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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对,我重情义,所以才不能为了你扔下老王啊。”
“没错。我不能扔下老王。之前我答应你,要帮你找尸骨。现在尸骨也找齐了,我们也该分别了。我该回去继续复习考研了,你就,投胎去吧。”
“对了,你可千万别执迷不悟地要复活。就算你到时候活过来了,我也是不会考虑你的。”
青鸾把这三句话连续扔给我,让我实在有些发蒙。
就算是情人之间要分手,总该有个由头吧?
尤其是当我想要抓住她的手劝慰她的时候,竟然发现我没办法再碰到她了。
如果像之前筱晗所说,我能触碰到她是因为我们心灵相通,那么,我不能再碰到她,是不是就代表着她又在心里竖起了一道壁垒?
那又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睡了一觉,我睡了一觉,再醒过来就不一样了?
我目送着青鸾的身影走远,我对她的感应也越来越弱,突然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简直不想再在这个世界呆一分一秒。
而且,青鸾已经为我指明了道路——投胎去吧。
一动这个念头,我的心智便不再那么清楚了,仿佛魂魄开始逐渐上升,飘到了半空。毕竟尸骨已经齐全,想要投胎的时候,终于不用那么痛苦了
“秀英,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一句话破空而来,让我再次睁眼、清醒、翻身坐起。
“筱晗?”我坐起来之后,看到他正对我盘腿坐着,目光十分坚定,神态十分坚毅。
“怎么了?”我说,“刚刚,我……”
“青鸾让你走你就走?你是不是个男人啊?”
他把我问得一愣。
没错,一直以来我只是觉得,为了青鸾,我也一定要想办法复活,所以,在刚刚青鸾说要我去投胎的时候,我瞬间就丧失了全部希望,甚至差一点就立即转世投胎。
“前几天是谁说的,‘我要是活着,有这么个媳妇和这么个朋友,简直就是人生赢家。’”筱晗继续着他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我……我当然记得。”我说,“可,此一时彼一时。青鸾她刚刚说的话……”
“你心里知道,她说的不是真心话!”
筱晗这句话简直说到了我的心坎里。因为青鸾说到第一句的时候,我的确没有相信,直到后来她接连说着绝情的话,才让我发蒙,让我不得不信上几分。
“筱晗,她怎么了?她为什么说那些话?”
筱晗却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先叹了口气:“好了好了,终于把你激醒了。刚才你明明是半昏迷的状态,安魂香的药劲儿没过去,所以青鸾说什么你就答应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青鸾到底怎么回事儿?她就算说的是气话,好歹我也得先做错什么事儿,惹她生气吧?”
筱晗低了低头:“你真的想知道?”
“别废话!”
筱晗又迟疑了一阵,才说:“你的鬼力,在长陵里消耗殆尽,魂魄几乎消散。现在,是有凝神香辅助着你,你才能凝成人性,才能神智清明。”
我还是有几分不信:“哪有那么严重……我之前在你们学校救青鸾的时候,明明魂魄都被撞散了,我不还是重新聚回来了?”
“就是因为你的魂魄受伤次数太多了。”筱晗说,“你自己想想吧。在学校被撞散,在故宫跟其他鬼抢尸骨,在地铁站差点被实魂吃了,在郭爷家里差点被乌龟吞了,在水下遇到的是水鬼,在长陵又遇到龙魂怨鬼。”
这么说起来,好像的确……
“所以,秀英,你的尸骨能找回来,其实不完全是我们两个的功劳,你自己也出了很大的力,你不欠我们的。反而你救了我们很多次,不说我们欠你的就不错了。”筱晗突然说了这么一堆欠不欠的,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这跟青鸾生气有什么关系?”
“她……我……你……这从哪里开始说啊……”筱晗这个半专业的主持人竟然口吃起来,“就是说,你现在魂魄的情况,离开凝神香立即就会飞散,没办法支配起一具身体的,复活的过程中一旦有闪失,你立即就会魂飞魄散。青鸾不想看到我们为了复活,铤而走险,所以她想让你在凝神香的保护下转世投胎,这样能保你灵魂安稳。”
“所以,她心里还是有我的,是么?”
“岂止是有,简直装满了你。”筱晗说得有几分醋意,“她醒过来第一个问的就是你,然后她知道你在这边,立即就跑过来见你。我不想让她看见你现在的惨状不给她开门,她威逼利诱软硬兼施的才进来……结果见你这副德行,生怕你就此灰飞烟灭,说什么也要劝你转世投胎去。她说那番绝情话的时候,我简直都看到她心在滴血了。”
“所以,只要我复活了,她还是会跟我在一起的,是么?”
筱晗笑着,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也笑了:“这就够了。只要有这一个前提,即便失败了魂魄飞散了,我也愿意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