晃的强力定心丸,以至于商四海走进刑侦队的办公室还在想,这回总算能消停了吧。
可惜,天不遂人愿,商四海前脚刚进来,立刻就被已经从市里赶回来干活儿的茱二哥给拽到了一边。
商四海还没来得及开口,二哥已经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口,声音还故意压得低低的,说:“老商,你跟我说实话,你跟这案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啊?”商四海难掩惊讶地望向二哥,好笑地说:“什么案子?怎么还跟我扯上关系了?我要是哪天犯了案子,我可不敢往老哥你这1枪1口上撞。”
二哥审视地看了商四海两眼,见他神态确实无伪,松了口气,这才从怀里摸出一沓被羽绒服压得皱不拉几的纸,转手塞给商四海,说:“你自己看吧,我这刚从资料库里调出来的,徐队都没敢给看,就怕你真牵扯其中,唉,看来是我白操心了!”
二哥说完,等了片刻不见商四海有所表示,按他对商四海的了解,自己这么为他着想怎么着儿他也会说两句感激的话,可这次,那人竟然一句话没有。二哥心下诧异,扭头一看,嚯,老商竟然满脸震惊,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张纸,整个人就像丢了魂儿的雕像般,让人不由得为他担心起来。
“老商?”二哥试探地轻轻推了他一把。
商四海这才猛然惊醒,见二哥一脸担忧,连说了两句‘我没事’,视线却又挪回那份资料上,一张张细看起来。
他说没事儿,落在二哥眼里,却怎么看怎么有事儿。二哥忍不住问道:“你这样儿可够吓人的,真没事?”
商四海放下资料叹了口气说,“二哥,我什么时候瞒过你?我上个月被人打坏了脑袋,以前好多事儿都想不起来了,如果不是今天你给我看这份资料,我真想不起来自己还有这样的身世,更没想到我竟然是礼县商家村出来的人。”
商四海没说得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和纪宏明之间竟然是亲兄弟?!!这样看来,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确实很伤人……不,不对,不止今天,恐怕从他变成商四海,第一次见到纪宏明那天开始他对纪宏明的各种防备和误解,对纪宏明来说就已经是寒心和狼心狗肺的代名词了吧?
现在,回过头来再回想纪宏明的言行,很多那时候觉得莫名其妙的话都有了合理的解释——难怪他会说‘玩儿够了就回去帮他’,难怪他会对自己‘失忆’后只记得儿子却忘了他那么矫情在意,难怪自己儿子过个生日他会千方百计地找借口送上门来请客庆祝,难怪刚刚开车走的时候会显得那么伤心欲绝!
这所有之前看起来极度违和的行为背后,原来寄托得不过是一份天底下最朴实无华的小弟对兄长的孺幕之情!可就是这样一份如假包换的兄弟情谊,就在半个小时之前,竟然被自己糟践得渣儿都不剩了,这可真是,天意弄人啊!
此刻,商四海无比庆幸刚才劝住了儿子辞职的念头,否则的话,在商四海和纪宏明之间就真的再也无法收场了。
二哥不知商四海此时心中的滔滔悔念,他只是见商四海不住叹息,心中多有不忍,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两句。
而正开车赶往市区的纪老总就更体会不到他哥此刻的懊恼和自责了。事实证明,商四海还是把他这个失散多年的弟弟想得太善良太完美了,且不论纪总之前那点儿伤心欲绝早已转化了此刻满腔怒火,单就纪总回去路上想出的那几个已初具雏形的惩兄计划,就不是商四海这种老实巴交的正人君子能够预料得到的。
总算二哥的安慰还是起了作用,商四海收敛心神很快看完手中资料,对于三十三年前那场地震也有了大体上的认识。从幸存者名单上来看,当时三个村子,活下来的不到一百人,如今尚在人世的不过三十六人,这三十六人中竟有十九人是当初因各种原因获救的孤儿,这些孩子无一例外被送到了当时礼县的一家孤儿院,这家孤儿院就是现在的‘齐天博爱福利院’。
商四海看着手里这份名单,上面罗列得很清楚,刘家村的孤儿最多共有八人,李家村六人,商家村五人,其中那五人里就包括他和纪宏明兄弟俩。
商四海问二哥:“你怀疑凶手是在这些孤儿里?”
二哥道:“本来还不能确定,但你看这些这些获救人员当时的年龄,刚满十八周岁的只这么一个,如今也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而且这人如今在晋州开矿,身价不菲,你说他杀人,那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李砾,”商四海念出那个矿主的名字,想了好一会儿,才对二哥说:“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把这现存的三十六人系统的查一遍,说不定,这些人就和刘晴、李国明之间有什么私底下的联系呢?”
“也行,”二哥看了商四海一眼,道:“不过老商,这事儿恐怕你得回避了。我一会儿把这份名单交给徐队,看看他怎么安排吧?”
商四海没有异议,转而又问起另一件事:“你上午去齐家谈得怎么样?”
二哥这才想起来,忘了跟商四海说这事儿,当即便笑道:“放心老弟,合同哥哥已经签下来了,要说这齐老太太也是个痛快人,不但报酬给得高,还给我一份之前尚兄弟留下来的调查资料,这还真给我省了不少事。”
商四海心下稍安,当即便向二哥讨来那份资料,装模作样看了一番,最后提议道:“我觉得,齐家这案子里那四个洗墙工人很值得查一查,齐三少的dna样本你拿回来了吗?”
二哥嘿嘿一笑,从兜里掏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赫然是几根头发丝。
商四海把之前自己的调查资料还给二哥,说:“既然这样,我觉得咱们可以把资料也给徐队,说明一下齐家的意思,只要别把消息张扬出去,两个案子一起查吧!”
二哥想了想,觉得商四海说得在理,便也没耽误,拿起东西就去找徐士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