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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湿润的。
还带着温度的。
指尖染上了血液，张欣怡放到鼻端轻轻的嗅了嗅，却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这不是粉笔的味道，难道有什么墨水的味道和血液的味道是一样的吗？这浓厚的腥气。
“走吧。”一旁的女孩扯了扯张欣怡的衣服，张欣怡低头看着在五人之中唯一认识的女孩，赵璐，这是她算得上可以说上话的同学，胆小的女孩子，也就是因为如此的胆小，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当一个胆小的人开始说话的时候，就证明已经到了某种极致。
张欣怡握住了赵璐的手，跟着前面的几人继续走去，感受到赵璐在身后无意识的拉扯了一下，张欣怡不由的回过头去观看，却不由的瞪大了双眼，在窗户之上，那个来找自己的女人。
白衣的少女发丝纷飞，绕在整个教室之内，发丝牢牢的纠缠着女人的身体，禁锢着那个女人的动作，而站在那个白衣女孩地方的人。
张欣怡眼神不由自主的看过去……
杨思琦。
那个，从头到尾令人讨厌的怪物。
在这个狭窄的地方，唯一可以相信的视觉都已经变成了阻碍，张欣怡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去看每一个可以倒影出影子的地方，握住赵璐的手心已经出了不少的汗。
走着走着，张欣怡渐渐陷入了一种错觉，黑暗好像在身体上缠绕蔓延，内心的恐惧让那个看不见的黑色发丝缠绕在了身上，脖颈似乎都被缠绕紧密而威胁到了生命。
湿滑的黑暗抓住手腕，抓住脚踝，抓住脖颈，抓住所有的脆弱，每一个前进都显得异常的艰难。
抬眼看着走在前面的陆琴韵，黑色的发丝隐隐约约的浮现在黑暗之中，缓缓摇曳。
和前面人的距离应该没有变过，但是前面的几个人的声音却时候总影影绰绰看不真切，所有的人都在急急的远去，张欣怡有些慌神。
张欣怡加快了脚步，却始终追不上前面的人，不由的跑了起来，身后所抓住的赵璐的手指也变得不似之前那般的温暖，隐隐透着寒气入股的冰凉。
“……”张欣怡停下了脚步，前面的人，在一个拐角之后，就不见了！
努力瞪大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
“嗯……”赵璐的手紧紧的拉扯着张欣怡的手，张欣怡甚至都感觉得到赵璐手上的力道而带来了疼痛。
“没事的。”张欣怡努力的镇定着自己的心情，“既然已经走散了，那这个游戏我们不玩了，走吧……”
“但是……”赵璐拉住了张欣怡想要下楼的动作。
张欣怡回过头去，看到赵璐似乎还带着一丝丝不情愿的样子，张欣怡似乎想到了什么，手紧了紧，又放松了下来：“你真的以为这样做，到了最后那些可恶的同学会放过我们这难得的笑柄？”
赵璐低下头去，拉住张欣怡的手微微松了松。
“都是一些恶劣的人而已。”张欣怡冷笑道，“他们从来不会顾及我们的心情，随着他们的喜好来玩弄我们的处境。”
赵璐撇开眼神。
“做不到反抗，难道连逃避都不允许吗？”张欣怡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室内回荡了一遍。
赵璐拉着张欣怡的手，在回音消失之后，放了开来。
“啧……”张欣怡恼怒的咬了咬牙，“随你喜欢。”
张欣怡迅速的转过身去，手电筒照射了下去，看清了路开始下楼，随便你们怎么样，我不愿意奉陪了。
张欣怡咬牙，下到了楼层的中央转角。脚步还是停了下来。
不死心的想要回头去看看那个女孩，张欣怡想要回过头去再问问她。要不要一起走。
转眼的瞬间，有什么东西捂住了她的双眼，手电筒强烈的灯光一瞬间被阻挡在外面，黑暗丝丝缕缕的进入她的双眼，惊恐钻入了脑海，耳际轰鸣，无数的声音顿时响彻在耳际之中。
——我害怕。
只是一瞬间，挡住双眼的冰凉的双手，轻轻的张开了五指，消失在了张欣怡的身后。
在上方拿着手电筒俯视着自己的赵璐，即使在黑暗之中也变得异常的明亮的视线，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从赵璐的胸口，心脏的部位，扩开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赵璐双眼黯淡无光，俯视着张欣怡，双手不自然的下垂，仿若失去了骨头的支撑一般，双脚无力，骤然下跪下去。
在楼梯上方的赵璐，如果就这样摔下去，定然会摔在尖锐的楼梯之上，会伤的很重。
张欣怡的脚步下意识的向着上方跑去，几个脚步之间，慌张的无法支撑身体，顺势向前倒去。
手电筒掉落下去，朦胧的光芒被抛洒在周围，被压在赵璐的身体地下，张欣怡只觉得全身都被台阶嗝的异常的疼痛，但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手上，湿漉漉的，好像握着什么柔软的东西。
很热。
好像还隐隐约约的有在跳动。
努力的想要抬起手来，但是手臂却被什么东西牢牢的固定住，只要稍微一动就能够听到有什么黏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种感觉，如同在打量一个刚刚破开的猪肉，软弱的肌理却带着黏腻的触感。
鼻端若有若无的飘荡着诡异的气味，被这气味熏得有些神情恍惚。
“我……”手指微微的动了动，手中温热的感觉依旧是存在的，张欣怡趴伏在楼梯上，即使身体被膈的疼痛也不会在起来。
她的手……
很疼。
鼻端浓重的血腥味让张欣怡的脑袋无法思考，只能呆呆的感受着手中的柔软。
这是什么……
心脏吗？
恍惚之间，张欣怡抬起了头，看着自己从赵璐体贯穿的手臂，手上拿捏着红色的肉块，她将还在跳动的肉块包裹在手里，手中温热的气息，顿时让张欣怡崩溃。
瞳孔放大，心脏皱缩，恐惧缠绕的丝线，手中的心脏似乎是自己的，甚至能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抚摸着，疼痛着，痛苦的难以言明。
啪——
巴掌的声音清楚的响彻在空寂的教学楼内，所有的恐惧与痛楚瞬间消失，张欣怡疑惑的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旁边看着她的赵璐，赵璐的脸顿时让张欣怡的心脏抽搐了一下，视线在清楚之后却松了口气，赵璐的脸色看起来很好，并没有任何的痛苦。
手里仿佛是抓住了什么东西，张欣怡可以感受到温暖，但是并没有黏腻和之前那般柔软的感觉，张欣怡看着手里的，是赵璐的左手。她紧紧的握着赵璐的左手，而赵璐则是乖巧的让她抓着。
手松了开来，张欣怡松了口气，转眼之间看到旁边的人，却愣了一下，刚才还以为是自己做梦，而在身旁的人应该是同学，但是如此看来，这个男人要比他们之中唯一的男生要高大出许多。
月光的冷芒照射进来，张欣怡紧紧借着冰蓝的月色看到了人影的脸孔，那已经不是一张属于少年的脸庞了，俊美的容颜却也带着让人无法靠近的疏离，然而男人高大的身材变成了现在在场两人唯一可靠的臂膀。
“你是……那个女人的同居者。”张欣怡认得这张脸，这张脸并不是属于放在大众之中就找不出来的，仅仅是一眼就让人难以忘怀。
“她呢？”莫尧声音清冷，听不出来太多的情绪，但是这一开口就问陆琴韵的情况，张欣怡也知道是在担心陆琴韵，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妒忌的心情还是弄得心里痒酥酥的。
“我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张欣怡摸着自己被打痛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大概过不久就会肿起来，但是既然能够让她脱离刚才的情景，即使是肿一点也没事好说的。
张欣怡看着自己的手，那黏腻湿滑，温暖的感觉还残留在手指之间，张欣怡不由的将手握拳，驱赶走内心的恐惧。
“……”赵璐看着张欣怡的脸色，小声的说道，“刚才你的脚步越来越慢，突然就落后了……我不敢叫他们，他们走到前面都看不到了，然后你突然就晕了过去，在楼梯的时候。”
赵璐说着，给张欣怡指了指她身上被楼梯绊出的痕迹。
痛感是真的……
那么之前所感觉到的在眼前所遮挡的感觉，难道也是真的吗？
“你去哪里。”张欣怡看到莫尧之时停留了一下就走，心里一时间有些慌张，生怕莫尧就这样甩下了自己。
“你可以回去了。”莫尧回过头，还是好心的说了一声。
张欣怡看着周围：“不行，我要跟你一起。”
很难得的任性，一个人在经历了极大的恐惧之后难保性格不会有所变化，即使是平时一向不怎么暴漏情绪的张欣怡此刻也不由的有了恐惧之心。
“……”莫尧只是冷淡的望了望对方，嘴角勾起漠然的弧度，转身就离开了两人。
张欣怡立刻起身拉住了赵璐的手，跟在了莫尧的身后。
“你……”张欣怡拉着身后的赵璐，看着赵璐畏惧的神情，张欣怡不由的看向对方的胸口，那个在几乎是做梦的环境下所看到的一切，虽然最后挖出心脏并不是真的，但是她是真的看到了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