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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糖庄（1）
“张儿，我有些搞不清楚了。按照钟壅和左老爷子的理论，我们昨晚到的糖庄是现实糖庄产生的幻境，那么就应该是一一对应的吧？就算有时间上的延迟差异，看熊猫的样子和闫亮今年刚刚出的新款商务电脑也知道，就算有时间差异也不会太大。怎么那边的老伯没死，这边的却死了？”梁晏想来不喜欢动脑不意味着不动脑，他那是典型的懒人，要么什么都不想，要么一开始思考，思绪便可如滔滔江水般浩瀚不绝。好的坏的脑残的，一股脑全想到了。
张魁原本听到小姑娘的话后充愣片刻，随即释然，照常吃喝，现在被梁晏抓住不放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无奈地放下汤勺，道：“请注意，她说的是‘大家都传伯伯已经死了’。传说的东西不自己去确认怎么知道真假。你在纠结什么？”糖镇的真真假假什么都好，又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帮人要力所能及，即便答应了闫亮和熊猫寻找他们的本体，也是要建立在能找到的前提下。“找的找就找，找不到，各安天命。你再纠结也没用。”
“有的时候觉得你这人特仗义，有的时候就很冷血…”梁晏望着最后两口豆浆喝不下去。倒是坐在他身边的方冲拍拍他的肩膀，鉴定地说：“放心，我们一定能够找到他们！”梁晏觉得这种盲目的自行也是一用可望不可即的能力，尤其是毫无根据的自信。
这次大家没有全军出动去明目张胆地敲西四街大门，一是人家明确地说这房子没多少人住了，而是以防别人一锅端，所以做好预留后备部队的准备。先遣部队成员：罗卿、梁晏。
“你让他们两人过去做什么？找借口借厕所？”杨洋几不可闻略带讽刺地问道。
现实中的糖镇也是人满为患，可是不知是不是晚上有人已经离开或是其他情况，旅店倒是有空出几间房间。他们后援部队就住在窗户直面西四街糖庄的房间中，暗暗观察对方的动静。杨洋对于探路这么危险的事只交给两人表示不满于担忧，尤其对方有一个是自己人，棺材板脸对于他来说，自然要亲过梁晏。
“通常你不是喜欢打头阵么？怎么今天倒退居二线了？”杨洋好奇地问张魁。
“我问过了，镇子上有警察局，不过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也是合谋。”刘夏将杨洋推坐在床上，顶替他的位置，说与窗边的张魁和左子崇说。
张魁专注地看着对面翻墙而入的两人，不言不语。左子崇点点头，对床上气呼呼的人说道：“如果不是糖庄的事让人挂心，我们本可直接去洪村。但是糖镇令人挂心的可不仅仅是那两个还不知死活的人。”
方冲想不起还有什么比活人更重要的，“那是有什么值得挂心？”
左子崇看着一个赛过一个的天然呆，叹气道：“那些无辜的不知下落的失踪人员，还有不知何时会被牵连进来的陌生旅人商人。如果幻境中他们的浆糖真的是用人来熬制而成的，那么每年就一定会有一定数量的人遭遇到伤害。所以我们这次如果能成功，最好是釜底抽薪，把他们这个所谓的秘方给撕了。越彻底越好，这样起码能够保护日后那些无辜的人惨遭毒手。罗卿他们只是去探明糖庄中是否真如镇民说的老人已经死了，那两个人是否还活着。如果糖庄中，往坏处想，已经没有我们需要忌惮的事，那我们大可报警。但找哪里的警察又是另外一说。总是，现在凡事都是需要证据支持的。”说了一大段话，待左子崇再次回头看向窗外时，那两人已经消失在糖庄墙头。
杨洋心虚地看着张魁的背影，想道歉又说不出口。嘴巴蠕动半晌，终于得到锋芒刺背而不自在的张魁原谅：“你的道歉我收到了，别在我背后默哀。”
时间一点点过去，九点钟，日头高高悬，温暖的阳关冲淡了巷子中的寒冷。左子崇站得累了已经卧床休息，刘夏继续补交恢复伤口。其他人睡的睡，打坐的打坐，只有钟壅和张魁相对无言地站在窗户前站了两个小时。
张魁突然很怀念钟壅刚来事务所时跟在他身后跑业务的情景，淡淡地一笑，问现在的钟壅：“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他还给我？”
‘钟壅’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起先我也就不想还了，现在看来，没那么容易。”
张魁意料之内地看着他，“哦？”
钟壅牵动着嘴角苦笑道：“你们家这个小朋友了不起，即能保全自己的灵魂和身体完整，又能潜移默化慢慢地改变我灵魂的深处想法。看来我真的要先把事情办完才好。不然说不定那一天，我突然被他排斥在体外，到时候想在找到合适的宿主就没那么容易了。我可不想隔三差五地换个身份或是换张皮。”
想到换皮，张魁将董希这人捞了起来，问：“董希你还在用？”虽然这次西北之行在临行前，董希的名字被钟壅从名单上划去，但看得出他是另有事情需要董希去做。
“用现在的话说，这年头最缺的就是人才。好不容易有个送上门的，为什么不用？”
张魁摇头，不赞同，“你杀了他的人，还想他能尽心尽力地帮你？”
“呵呵，”钟壅冷笑，“我还就怕他不反水。”
张魁神色复杂地研究着钟壅的脸，知道对方不解地问他在看什么时，他转过头重新盯梢，轻声道：“希望只是钟壅的灵魂影响你，而不是双方互相影响。”一想到钟壅如果回来后，可能会随时表现出的阴险狡诈，张魁就有抽死他的冲动。
“……”
“出来了！”张魁转头冲屋里的人叫道。
左子崇睡眠浅，听到报信后，立即爬起来，从窗口看到梁晏带着张义濂狼狈地从糖庄中翻出来。他们前脚刚走，两辆警用自行车就接踵而至，两名警察跑到糖庄大门前砸门。
“关窗户关窗户，快！”两人手脚并用顺着窗户爬进了二楼的房间。梁晏边爬边低声叫着提醒。张魁关窗的瞬间，似乎看到走在后方的警察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