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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算到他会出现。”白梓莘温和的笑着,对着正欲转头的千谦点点头,南弦歌明显地看到他整个人都愣住,然后有一瞬间的茫然,最后眼底却是戒备与狠戾。
啧,这都有牵扯吗?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遇上的敢将自己当作猎物的人,如果真的和大师兄有什么牵扯的话……想到白梓莘之前为自己付出的那些,南弦歌第一次懊恼又愤怒的抿了抿唇,眉头紧紧的蹙起。
这可是……自己准备离开前送给自己的最后一个礼物!
“他……是有什么关系吗?值得大师兄亲自跑一趟?”南弦歌敛眸,平静地询问,看不清她面上任何的表情,也听不出她声音里任何的情绪,却莫名的就让人知道此时的她心情很糟。
“歌儿”白梓莘抬手,轻敲了敲她的额头,纵容又不赞同的对她摇摇头,看她抿唇不说话的模样,轻叹一声后才道:“他是阿墨的弟弟,也是她的死士,不过一次意外,阿墨将他赶走了,后来多次同我说,她觉得唯一心疼和抱歉的,就是他,希望能够找到他。”
“可是他将我看作猎物,我不喜。”南弦歌抿着唇,仰着头有些倔强的说道。
旁人少见她这般小女儿的姿态,可对于白梓莘苍穹等亲近她的人来说,都是常态,像一个被宠坏的孩子,表面上乖乖巧巧,实际上受不得半点委屈。
白梓莘微摇摇头,手掌在她头顶宠溺地揉了揉,然后笑着劝道:“歌儿何时这般小气,师兄怎么会让他对你有危险,放过他罢,就当,小师妹你给你阿墨师姐的见面礼,如何?”
他不会严肃的训斥她,不会说她任性妄为,总是这样,温润包容的,将她所有的小脾气都包容着,宠着纵着,然后用另一种温和的方式,来说服她,让她服软。
南弦歌又看一眼毫无所觉的千谦,暗了暗瞳眸,杀意一闪而过,最终还是在白梓莘含着笑意的目光中点头,算是同意了。
然后白梓莘就摸摸她垂下的发丝,然后往千谦的位置走过去。
南弦歌没有跟过去,既然她答应了放过千谦,那么只要他别再主动招惹她,那么两人就没有半点关系,否则……
白梓莘刚走,容颜和拓蔚就过来了,拓蔚就着手里的酒杯同南弦歌的酒杯轻碰了一下,然后看着白梓莘的背影摇头感慨道:“歌儿,无论看多少次,你师兄他总是这么……缥缈如仙。”
“师兄他这样挺好,除了师傅,我再没有见过比他更出色的男子了。”南弦歌浅笑,也对拓蔚的话表示认同,然后看向安静站在自己旁边的容颜,启唇问道:“小颜,有什么事吗?”
面前这个男孩儿,纵然再天才,再惊才绝艳,也终究是个半大的孩子,他的命,还算自己一半,所以南弦歌声音刻意的柔和很多。
“那个……猎区的事,谢谢你……”容颜踌躇着,最终抬头直视着她的双眸,然后认真的对她道谢。
“那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说谢谢,我答应过,自然不会违背不是吗?”南弦歌失笑,摇摇头表示不介意,而后看他孤身一人在自己这边,不由得又问道:“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你家里人呢?没来?”
要知道他不论去哪儿,容家都是会派人专门跟着他的,毕竟是好不容易千宠万宠费尽心思钱财精力才养活的独子,一旦他出了意外,那容家,估计得疯魔。
“我是从研究院回家的路上直接过来的,因为他们说……你会来。”容颜微微垂着头,垂在一侧的手也有些紧握,苍白的手背上凸显出的是青紫的透明的血管,看着脆弱的令人心惊。
闻言,南弦歌无语一瞬间,然后提醒道:“不要和任何人亲手端给你的任何饮料,记住,是任何人,你现在就通知容家,让他们过来,宴会一完你就和他们回去,知道吗?小蔚,你也是,你手里这杯酒喝了之后,别在吃喝任何东西了。”
她严肃的神色让两个人都成功的有些无措,南弦歌对上容颜茫然的视线,不由得无奈,果然是个被保护的太好的孩子,再看拓蔚,她已经隐隐猜测到南弦歌话里的意思,若有所思地将手里的酒杯也放到台上,不在动作。
“按我说的做就好,别紧张。”南弦歌也不欲多解释,只是给了容颜一个令他心安的笑。
三人随意聊着,南弦歌环视了一圈场上的人,然后在心中轻叹,能够让安彻费心算计的,大部分都是自己熟识之人,他们的背景非富即贵,位高权重,可偏生大多数又被保护的太好,根本不知太多弯弯绕绕,就像楚风几个人……罢了,自己看顾着些,反正,她也没有想要让安彻的野心得到施展,至于安铭安赐两个渣……事后总有好生收拾他们的时候,不必急于一时,也不必假手于他人,惹了自己,就休要再想着安生!
“小蔚,絮絮和诺诺怎么样了?”南弦歌目光一凝,看到了远处有些孤独的站着的孙跃,他虽然看起来还算不错,可他面上的疲惫和提不起来的颓丧气质都出卖了他的情绪。
“都还好,诺诺准备中断交换申请回格兰斯学院继续学业,絮絮她……还好,算是走出来了吧,只是没有往日那么大大咧咧了,不过还有时间,总会好的。”拓蔚随意南弦歌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孙跃,有些不屑厌恶地收回目光,说起两个好友时倒是温柔。
“嗯,总会好的,至于伤了她的那些人,也总会付出代价的。”南弦歌若有所指地说出这句话,然后低头摸了摸恹恹地提不起精神的阿冕。
拓蔚探究地看了她一眼,可她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她想了一下后也不再深究,而是随着看向阿冕:“阿冕都长这般大了,看着越发的灼目。”
她没有伸手去碰它,因为对于它小时候的乖张恶劣还是很有印象的,只黏着南弦歌,寸步不离的,旁人碰它一下它都恨不得咬断别人的手指。
“是呐,小东西长得倒是快,我天天抱着它,手可酸了。”南弦歌宠溺地点点小不点儿湿乎乎的凉凉的鼻子,笑着逗它。
阿冕听出南弦歌话里的调侃和嫌弃,不满又委屈的呜咽两声,小脑袋又往南弦歌臂弯里蹭,长长的毛绒绒的火红色尾巴招摇地吸引着旁人的灼热视线。
拓蔚被它萌住,只觉得这小模样太惹人喜爱了,她想要摸摸它,却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一旁的容颜则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阿冕,火热的像是要把小东西看出一个洞来,南弦歌和阿冕自然察觉到了,南弦歌挑挑眉,将阿冕递给他,然后笑着道:“给你看还行,可别想着研究它,否则我和阿冕都会生气的。”
阿冕被她递给容颜,也不像平时张牙舞爪的要咬人,一来它感知到容颜身上独有的亲和力,二来,它实在是被这满场乱七八糟的味道给刺激的烦躁又没有精神。
容颜近乎是欣喜若狂又小心翼翼到极点的接过阿冕,他是生物学家,他自然清楚在地球上血狐意味着什么,他曾经就一直心心念念想要觅得一只,可哪怕容家人花尽了千般力气,也没有任何收获,这一直成了他心中的结,今日突然在南弦歌这里见到了,这让他如何不激动,甚至要不是碍于南弦歌刚才的警告,他都想直接抱着阿冕回研究院好好的研究了。
见他几乎痴汉地抱着阿冕,南弦歌摇摇头,然后对拓蔚点点头,往其他地方走去。
柳素和安黎依然在宴会上,不过柳素的神色太过僵硬难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的虚假僵硬,她眼尖的看到南弦歌一个人走出去,便也跟了上去。
察觉到身后的人,南弦歌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妈,你怎么出来了?”
柳素没有回答她,而是上前拽住她的手腕,厉声命令道:“歌儿,和那个什么官席分手!他不适合你,必须分!”
说到官席这个名字,她的语气就越重,像是厌恶透了他。
南弦歌皱眉,有些疑惑地问道:“妈,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和他分手?什么叫做他不适合我?你怎么突然就要我和他分手呢?你这么突然,让我怎么办?”
她带着些不愉,可柳素明显根本不顾她的感受,提高了音量训斥道:“我说分手!你必须和他分手!这种没礼貌没家教的男人,要来做什么?我告诉你,如果你还要喊我一声妈,你就听我的,和他分手!”
她这么一吼,似乎有些吓到南弦歌,她怔了怔,后退了一步,然后颤着声音道:“妈,我们两个是相处了很久了,怎么能够因为你一句话……我就去和他说分手?”
柳素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指着南弦歌骂道:“我养你十几年,难不成还比不过一个好了几天的男人?你怎么就那么贱呢?你还当我是你妈,就和他分手,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认他这个女婿,有钱又怎么样?你南弦歌难道就是那种为了钱随便和人上-床的娼--妓吗?今天你要是不和他分手,你就再也不要叫我一声妈!我就当没你这么不孝下-贱的女儿!”
她的脸色狰狞,咬牙切齿地怒骂着,她口中所有的脏话都抛向南弦歌,这个名义上还是她亲生女儿的存在,丝毫不顾及南弦歌的感受,看得出来,她已经压抑了一晚上的怒火和怨气,在这时候,正好一股脑儿的发泄在南弦歌身上。
被她这么侮辱着,南弦歌突然就勾唇笑了起来,抬眸看着面前这个狰狞地近乎丑陋的女人,然后在她皱眉不满的表情下缓缓地开口:“你就当没我这么不孝下-贱的女儿吗?可是柳素,你究竟是从哪里觉得,你配让我叫你一声妈呢?”
她不等柳素愤怒的回答,就又在她惊疑不定的注视下,拢了拢袖口,继续浅笑安然:“让我想想,是从小就压榨着我的成果,还是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我的钱财和名誉,或者是将我当作一颗换取利益的棋子,亦或者……”她顿了顿,然后笑得愈发的温柔纯良,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将我从小偷来替换你那个胎死腹中的女儿,然后欺骗我且拆散我完整的家庭呢?”
“不!”柳素瞳孔突然放大,猛地大叫着后退好几步,像是看鬼怪一般的惊悚惶恐的看着笑得纯洁美好的南弦歌,她不停地后退着,瞳孔中尽是害怕和心慌。
“不是的,你在乱说什么?你是魔怔了吗?我是你亲妈!我把你十月怀胎生下来,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吗?”她见南弦歌没有再往前,喘着气定了定神,然后沉着脸怒斥着她,可她一刹那失了血色的脸,不安的眼神和尖锐却发抖的声线,以及颤抖的十指,无一不赤裸裸地出卖揭穿了她。
“你还敢欺骗!柳素,我蓝家的女儿你也敢偷!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猛地,从她背后出现一个凌厉的声音,质问着她,吓得她狠狠地一颤,险些跌倒。
蓝翎走近南弦歌,然后站在她身前,用一种守护的姿势护着她,而后看向狼狈的仍在坚持的柳素,厉声道:“我从未见过你这么歹毒的女人,你的女儿被你自己不小心摔死了,你就要偷别人的女儿!你还有没有良心?这么多年,歌儿当你们是亲生父母般孝顺着,你自己想想你们又是怎么对待她的?我蓝家的千金公主,旁人求都求不到,所有人该把她捧着宠着,你们竟然还敢把她当作筹码,为了一点小小的利益就让她去联姻!你们的心都是又脏又臭的!你们也不怕被查出来千刀万剐!”
他终究是蓝家的嫡子,此时发怒,那身迫人的气势柳素根本承受不住,直接后退着不甚跌倒在地,根本不敢直视蓝翎,甚至被他说的全身颤抖,恐惧席卷了整个灵魂,近乎崩溃地落着泪,只知道摇头,却辩解不出哪怕一句话。
“敢这么对我妹妹,你南家所有人,都该死!”蓝翎沉郁着神色,那双犹如利剑一般的眸子像是要将柳素的皮肉生生地割掉一般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