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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释放（3）
丽古塔对张魁的话毫无反应，只是一味地重复着让张魁替她寻个女人过来。方冲不懂，趁机问了问，张魁小声道：“跟我们常说的画皮情况比较像，但又有所不同。她这种情况我只在书上看到过，这次也是第一次见到。董希看不见鬼，丽古塔为了能让董希在她死后也能看见她，就不停地杀人，然后占用女人新鲜的皮囊留在董希身边。她用阴气保持女人皮囊的新鲜度，与正常鬼附身相反，鬼附身后阴气会毁坏宿主的身体组织加快，她则是要尽可能延长皮囊的使用期限。久而久之，皮囊内的肉体就离不开皮肤的保护，一旦肉体和皮分开过久，都会在短时间内加剧腐烂的速度。原本把她封在桃木剑内对她的影响并不大，起码能保证她不腐不死，现在，我看悬了。以她对董希的爱恋程度，皮囊用别人的已经是最大程度的忍让，我估摸着她现在的肉身应该是她自己的。从她死到现在，时间都这么长了，这具肉体能保持这种完好状态都要归功于她找到了换皮这个有效但麻烦的办法。”
方冲慈悲为怀，见不得丽古塔现在如此痛苦的表情，劝张魁道：“你留她做什么？看她这么痛苦还不如给她个痛快算了。”
虽然他也是出于好意，可这话一出口，张魁略带震惊地看着昔日六根清净单纯质朴的和尚，说：“我本想留她一阵子，让她留在人间的执念不那么多后，再到下面地府去领罚。没想到你比我还狠，直接想灭了人家。啧啧啧，你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方冲被堵了个大红脸，退而不语，也不忍再看丽古塔。丽古塔掉落的手臂快速地又暗红色退化成红黑色，然后在他们眼前渐渐变成一堆腐烂无骨的肉泥。丽古塔承受着剧痛，向张魁靠近，嘴中嘀嘀咕咕道：“女人没有，男人也无所谓。把皮给我，给我……”
张魁忍住想要砍掉那只烂手的冲动，后撤两米靠在药材架子上，邪邪一笑道：“据我所知，董希不喜欢男人。你真若找了张男人皮囊，想必董希的热情会瞬间消退吧？”
丽古塔言中带悲：“他死了……”
张魁见劝说的机会来了，现在正好趁此时机淡化丽古塔的执念，送她入地，再接再厉道：“那你更无需再去杀人增加罪孽。董希死去时并没有太多的执着，他去的虽然突然可也安详，魂魄并没有滞留在人界。或许你可以下去找他叙叙旧，再续前缘。意下如何？”
许是他说道后来，诱拐的语气过于明显，饶是丽古塔在中国混的日子不久，也听出了些猫腻，跪在张魁一米远处，问：“他上了天堂吗？我却只能到地狱去…不会再相见了…”
张魁见她抑郁之气渐浓，道：“通常我们管你们说的地狱叫地府，天堂那是神的巢穴别说他了，就算是我再怎么积得也上不去，我们死后都是下地府，所以你不用愁见不到他。”
“是不用愁，丽塔，接着。”一个丽古塔期盼已久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随着声音的落地，一件湿哒哒的衣服越过三人的脑袋，摔在丽古塔面前。
张魁吃惊地会看怡然站在门口唤着丽古塔昵称的董希，他是想过丁胖子困不住董希，可是没想到会这么不可靠。从时间上来说这相当于他们前脚走，董希后脚就被放了出来。张魁下意识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恢复了自由的董希重新挂上了绅士的外壳和笑容，道：“你忘了我此行去Z市的目的？我觉得你不像是那种容易相信我只是为了研究方言而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大老远跑到Z市泡温泉的人？换句话说，我若没有任何价值，钟壅会帮我脱险？只是事先没料到你的麻烦程度，才让这件本来顺利的事情生出这么多差头来。不过我回来了，你们输了。”
张魁咬牙切齿，“钟壅！又TMD给老子我使绊子。”前几次是明目张胆地驱使死人进攻，现在朝着文明社会进化了，开始背后拆台耍阴招。拿到地图的那一刻还以为他们两人达成了某种默契，或是暂时休战的协议，现在看来只是一种临时的搭伙政策，“拆我的台，等他抢回身体，老子拆了他！”张魁狰狞地看着地面，愤恨地自言自语道。
“小心背后！”刘夏朝张魁扑过来，倒地的两人将将多过身后女人的袭击。
张魁手臂顶起上半身，就看到一个艳丽却残破的女人小鸟依人地贴着董希，身体扭得快揉出水来。说她残破是因为她的左臂没有骨肉，只有一条软塌塌的人皮耷拉在身侧。董希怜爱地抚摸着丽古塔身上的新皮，摸到她空荡荡的左臂时，惋惜地对情人道：“好可惜，痛么？要不去把那女人的手臂卸下来给你？尸体还算新鲜可用。如何？”
丽古塔撒娇地将头在董希胸口蹭了蹭，刚刚穿上人皮的丽古塔皮肉还未完全衔接在一起，张魁眼神好，甚至看到了因为摩擦而堆积在一起的皮错位地被丽古塔揉来揉去。果真如他料想的丽古塔怎么都不肯要别人的手臂填充自己的缺陷。
“你杀人了？”屋外的杨洋惊问。左家的人杀鬼不少却没杀过人，人命非儿戏。
董希指着他们身后，说：“不是我，是他。”既然钟壅嫌弃方言麻烦将方言给了自己，自己何不充分利用资源。
叶子被阿丑腾空拎起，看着自己双脚悬于地面两米高，叶子心惊胆战，但是碍于阿丑的英雄救“美”，不好意思反驳，任由阿丑拎着自己。
杨洋在叶子被救起的同时窜进了屋中，屋里三人的战斗力给他以自信，自保的信心。
早在方言踏进院子的第一时间就被张魁发现，董希说话时张魁随手抓起搁置在药材台上的扫帚捅向董希，董希被丽古塔抱着跑到院子中。张魁拿着把扫帚大刀阔斧地站在门前充门神，怒叱：“你怎么把他也带回来了？！”那就是一个人形病毒传染机。
董希手指点着嘴唇，说：“对付你们咯。”
方言向药材房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