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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一抹微笑刺痛了她,微笑中的含意她隐约明白,就如当初她微笑着与贤哥哥道别一样。放轻的手,不自觉地又加重力道按压了下去,强忍着的泪水开始崩落:“喂,你不可以死,你不可比我先死,快到海面了……你要坚持住啊!……”她刚才还吝啬地保留着的话一下子涌了出来。
“喂……喂……”窦冰瞳死命地摇晃着他的胸膛,胶体也同样不断地摩擦着他的心脏。
“还有多久?”听到窦冰瞳的叫喊,蓝诺斯也跟着不由地催道,
“快了,三分,还有三分钟……随时可以冲出海面了。”黑狼也情不自禁地加快了速度。“准备了,各位捉紧了。要开始……冲……”潜水艇一个箭速冲出了海面,海面四溅起一朵朵狂野不羁的浪花,随即又潜了下去,不过是在海平面几米以下。
船舱内一阵摇晃,众人紧捉着椅子下的扶手,而窦冰瞳暗用内劲和金贤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只是看着紧闭上眼的金贤,没说过半句话,她不知道他要是真的走了,她会怎么样……此刻的船舱一片寂静,诡异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
还是那外表沉稳,内心却不安份的黑狼忍不住了开始说话,“别守灵似的看着人家,你们看前方……”黑狼指着雷达监测区上被放大了的红点说:“前方有东西,应该是艘轮船之类的。”
“太好了,我们就利用那艘船吧!黑狼,你用最大的速度冲过去,我们就以海难人员的身份上那艘船吧!”蓝诺斯道,并回头看向窦冰瞳两人说:“要说什么现在赶紧说,一旦上了那艘船我们就得各自分开行动了。”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看着再度沉睡的金贤,窦冰瞳心一下就空了,无所谓地说道。
“那个……上了那艘船后我们就可以帮他招魂了。”蓝诺斯不习惯地冲一边呆愣的窦冰瞳说道。
“不用了,劫数已定……”
“我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劫数之类的,我只知道人活着必需去争取,即使是跟天。”蓝诺斯按住她的肩膀,眼神即有生气,也有鼓励。
“那如果我们都活歪了呢?”窦冰瞳眼神迷茫地问道,抬眼间,一滴眼泪至眼角滑入发中。
“那何为正?世间幻象之多,再正的影子它也有被风气吹歪的时候。我们的爸妈,祖辈人物个个都是正道之人,到了我辈为何只剩我们姐妹二人了呢?若要追根究底,歪的是上苍。我柳若离不会相信这些虚假之词,柳家人也不信。”蓝诺斯道,
“蓝诺斯……”窦冰瞳含泪看着她,柳家人?她是完全把自己当姐姐了吗?
再想想自己两世为人,果真与她所说,都不得善终,即然老天给她一个机会重来,她又为何处处束缚自己呢!
“你也不要信,做自己想做的,这才是人,这才是人应该去做的事。”蓝诺斯一句一顿时地说道:“即-使-知-道-结-局。”
窦冰瞳先是一愣,随之收起了眼泪应了声“好”,闭上眼,脑海中闪出一个老奶奶在教导的画面,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将手往头发内随意一抽,抽出一根发丝,再将金贤手上的衣物撕成几条碎布,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液滴上面,渗和着发丝快速地编织起来,两边各打了个死结后,将它放在手心磨合一阵,嘴里念叨着让人听不懂的话。再次展开手上的绳子时,里面的发丝已经消失不见了。唯有开了天眼的人能够看见,那一缕发丝化为蓝色的光芒绕绳一圈。这是柳家独门秘制的续命绳,可以强行将人的一口气留在喉中,但,如果此刻有雷电的话会导致尸变,他也会因此成为一代僵尸。
“黑狼,气象预告怎样说?”蓝诺斯看了看自各的表,但依旧不确定地问道,
“天干雾燥。”黑狼回道,虽不知道她们要做什么,但看这情形应该不简单。
“没事的,绑吧!”
得到蓝诺斯的肯定,窦冰瞳闭上眼睛,默念着:“老天啊!我上一生只做了一件错事,那便是加入了幽冥宫搅了世间的秩序,这一世,我又要替若冉做了一件坏事,那就是续一条不该续的命。一切惩罚都冲我一人来……”
她猛然一睁开眼,心下一狠,将手上血迹斑驳的绳子往金贤的脖子套去。周围立即安静了下来,就连微微的海水声都没法听到,空气中的气流也停止下来,氧气似乎在被慢慢地抽离,让人无法呼吸,众人的动作、周围的时间似乎也停止了般,海平面上更是如镜般没有一丝涟漪,天空的云似乎挂在天边般。
“快,快往那艘游艇冲去。”静止的空间里,还是蓝诺斯先说话。
“哦……”黑狼也感觉到不对劲,甩头应声后将动力开到最大。
“换我来吧!”蓝诺斯示意黑狼换她操手,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惊悚事件,但是,这气氛看起来平静,实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奏,周围连空气都平静了,这规模不是一般的大啊!周围的海流开始轻微的慢速转动。
“不用。”黑狼知道此刻该做什么,说完这艘潜水艇立马像火箭般往设定好的游艇方向冲了出去。
“啊……”不知哪发出一阵惊叫,极速的潜水艇带给众人前所未有的恐惧。
立时,刚才还停留的海域立即变成一个通向海底般的黑色漩涡,天空的云层也同步行成一个漩涡,漩涡中心是浓黑无比的雷云。潜水艇侥幸地逃出了那危险的漩涡中心,被极速的水波尾冲击着直接撞向那艘油艇。
只听那艘船上有人在尖叫着:“你们快看……那是什么啊!啊……冲我们的船来了……”
船上那些人还没来得及出来看,他们船底已经被什么给撞上了。
“啊……快穿上救生衣……”那船一阵摇晃,顿时翻了个底朝天。
尚有意识的窦冰瞳捉过一片浮来的木块,寻找着金贤等人的身影,续命绳的威力怎么会这么大?
周围的海流转动急速让她无法到达他们中的任何一人身边,随着海浪而来的碎船板不停地砸在她的身上,身体随着海水浮浮沉沉,仅仅几秒之内便感觉经历了几个世纪。海浪不停地冲击着她,手在水面上不停地挣扎着,纵使武艺再高,在这强大海洋面前也显得那么的渺小,只能随波逐流,任凭海浪与狂风的摆布。
这疯狂的波涛汹涌澎湃了多久她不清楚,她只知道还没来得及冲出海面呼吸就已经被下一个浪头给打了过去,想要张口呼吸,充满残渣的海水“咕鲁咕鲁”地往她喉咙灌去。
更倒霉的是,上天让此刻心乱如麻的她撞上一大块的残破的船板,窦冰瞳顿时失去知觉,整个身体再次沉浸在海中,海水不停地在往她耳朵里灌,在她几乎以为自己不可能有生还的希望,几乎透不过气连憋死在水中的准备都有时,身下的船板突然浮了起来。
被汹涌的海浪击晕的意识也渐渐清晰,她猛然捉住那块船板,不停地往上爬去,身体疲惫到极点,厚重的衣服让她的行动更为艰难。
尽管如此,她还是努力地将自己翻过身来,背靠着船板总算有点安全感,咸腥味的海水顺着黏糊在脸上的头发不停地往下流,她大口大口地咳嗽着,想把肺部的水尽数给咳出来,稍微顺了气过后,细想这一古怪的现象。
他?难道是她不能救的?为什么?在柳若冉散碎的记忆里,这招虽然不常用,但也不是绝对禁止使用的。
还好,她在海中闭气的功底甚好,要不然就直接栽在这怒海的手上了。正当她庆幸万分之时,突然看到刚刚逃离的那片海域,天空中的乌云盘旋出的旋涡,像是有生命般往他们这边逼来,通往海底的旋涡也随之同步跟着过来。
“咳咳……不正常,不正常,一点也不正常。”
窦冰瞳暗叫不妙,只见旋涡中间的黑云开始放着电。她用力屏住一口气,胸口像是长了刺般,生疼生疼的,敢情是刚才呛了太多水进去了,狠下心用力一凝眉,那被海水泡红了的眼睛立即变成冰蓝色,再看天上时,那一团乌云变成一条龙的样子。
“乌龙?我等何时惹上龙了?”这一现象不正常,黑狼的气象报告天干雾燥,他应该没有理由欺骗我,毕竟他自己也在这条船上。
曾听干爹说过,世间太象都是有迹可寻的,起什么风,只要你用心看,便能看出什么东西形成的风。现在这个情况,什么东西在操控这些乌云,这乌云的周遭就会显出什么样的形,这个乌龙明显就是龙的样子,为什么会是龙?世上当真有龙?两世为人,龙对于她只是传说中的动物。
昏暗的海面上突然冒出一小白点,海中的旋涡缓缓地向那白点移去,窦冰瞳定睛一看,那白点不正是身着夜狐组织病囚服的金贤吗?他不是跟蓝诺斯等人在一起的吗?怎么会被海浪打那么远了?不行,那雷云中的闪电若击中他,必会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