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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长欢不能看到这样的场面。

　　她的脑海里开始变得一片错乱。

　　她忍不住又回想起小时候的那个夜晚，那颗掉落在自己面前的人头。

　　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圆睁着，那样悲哀地看着她。

　　一滴眼泪，止不住地掉落下来。

　　就在这时，程许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一把抱起她，随后迅速闪身来到了楼下。

　　就在程许带着长欢出来的那一刻，整栋楼开始爆炸倾塌。

　　熊熊的烈火，照亮了半边天。

　　筒子楼里的居民，还有甄焕带来的两个人，都没能逃出来。

　　甄焕张大嘴巴，看着这一幕在自己的眼前发生。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回去该怎么交代？

　　长欢趴在程许的肩膀上大哭着。

　　并不是受到了惊吓，而是那些人……那些曾经抄起各种武器，救过她的人，全部死光了……

　　一个不剩。

　　穿着花裤衩的老大爷，指挥大家救她的少年，拿着人字拖的年轻人……

　　甄焕灰溜溜地回去交差了。

　　但是程许不能回去，因为他生活在这里，死去的这些，都是他的子民。

　　他同样感到痛心。

　　他选择留在这里，第一时间为那些亡魂引渡。

　　消防车，救护车，警车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程许和长欢作为仅有的目击证人，被警方和记者包围了起来。

　　席长欢全程蜷缩在程许的怀里。

　　她为那些人的死感到难过，一时半会儿都换不过来，小小的身子哭地一颤一颤的。

　　程许拍了拍她的背，回答了一些警方的提问。

　　当那些记者七嘴八舌地问他怎么会在这里的时候，程许随口扯了几句就糊弄过去了。

　　原本这场火灾就足以让大家震惊了。

　　但是莫名其妙地牵扯上程许，单单是程许是目击证人这一点，就足以让这个新闻持续火热地在头条上挂一个月。

　　后半夜又是录口供又是接受采访的。

　　折腾到了天亮，程许才带着长欢回到影视城的酒店里。

　　他抱着长欢走进电梯，对她道：“生死有命，至少，这些人心中的恶都被萧何清除了，他们都能顺利投胎。”

　　席长欢这会儿也总算是缓过来一些了。

　　她吸了吸鼻子，唔了一声，脑袋继续趴在程许的肩膀上。

　　她想了很多，也说出了很多自己的见解。

　　“我觉得这件事是那个人做的，因为在火灾之前，我听到有人在我的耳边提醒我，三月之约，之前木木也跟我说过三月之约，他说，三个月之后，那个人会来找我们。”

　　电梯顺利上升。

　　“这件事现在已经牵扯到了上面的人，甄焕带来的两个助手也被烧死在了那里，就算我们查不出来，上面的人也会帮我们查的。”

　　席长欢有些不解，“我以为甄焕和他的助手和你一样也是神，我以为他们不会死的，神……也会死么？”

　　程许沉默了一会儿。

　　“神是分等级的，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一位，也是唯一的一位，拥有永恒的生命，不会消亡。但是越往下，那些神就越是脆弱，他们会受伤，会老，会死，会生病，和人类别无二致。”

　　席长欢觉得有些伤感。

　　她稍稍偏了偏头，“那你呢？你是属于哪一个阶层的？”

　　程许微不可见地勾去了嘴角，那是一抹满是嘲讽的笑容。

　　他是属于什么阶层的？

　　从前或许辉煌过……

　　但是现在……他只是一个渺小的，站在金字塔底层的山神。

　　守护一方子民。

　　剧组的人早早地就爬起来了，不为什么，外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睡着。

　　昨晚的爆炸声隔这么远都能隐约听到。

　　他们担心程许的安危。

　　对了，还有长欢。

　　导演带着大家披着毛毯满脸抑郁地守在电梯口，“话说长欢已经好几晚没有回来住了，你们说……长欢会不会不想干了？”

　　叶珊珊第一时间跳出来。

　　“怎么可能，长欢不干了，那我们剧组从今往后那么多条尸体谁来演？再说了，导演，我觉得以长欢的为人，不把前面那几个月你欠她的工资要回来，她会轻易离开？”

　　大家沉默地点头，说的也对。

　　长欢那么穷……

　　“你们说，长欢会不会和程许在一块儿？”

　　导演一个白眼飞过去，“怎么可能，今晚各大网页都被程许刷屏了，人家程许带今晚全程带着肉圆，长欢要是和他在一起，怎么可能连张照片都没有？”

　　大家小小地惋惜了一下。

　　灯光师傅低着头，面带娇羞地把玩着自己手臂上的汗毛，“你们还说程许和长欢有一腿，我倒不这么认为，程许那是什么人啊，哪能看的上长欢，我都看不上……”

　　大家各自叹了口气。

　　灯光师傅说的话不无道理，长欢虽然是个努力的好孩子，但是确实不是能入得了程许眼的类型。

　　导演打了个哈欠，“刚刚打电话过去慰问程许，不是说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么，怎么还没到？”

　　“不过也亏导演你想得出，程许一定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等着他，火盆我都准备好了，他一出来我就点燃，先跨个火盆去去晦气。”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对对对，程许太高冷，与其让长欢去勾引他，还不如咱们用诚意一点一点打动他。”

　　正说着话呢，电梯门开了。

　　电梯里面，正是抱着长欢的程许。

　　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长欢忽然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

　　在随后的零点零一秒里，身体好死不死地不断变大……

　　“叮……”门打开了。

　　电梯外的火盆轰然点燃。

　　在一团烟气中，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电梯里的画面。

　　程许满脸惊慌地看着忽然变大的席长欢……

　　席长欢惊恐万分地看着电梯外的众人……

　　电梯外的众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此刻正抱着长欢的程许。

　　抱就抱了，能不能来个唯美的公主抱？

　　程许你用抱孩子的手法，让长欢坐在自己的手臂上是什么鬼！你的手不酸吗？

　　还有，长欢现在穿的是什么鬼？

　　衣服还能再小一点吗？肚脐眼都露出来了！

　　导演捂着嘴喜极而泣，“能够衣衫不整地被程许抱着，长欢……我没看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