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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老伯这是在替虎老妈说话,顺带抚慰下张泽宇。
张泽宇自然明白,笑了笑,道,“当年的事,也有我的责任,她没有恨我,就算万幸了。”
羊老伯笑着摇摇头,道,“星君说笑了。”
几人说话间,就到了羊老伯的宅子。羊老伯的宅子算是桃谷最大的宅子了,黑瓦白墙,倒是很有一番韵味。
羊老姨带着小儿子,以及小儿子的一大家子站在宅子外头,打眼看到羊老伯领着两个年轻的孩子走来,激动的抹了抹眼睛,就匆忙迎来过来。
“我的好孩子,快来给姨看看,哎哟,这小脸,怎么连点血色都没有啊!”羊老姨哭着就过来了。
林满绿刚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下来,一下扑进羊老姨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然而,羊老伯的小儿子羊三,带着一家子的小羊们,站在门口看了看,却并不出来迎接,反而冷眼旁观了许久,然后一扭头,转身走进宅子里去了。
林满绿抬头让羊老姨擦眼泪的时候,正好看到羊三有些蔑视的眼神,心里一沉,将眼泪擦掉,就没有再哭了。
张泽宇看着羊三的反应,又看了看林满绿的神情,有些心疼。
“走,跟姨去屋里,姨准备了往年你最喜欢吃的羊奶糕,唉,也不知道你现在爱不爱吃。”羊老姨说着,拉着林满绿就往屋里走。
林满绿赶紧点头,“喜欢吃!羊奶糕我最喜欢了!”
羊老姨闻言,笑的很是心疼,摸了摸林满绿手,拍了拍,道,“好孩子,那就多吃一点,瘦成这个样子,这轮回转生,怎么能受得了哟。”
羊老姨说着,又要哭起来。羊老伯在旁边看见,也有点受不了了,说道,“你不要总是哭哭啼啼的,绿绿难得回来一趟,你一哭她也哭,像什么样子。”
羊老姨听到羊老伯的话,这才强忍住哭意,抹了抹眼角,拉着林满绿走进宅子,绕过一道石屏风后,走进一重院的院子里,走到院中一条小溪旁的凉亭里。
凉亭里,一个面相温和的中年女子正在摆碗碟,听到声响,转过身来,朝几人笑了笑。
林满绿并没有见过这个女子,就礼貌地回笑了笑。
羊老姨拉着她坐下,道,“这是老三的媳妇儿,叫三姐儿。”
林满绿一听,赶紧站起来,道,“三嫂好。”她以前叫羊三三哥,对他媳妇自然称呼嫂子了。
张泽宇见状,也站起来,陪着林满绿,朝那女子笑了笑,道了声,“三嫂。”
三姐儿连连摆手,依旧笑的温和,道,“可别这么客气,快坐快坐!我听婆婆说了,你们都是自家人,不要客气不要客气。”
落在最后的羊老伯也走进凉亭,笑这摆摆手,道,“都坐都坐!”
众人这才落了座。
林满绿看到桌子上熟悉的羊奶糕,又有些想哭。
羊老姨拿筷子给林满绿夹了一块,道,“来,好孩子,看看姨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林满绿接了,有些哆嗦地送入嘴中,咬了一块,入口即化的醇香,立刻绕满整个口腔,半晌,林满绿才在羊老姨满是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泪光点点地说道,“好吃!比以前更好吃了!”
羊老姨眼一红,连连点头,拿起筷子又往林满绿的碟子里夹了几块,道,“好吃就多吃点!多吃点!”(吐槽:汗,想到某个饼干广告。)
张泽宇浅笑着看旁边的林满绿,心里琢磨,干脆跟羊老姨要一下这羊奶糕的做法吧!
对面的三姐儿,看着微笑的张泽宇,心里感叹,早就有传闻,说这位星君好看到天地间无出其右的,果然!这微微一笑,连着自己都晃神到不行。
“三姐儿,老三他人呢?还有几个孩子,都去哪儿了?不是说了一起下午茶的么?”羊老伯没有动筷,看了看周围,有些不悦。
三姐儿这才回过神来,笑了笑,道,“公公,三哥说……”说着,瞄了眼林满绿,犹豫了下,继续说道,“身体不舒服,去休息了。孩子们今天是打坐的时间,不能进食的,刚刚出来一下后,又让三哥带回去继续修炼了。”
羊老伯皱了皱雪白的眉毛,虽然不悦,但是倒没有再问什么了。
“好孩子,你别跟你三哥生气,他只是心里还不顺,你也知道,他打小我们也没带过他,都是他大哥二哥带着他到处跑……”
羊老姨的话没说完,就让林满绿打断了,就见她摇摇头,放下筷子,道,“姨,我不怪三哥的,真的。我这次回来,大家对我都这么好,还这么心疼我,我其实心里更难过的。三哥这样……我心里还好受一些……”
“好孩子,快别这么说……”羊老姨闻言,又要抹眼泪,还连带着拍拍林满绿。
“好好的,怎么又哭起来了?”羊老伯皱眉,责备羊老姨。
羊老姨赶紧破涕为笑,道,“对对,都是姨不好!快吃东西,吃东西。”
林满绿这才重新拿起筷子,羊老伯也夹了些糕点放到到张泽宇面前,张泽宇笑着接了。
一顿下午茶,就在哭哭笑笑中吃完了。
林满绿提出要去祠堂给羊大羊二上香,于是三姐儿领着她跟张泽宇到了祠堂。
几人才到了祠堂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大哥二哥,那个林满绿回来了。她居然还敢回来!大哥,你要是在天有灵,就让她早点滚出桃谷,免得再为咱们桃谷招来什么祸患。”
是羊三的声音,三姐儿脸上尴尬,赶紧就要去推门,阻止羊三的自言自语。没想到林满绿却是一伸手,拦住她,对她摇了摇头。
三姐儿无奈,只能站在原地,陪着两人,听羊三继续说道。
“二哥,你别怨我,我是真的很讨厌她。你当年那么喜欢她,她结果还不是贪慕虚荣,跟那什么大帝的跑去天宫了,最后又勾搭上一个什么天界第一美男子,人家双宿双飞了,你修炼的时候差点走火入魔,她又哪里知道!亏得你当时还那么护着她,结果呢?结果她又不知道从哪儿引来的妖兽,害的我桃谷……”说到此,羊三似乎不忍回忆起那场残忍的屠杀,转而说道,“总之,二哥,你要是有心,就别喜欢那个灾星了!”
林满绿心里微微震惊,她是真的没想过,羊二居然对自己有过那样的心思。想起羊二在自己面前被杜卓天掏出心脏的时候,还对自己微笑的情形,林满绿忽然觉得心口一阵绞痛,忍不住握起了拳头。
一旁,张泽宇皱了皱眉,想上前去握住林满绿的拳头,可是抬起了手,最终又放下。
羊三又在祠堂里面跟羊大羊二的灵位说了一会话,这才叹了一口气,拉开祠堂的门,走了出来。
林满绿赶紧往回廊的拐角处后退两步,避开从祠堂出来的羊三。张泽宇本就站在回廊的另外一个方向,见林满绿退到自己跟前,上前,站到了她身后,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三姐儿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羊三看见了。
“三姐儿?你怎么来这儿了?”羊三看到三姐,有些疑惑,问道。
三姐儿拿眼角扫向回廊另外一边的林满绿,见她对自己连连摇头,这才转回脸,温和地笑道,“公公说让你去看看孩子们修炼的怎么样了,我寻思你是不是又来看大哥二哥,就来找找看。”
羊三点点头,也不作怀疑,道,“那走吧!”
三姐儿笑了笑,又瞥了林满绿跟张泽宇一眼,跟着羊三从回廊的另外一头走掉了。
林满绿听着两人的脚步声,直到走远,才从拐角处走出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回廊,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泽宇拍了拍她,道,“走吧,绿绿,不是还要给羊大羊二上香么?”
林满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随后,两人走进羊老伯家的祠堂,这才发现,原来这个祠堂里,供的不止羊大羊二的灵位,还有许多当年被杜卓天残忍杀害的生灵的灵位。
林满绿震愣地看着眼前偌大的祠堂,心里终于明白过来,羊老伯让自己给羊大羊二上香的真正意思了。
羊老伯这是在给林满绿,对着亡灵忏悔的机会。
“咚”一声,林满绿一下跪在了密密麻麻的灵位前,捂着嘴巴,压抑地大哭起来。
张泽宇仰脸,深吸了一口气,擦拭掉眼角微微的湿意,陪着林满绿,跪在了祠堂里。
羊老姨在厨房里收拾,准备晚饭,羊老伯就靠着门框坐着,拿着一根大烟枪,缓缓地抽着。
“老头子,你说绿绿这去了也有一会了,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事吧?”羊老姨手里提着一把毛豆角,担心地朝厨房外看了看。
羊老伯拿下烟枪,在门槛上敲了敲,道,“不会有事的。”
羊老姨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想了想,转身继续做饭去了。
这时候,一只跟鹰老叔一样外形的苍鹰,扑闪着翅膀,飞入了羊老伯家厨房前面的院子里。只是鹰老叔的羽毛有点间或的发白,而这只苍鹰,则是通体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