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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涯没有办法,只能转身朝他们走去。哪里还什么火气,心中擂鼓一般----如果还没救出缁黟,他俩先交代在这儿,传出去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她小步慢慢挪动,边打量环境,边考虑逃跑的可能。
“嗨!官爷通融一下,我们不过才去紫川家探望,交谈甚欢一时忘了时间,所以才这个点儿出来。”莫疏桐边说边把一荷包的金银颗子塞到为首那人手里。
那人掂着荷包,漫不经心地往上一抛一抛:“好说,好说……那就把你们的鱼符拿出来叫我们看看吧!”
莫疏桐心中咯噔一声,他要有鱼符还给他们塞什么钱?!他看乐涯也紧张到发白的脸色,微微点头安慰她:怕什么,最坏的结果也不过一死!他双手背到身后,默默从袖中拔出短剑。
就在他要拔剑杀出一条出路时,一只手迅速握住他的手,把剑传入剑鞘,又塞回衣袖之中:“哎呦!客官!你们的鱼符落我们店啦!这打包的吃食也没带,要不是小二收拾桌子还发现不了呢。瞧瞧,差点耽误事儿不是?!”
一个须发花白,腰背佝偻的男子从他背后出来,枯黄褶皱的手掌里托着两只鱼符同他唠叨个没完。
巡查的人看也没看鱼符的内容,哼了一声,掂着荷包就离开。
莫疏桐和乐涯疑惑地看着来人----这人他们不认识啊!
“祖宗!还等着人回来再查一遍啊?快走!”那人急地直跺脚,声音传到他们耳朵里却莫名的亲切熟悉。
回到住处,乐涯和莫疏桐一前一后包围那位老叟。
“怎么?这就认不出来啦?”男子戏谑地看着两人惊奇的眼神,开始拆自己的道具。
“好了,余自芳,别故弄玄虚了!我只是好奇,你怎么现在才到?”莫疏桐想起乐涯方才那些让人心寒的话,索性也不看她,只拿余自芳问罪。
“我说哥儿,你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叫我在西屠做好侧应的,难道前些日子我做的不好?你这不随张绍棠他们离开,又把我从西屠提溜回来干吗?从西到东,我一路昼夜不停地赶来了,还解了你俩的围,你居然还嫌我慢?!你知道这一路上我……”余自芳正准备好好吐槽这些日子的辛苦,却冷不丁被乐涯灌了一口水:“别生气,喝口水消消气,咱不和某些人一般见识哈!”
余自芳挣扎着把嘴边的杯子拿开:“少无事献殷勤啦!你说,是不是你出的幺蛾子把小莫儿整----”话没说完,余自芳的眼睛灯的溜圆溜圆的:“你恢复记忆啦?!”
乐涯没回答余自芳的话,聪敏如她,虽只听了余自芳的半截儿话,已经明白事情的始末。莫疏桐在追她回到方齐之前,已经给余自芳传递了消息,叫他抛下西屠的大摊子过来东屠,所为不过自己的心愿----救回缁黟----当年紫岚可是他余自芳亲手放走的,这个人情果然由他来讨才更好用。
余自芳的话也叫乐涯第一次意识到:莫疏桐已不是当年跟在她屁股后边,喊“阿姊”的小莫儿啦,他居然一方面随她来方齐救缁黟,一方面还在西屠有所策划。这叫她想起自己刚才的口不择言,越发的后悔。
“既然你不需要献殷勤,那就去做你该做的吧!”莫疏桐用起余自芳来毫不客气:“这么精进的化妆术,去皇宫里试探试探吧!去把紫岚给我带出来。”
“然后呢?”余自芳还没搞清状况,脑袋一片混沌。
“然后她欠你的人情就还了呀!”莫疏桐的回答,印证了乐涯的猜想:“去吧,你就告诉她随你过来,不仅能解她困局,还能实现心中所想……”
“实现心中所想?你是要和她好么?”余自芳狐疑地看看莫疏桐和乐涯,怎么觉得他俩之间有点什么不一样,总之怪怪的。
“快去吧!那么多废话!”莫疏桐一个杯子丢出,余自芳却轻而易举地接住,嘻嘻笑着离开。
余自芳离开以后,屋子里只剩下乐涯和莫疏桐。虽然莫疏桐一副坦然模样,目光却不肯放在乐涯身上,这叫乐涯更觉尴尬。
“对不起,方才是我错怪你了。”乐涯走到莫疏桐跟前,几番挣扎,终于还是开口道歉道。
莫疏桐抬头看着她,目光似透过她的眼睛直望到心底,这叫她有些抵触,忍不住眼神四下乱飘着躲闪。
“哎……”千言万语在他嘴里翻滚,想责备,舍不得;想安慰,不甘心;想求默契和信任,又知强求不来。一时间思绪万千,却只化作一声长叹。
不过一句叹息,乐涯却知道莫疏桐原谅了她,心中如释重负,笑嘻嘻地递过一杯茶给他。
莫疏桐看着乐涯耿直藏不住事的模样,心中不由更软:“乐涯,有件事儿我想同你先通通气。”
乐涯抬头看他:“你说。”
“还记得你曾经对西疆的规划吗?咱们这次迎亲,你也看到那里的繁荣殷实了。这只用了我们宝库里一小半儿的财富,但是有人看到了眼里,想把我们经营的一切夺走。”莫疏桐看乐涯脸色还算正常,这才继续说道:“年前的宫宴,我已被夺了西疆将军,只得了个散官;前几日在方齐,虹宙又想我死在东屠……我怕是即使回到坤泽,也再无清净可言了……”
乐涯心头一颤,她没想到事情居然发展到如此境地,六年前她为对唐不为的承诺苦心奔走,决心好好照顾莫疏桐,而今她居然为了缁黟还拖累他,还完全不知他内心的煎熬。她的嘴唇被自己狠狠咬住----无边的愧疚袭来,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用怕。只要你希望现世安稳,我定不会拖累于你。待救了缁黟,你便和他离开吧,隐姓埋名逍遥于山林之间。”
“你胡说什么!”乐涯的嘴唇颤抖,眼睛里如粗砂磨过:“缁黟的事是我拖累你,但你的命是我救的!你只帮一个忙就能给我脱离干净吗?!上天入地,生死离别都得经过我同意!”
乐涯脑中晃过自己拼死得来的乌木小牌,又想起福籽历险时刘时飞的异常,她知道一张巨网已朝他们张开了:“你知道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都已无法全身而退了。有什么风雨,就让我们一起共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