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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可可就这样满心期盼却又心怀恐惧地等了很久,却也没能看到白可松那抹忻长高大的身影。
她紧张地蜷缩在沙发的一个小小的角落里,衣服细密地将她包裹住,表情像个天真无助的孩子,瞪圆了眼睛,脸色苍白,唇色也淡的可怕,柔顺的长发沾上了湿濡的汗液变得涩而粘腻,这让她感到很不舒服,却又不敢动弹半分,生怕再次看到那可怕的幻象!
幻象``````又或是一场梦?
她不知道,也无从知道。
时间拖得越久,白可可就越是心慌,心脏顶在喉咙口,‘突突突’——跳的越来越厉害,她咬紧牙关,牙齿咯的‘咯咯’作响,不让它离开。她感觉自己好像正一步步踏入另一个世界,另一个空间,空洞和黑暗一口一口地吞噬着她眼前的光明,她不敢闭上眼睛,只能恐惧地等待未知的变数,无法预测,无法阻止它的到来。
“哥哥,哥哥``````”
她一遍遍地在心中默念,直到不知不觉中开了口,念出声音,这是她的护身符。
‘嘀嗒```嘀嗒``````’
什么声音?
白可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清凉的声音滴在紧绷的神经上,她紧闭双眼,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在静默中哆哆嗦嗦地呵气,细密的汗珠由额头蔓延到鼻尖。
‘嘀嗒```嘀嗒``````’
声音还在继续,在整间独栋中荡出清脆的回声,缓慢细密地低落到白可可的后脖颈里!夹杂着刺鼻的血腥味儿,她冰凉的颤抖。
那是什么?!
“嘀嗒```嘀嗒``````”
声音渐渐加快了流动的速度,白可可实在没有勇气回头看身后究竟正在发生些什么,血腥味儿愈发地浓重,她捂住口鼻,死死地咬住下唇,她不敢出声,什么都不敢。
“幻象,幻象,一定是幻象``````”
她小声嘟囔着,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腾出一只手,在关节处反复按揉,试图让僵硬的四肢松弛下来,可无论怎样按压,身体还是僵硬的不行。
焦虑中,突然地——那冰凉的触感袭上肩头,逐渐前移!白可可用余光恍若撇到了一只女人苍白的手!
“啊!唔——”
她大叫出声,可转瞬就被那只大手死死捂住嘴巴!
幻觉!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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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的自我催眠无效``````瞪大的那双即将要爆裂的眼珠子上,已经密布起猩红细密的血管!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已经变得越来越困难,紧张地不能自已,急促跳动的心脏就要顺着喉咙崩出去了!
“嘘——别吱声!听我说。”
黄希文!那是黄希文的声音!即便看不到脸,但白可可还是能快速地,从她咬出的第一个字音准确地判断出那是黄希文在说话!
她死命挣扎的身体逐渐地安分了下来,她坚信,不论是幻象还是真实存在的,黄希文都不会伤害她!
那熟悉的音调,令她安心,却也让她莫名地生出了另一种未可知的异样的恐惧``````
她——她不是死了吗?!
“别吱声,也别回头,不要看我。”
白可可狠狠地点头。
她不许她说话,她就不说,她不许她看她,她就乖乖听话,反正她也不敢回头``````黄希文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低低沉沉的,那只大手,逐渐从白可可的口鼻上移开,感受到新鲜空气,白可可前后扯着自己衣领,大口大口地呼吸,她要被憋坏了。
“离开。”
身后,黄希文不带任何情感的陈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足够白可可听到。
“咳咳——离开,去哪?”
白可可扯着衣领的手顿了顿,声音渐渐变得镇定。
“离开。”
黄希文机械地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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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到底离开什么?
就在白可可打算再次开口询问的瞬间,她看到对面的红色窗帘前的玻璃窗子上,映出的她身后的景象!
“啊!——”
白可可尖叫着颤抖!表情扭曲而狰狞,她再也无法抑制,恐惧破体而出!她深深地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汗毛被一寸一寸地撑开——画面里,清晰地映着一个悬浮着半个身体,衣着半透明白色长袍的女人!她的头发披散开来,长长地垂下来!发梢上还连带嘀嗒着莫名的液体!
那是血!
滴在她脖颈里的全都是血啊!那悬浮在半空中的女人正向下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是黄希文么?!如果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黄希文是鬼还是``````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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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沉重的撞击,彻底打碎了白可可的幻象!——但白可可并不认为那是幻象,她看着眼前的卡斯比尼教授,神情慌张的白可松,还有两名刚刚才从这里走出去的警察都定定地打量着自己!
他们堵在门口,没有人前进一步,那本该照射进来的阳光,就这样被挡了回去,巨大的剪影留给白可可一股森然的压迫感!
“啊!——”
白可可爆发式地吼叫着,她抓挠着自己的头发,狠狠地搓揉着每一根发丝,直到它们变得膨胀散乱。
真真假假,她已然分不清楚了,就像一根绷在两个极端上的琴弦,在松松弛弛的变换中,迸裂!白可可艰难地撑起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离开。”
“她说什么?”
单柯几乎是和白可松同一速度冲到昏厥的白可可面前。
“我不知道。”
白可松紧张地抱起昏厥过去的妹妹,他双手微微颤抖,目光如炬,两片薄唇紧抿在一起。
才几个月不见,自己的妹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心里多少都是不舒服的。
“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可松低着头,目光不离白可可一脸的灰败,卡斯比尼教授缓步走上前,痛苦地皱起眉头,他伸出手指在自己的上身点起十字来。
“她,又出现幻觉了?”
单柯把头侧向卡斯比尼教授。
“不排除这种可能。”
卡斯比尼教授长叹一口气,拍了拍白可松的肩膀。
“这位先生是?”
站在最后面的那名警察怯懦地嘟哝着,他拿着一支笔,两只手找不到适合‘安置’的地方,整个人看起来又慌又抓狂。
白可松淡淡的一眼掠过,“白可松,可可的哥哥。”
片刻的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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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是负责黄希文案件的工作人员之一,我叫单柯。”
对于白可松,单柯直觉上并不像对待卡斯比尼教授那般产生怀疑,卡斯比尼教授停下手中的动作,离白可松又进了两步,可他的腿看起来有些瘸,“单柯警官。这是一位非常认真负责的警官。”
单柯不自然地点了点头,笑得有些尴尬。
“是么?您好,我是白可松。”
白可松笑得很客气,棱角分明的侧脸,勾起淡淡的一笑,显得更加俊逸,握手之余,看得单柯心中一紧,面色不禁泛起淡淡潮红。
“两位警官,现在家里不方便再继续配合你们调查了,我想,如果没有其他太重要的事,就先请回吧!”
卡斯比尼教授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转身之余,那条腿似乎也瘸的愈发明显。
“教授,您的腿——?”
“我的腿?怎么了?”卡斯比尼教授不经意地跟随着单柯的目光垂下去,自己那条黑色西裤的毛上被印上了一片儿不大不小的黑紫色,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呵呵,没事,绑了太久的苦修带,偶尔出血很正常,想不到单柯小姐的观察力这么敏锐。”
他习以为常地摆摆手,一脸的漫不经心。
“呵呵,职业习惯罢了。”
单柯勾勾嘴角,“刚刚看到您走路的时候不太对劲,所以就多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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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苦修带?您还绑苦修带?”
卡斯比尼教授饶有兴趣地向单柯看过去,“你知道?”
“不算知道,只是听说过而已,苦修带,就是那种带着倒钩肉刺的长带子?”
单柯伸手比划着长度,模样看上去有些滑稽,卡斯比尼教授点点自己的大腿,“可以这么理解,它主要是绑在大腿上的,我可是‘苦路经’最忠诚的信徒,所以,每天都会绑苦修带。”
单柯咽了口干沫,眉毛挑成了八字,她对这种血腥自残才能表示忠诚的方式,是在不大理解。
“那您的腿,是被苦修带刺成这样的?”
“嗯,可能是今天绑苦修带的时间太久了,一般我每天只绑两个小时。”
“您的信仰``````很强大。”
单柯的语气又恢复了以往的镇定和果断。
‘达芬奇密码’再现么?苦修带?那个**的白化病人绑着的东西,难道这个教授也是``````**?单柯暗想,她本就对这个教授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
“好了,我们走吧。”
单柯淡淡地对还站立在门口的男警说道,男警点点头,怯懦地跟着单柯走了出来。
‘嘎吱——’
门,自然地合上了它光明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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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柯?呵呵,这警官很有意思。”
“嗯。”
“她有点儿喜欢你。”
“是么。”
“去吧。去做你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