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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我看见我高大如树的青树双膝跪地,将那颗从我的心脏里挖出的回魂珠奉给了俯视他的鬼王。
“这样多好?”鬼王接过那颗血红色的回魂珠:“你我都是这世上不死的魂魄!何必非要争个你死我活呢?”
他将那颗回魂珠放在掌心里摩挲着道:“花漾,我将永生!你将归来!”霎时间,回魂珠便化在了他的掌心里,鲜红色的液体迅速的渗入了他的掌心里,暗红色的光晕迅速的将他包围。而我身边原本只是一个淡淡的虚影的花漾也开始逐渐的清晰起来。
“你不是说你有办法阻止他吗?”我在空气中虚无的喊道。
可花漾却面带哀伤的对我道:“我们已经开始阻止了!”
“你们......你们是谁?”
“无垠......”花漾满脸哀伤的看着我:“阿玖,准备告别吧!”
“什么告别!什么告别?”我还未听懂的她的解释,而那一头,暗红色的光晕已经彻底的被鬼王吸收,他原本乌黑的眼珠变成了血红的颜色,如同嗜血的恶魔。
“我......我永生了!”鬼王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可置信:“我......我永生了!哈哈哈哈......”不可抑止的狂笑震动着整个地宫。
“宋离......”在鬼王重生的一刻魂魄聚合重新拥有了实体的花漾站在鬼王的面前,狂笑不止的鬼王这才止住了笑意怔怔的看着花漾:“是你......是你花漾!”
地宫里汉白玉的寒气被风吹拂着,我能看见翻飞的帷幔,却感受不到风的力量。花漾的发丝轻轻扬起,她看着鬼王缓缓道:“宋离,我是花漾......”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鬼王上前道:“你看,我永存了!我永存了!我说过我们要执手到天荒地老!我做到了!”
“宋离......”花漾退后一步躲开了鬼王伸出的手:“宋离,我是来告别的!”
“告别?”鬼王炙热的眼神冷了下来:“我们已经永生,除非我愿意,没有人可以杀死你我,你要如何告别!”
“不止是我的告别......”花漾道:“还有你的告别!宋离,向这个世界告别吧!”
“我已永生......”鬼王执拗道。
“你没有!”花漾打断了他:“你没有!还有一个人可以毁灭了你!”
“还有谁?谁可以?”鬼王怒吼道。
“我!”一直跪地在旁的无垠缓缓的站起身来,脸上是一如既往清冷的表情:“十年前,你派南宫饶取走了阿玖身体里的魂聚凝萃成了回魂珠,我为了救回阿玖取出了那颗回魂珠用自己的一魂一魄将它融入了阿玖的身体里!”
鬼王一滞:“所以呢?”
“所以,刚才我从阿玖身体里取出的那颗回魂珠里有属于我的一魂一魄!”无垠冷笑道:“而你刚才又将那颗回魂珠用来让你获得了永存!所以你现在不死的魂魄中有着我的一魂一魄!”
“我们现在是相互连通的魂魄!你知道什么是相互连通的魂魄吗?只要我们一方选择自我毁灭,另外一方也会一同被毁灭!”
“不可能!不可能!你那是几千年的魂魄,你那是不死不灭的珍贵魂魄,你怎么会为了一个小丫头而献出自己的一魂一魄!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鬼王狞笑着叫喊道,好似疯了一般。
“没有什么不可能!”无垠黑色的长袍在风中猎猎而舞:“我不止会献出我的一魂一魄,我还会将他就此毁灭!你也一起吧!”
不!我在空气中呐喊着:“青树!不要!”
“自我毁灭!这样珍贵!我用了百年时间才好不容易得来的魂魄,你居然要毁灭他?你不会的!你也会死的!你也会死的!”鬼王无力的咆哮着,却无能为力去阻止!
他拼尽一声只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在无能为力,可如今他依然摆脱不了这般命运!就如同现在的我一般无能为力!
“不要!青树!不要!”化作空气的我并未让这里改变一丝一毫。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无垠,我的青树,他的身体开始越来越薄,原来越淡,他要毁灭了自我!
“阿玖!”他好似看见了我,对着面前的空气笑笑:“阿玖,你在吗?”
我在!我在!我看着那清冷的脸上温柔了一个世界的笑容却无法伸手触碰。
“阿玖,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曾经为一棵丁香树浇水吗?那是一棵濒死的丁香树,你每天每天的都来浇水,都来跟那棵丁香树说话,你还给他起名叫青树,因为他没有开花,只有青青的叶子。后来,那棵树活了,但是没有等到开花,这颗树却不见了!”
“阿玖,我就是那棵被你救活的丁香树!你说要让我活过来,长大,变成一棵参天大树,这样你就可以躲在树下,不怕雷雨风暴。那个时候我已经默默的答应了你!所以,你看,我现在就是你的那棵大树!”
“阿玖,以后这颗大树都会在你的身边陪着你!就像现在的你在看着我一样!所以,不要难过!我们再见吧!”他最后给了我一个微笑,温柔的微笑里砰的一声,无数紫色的丁香花雨从天而落,如同送别的雪。
我在这紫色的雪中,再也看不见他高大如树的身影,伸出手却可以接住那美丽的花瓣!
青树,你在吗?你在看着我吗?
尾声
再次见到皇甫阳是在青要山,他穿着一袭黑衣,身后跟随着捕杀队员,指间带着一枚象征鬼王身份的戒指。他已然是新一任的鬼王了。我看着意气风发的他不禁一笑,他看见了亦是一笑,当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远去,我们之间可剩下的只有这相视一笑了。但是很快,我们都绷住了自己的笑,恢复成了谈判的严肃模样。
“无垠大人!”皇甫阳,不,应该是鬼王道:“关于灵体的存在问题,我们只有一个条件!”
我看着他道:“请讲!”
不要惊讶!我是无垠!我是继承了无垠魂魄的无垠大人!当日,无垠魂魄连同鬼王一起毁灭,无数的回魂珠崩裂,而我的青树为我献出了一魂一魄的回魂珠再次回到了我的身体里!所以,我身体里的一魂一魄是仅存与这世上无垠的一魂一魄,虽然它不再完整,可它却是所有灵体能够沐浴阳光的希望!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承担,但是我一定会尽力。
“灵体一直被追杀的主要原因是因为灵体的存活需要吸收别的魂魄!这会造成阴阳两界的失衡!如果无垠大人能够解决灵体的存活条件,让灵体的存活不在依靠吸食别的魂魄,那么我们将会揭开未来之地的封印。灵体们可以在这个世界上被公平的对待!”鬼王道:“到了那时,我们也会解除捕杀队捕杀灵体的职能,销毁所有的摄魂枪!”
“只有这一个条件?”本来已经对这场艰难的谈判做出了艰苦卓绝的心理准备,现在听来却这样的简单。
“对!”鬼王的眼睛熠熠生辉:“只要无垠大人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世界的存在将会被改变!而我们也会全力配合!”
“好!”我嘴角一翘道:“我必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到时还请鬼王不要忘记今日的承诺!”
“自当谨记!”他起身微微行礼。
“阿玖!这件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临走前他在背后轻声道。
“谢谢提醒!”我微微一笑:“虽然困难,但我一定会做到!”
未来之地,那棵巨大的丁香树依然在飘落着花瓣。天际,日出东升,我看着那火红的日,抬起头不禁看看虚空的眼前:“青树,你说还有多久我们一起看日出的时候能感受到阳光呢?这一天不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