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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转机(1)
两天来,事务所里一片清冷,寂静的如无人之所。
除了左子崇每天两个电话打过来询问他们何时能够一同启程去找左亥德旧友下落外,就只有梁晏会不时地跑来窜门,喋喋不休。
钟壅揉着耳朵,抱怨道:“正主儿在里面,你能不在我耳朵旁边嘀嘀咕咕吗?”好不容易得的清闲,全被他给破坏殆尽。再者说,梁晏的问题又不是找他就能解决的,明显就是他怕找张魁找来的是冷嘲热讽,只能拉住自己唉声叹气,典型的欺软怕硬。
“哎,你说他怎么就这么记仇?不就是上次他科普讲座,我为人忠厚老实地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结果一直对我不理不睬,是我为空气。你说他这两天反正也没事,怎么着出去把我的事情解决了也好过把他自己圈在办公室种蘑菇要强吧。”梁晏哀怨道,这两天从家里到事务所这一路上走的他是心惊胆战,跟着他的鬼许是知道他找了靠山,所以也顾不得人多的地方阳气重,只要能跟就会一直想方设法地接近他,害得他成天抱着黄牛,连黄牛大便的时候也要在旁边蹲着,惹得黄牛数次想冲出这堵人墙,奔向他身后的自由天空,几次越狱失败后,黄牛反守为攻,“钟儿,张魁在不出手,黄牛就把我咬死了。”
“你不是空气。”
“哦?”梁晏闻言来了精神,想来自己想象中没有那么无足轻重。
“没了空气,他会死。没了你……”钟壅没有说完,摇摇头,很明显地表示出无所谓的意思。
“……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照这样下去,我想自己没被吓死也会被黄牛咬死的。”梁晏谴责自家的金毛幼犬。
钟壅嗤笑一声,挖苦道:“它才几个月,吃得了你?这品种脾气够温和了,这要是换了大清,你试试看一天十几个小时抱着它牵着它圈着他,吃喝拉撒你都要在旁边守着,每天睁开眼睛就看到你那张衰样,最后肯定不是大清抑郁就是发狂吃你果腹。”
梁晏不接话,一只手拄在桌子上架着头,一只手反复的搓着桌面,隔一会便瞄一眼钟壅。
钟壅为他学狗撒娇的娇态感到恶寒,温和了口气道:“你急什么,你现在成天但在事务所里,那鬼又进不来,伤不到你,在这里你又不需要依靠黄牛,安安稳稳平平静静地呆着不好吗。”最重要的是不要一直纠缠他。
“我无聊啊。你弟弟跟李启跑了,张大姐在那里看小说,上次我就说了一句话,她就拿着鸡毛掸子打得我满屋跑,说是我打扰了她看小说的思路,她现在方圆两米内我还能依稀闻到野鸡毛的味儿。张魁,他压根就不理我,我也怕惹恼了他他撂挑子不干了,那我不还是惨嘛。最后说那两条狗,哪一个是省油的灯的?昨天我还看你们家大清狗语黄牛,回家以后黄牛就专挑我肉嫩的地方下口,你看,那大清现在还不知道使什么坏呢。”梁晏指着打算带着黄牛越墙找大花的大清说道。
“……所以你就天天来骚扰我?因为我好欺负?”他是中庸,绝不是HelloKitty,“你也很打扰我的思路,麻烦你离我远点。”
“你看杂志,有什么思路?又不是长篇的勾心斗角**小说需要动脑。”
将一份报纸连同手里的杂志一起扔给他,担忧地说:“我在考虑生与死这个深奥的问题。”
“啊?”他抄起报纸,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关乎生死的话题。
“你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我在思考是应该让自己明明白白地饿死,还是不明不白地被毒死……”
“……?”
钟壅指给他看报纸上一栏栏的质检爆料新闻,“你倒是说说,现在有什么东西是真的?遍地都是假货,手机这种正大光明的山寨我都懒得提,哪天你要是那一正品货,估计人家都会问你这是国内哪家的国产货。用的再假,只要无毒无害,我都可以忍了。现在倒好,连吃的都是假的。正餐的豆浆、油条、鸡蛋、肉类、蔬菜,生病时的胶囊药品,时不时喝的饮料、酒品。人家都说,把我们拍扁了就是一张元素周期表。所以我在思考,在我还没被不明物体毒死前,要不要明确地把自己而死……”
梁晏研读着报纸,半天欣喜地抬头,因为他找到了一个可以让钟壅心情转晴的新闻,问道:“你不吃蜜饯吧?”
“……不吃。”
“那就好,你看,现在再大的商家都不可靠。添加剂、有毒物质、化学辅材、原料腐烂,应有尽有,你不吃,多幸运!生还几率大了很多啊。”
“所以我现在应该庆幸因为没有嘴馋的缺点,进而免去了摄入另一种有害食物的机会,而不是为了那些已经吸食的有毒物质而哀叹?”梁晏你真是天生的乐天派。
“……呵呵,好消息,聊胜于无嘛。”梁晏将一堆令人伤感的话题推至一旁,转移两人的注意力,“你说,张魁窝在办公室两天做什么呢?”
得,兜了一圈又绕了回来。
“好像在研究那个什么来着……啊,对,叫曼荼罗的东西。”当时听张魁说出这名字后就觉得耳熟的很,后来张大姐旁白说这是言情奇幻类小说中经常提到的彼岸花,钟壅才想起大学时班中女生虽与男生走的不近,但天天上课耳读目染,他也是知道风靡与女性生活中浪漫的代表之一就是这个彼岸花,至于原因,他归结于泛滥的爱情小说。
“他不是已经知道那个曼荼罗是做什么的了吗?还解释给我们听。”尽管他表示没听懂。他相信钟壅也没懂,只是唯独他反应太快,话出口的更快,得罪了兴致勃勃讲说的张魁,至今还在打入冷宫受冷遇。
“仅仅只是知道,他现在在研究怎么用。”
“他想用?怎么用?难道真的穿越?人女猪只要倾国倾城穿回去哪个朝代都可以靠男人手遮一片天,他穿回去,做什么?禁脔?那只能是唐朝或是宋朝比较开放了。他历史知识过关吗?”
“很好,你就带着门外你那个禁脔过一辈子吧。放心,生前帮不了你,死后我会多烧纸钱给你,让你在下面有钱养男宠的。”张魁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阴森森地说道。
一惊过后,梁晏撕开厚厚的脸皮扑上去,嚎着:“咯咯咯,张魁啊,哈哈哈,刚刚是说笑,这不是太无聊了吗。就等你了,等的我花都谢了,头都白了。”
“什么花?菊花?什么头?龟……”
“老板,咱是文明人,说黄话会吃河蟹的……”钟壅截住张魁的荤段子。
张魁一脚踢开前天好心讲说却不买自己账的梁晏,他记仇!问钟壅:“左老头打算什么时候走?”对方的电话这几天连番轰炸,虽然炸的是钟壅,但也看得出老头是真的急了。
“他说趁热打铁,趁这事还没有降温,打算这周日出发,到时候我们不走他们也是要走人的。”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还有三天准备时间。我们走吗?”
张魁盯着日历,算着日子,没有答话。半天,问道:“钱一方说自己看到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呃,半个月左右吧。具体的不记得了。”
“钟儿,打电话给老头,让他等我们半个月。半个月后我们准时出发。”
得了令,钟壅恭敬地打电话给左老头沟通,商讨后,老头犟脾气也上来了,给出了时间:下周三,距现在六天时间,他们不来就不等了。
“算了,他们想先去就去,让晓豆跟着老头。洛晃那边这阵子也是走不开,应该也不会跟老头走,到时候我们几个再一起出发吧。”
“让晓豆跟着去?”先不说这孩子能不能帮上忙,如果真有意外发生,能不能自保都不清楚,出了事他怎么跟他家里交代?
“他只是胆小,不是无能。跟老头说若有什么需要留在原地通知我们的工作就让晓豆做,不用犯险就行。让他锻炼锻炼是好事。”
想想几次工作下来,真真儿没有什么危险,这鬼神之说看来也只是名头吓人,实则没那么容易死伤,便默认了。
被晾在一旁的梁晏终于等他们交流完毕后,上前跟张魁套近乎缓和关系:“最近挺忙的?”
“有什么事直说。”
“我看你最近要是没什么紧急的工作,能不能先帮我把外面那位仁兄超度超度,离我远点?”远到他看不见感受不到为止。
“我很忙,最近没时间。”
“那你还研究石头盘子研究了两天。有这时间我都解脱了!”
张魁理顺了被他抓住的衣摆,慢慢说道:“首先,每个经我手的案子我都要差的水落石出才会有所行动,不会因为你害怕恐惧而随便出手伤鬼,他有没有对你做出实质性的伤害,不分青红皂地一顿乱插手,我可怕作了孽。其次,我不闲,钱一方的案子说是不再交到我们手上,但既然收了钱就不能当甩手掌柜。况且这事可能还要涉及到我跟钟儿,更不可能置之不理。即便没了钱一方这边的牵挂,左老头那边我还有个待解决的案子没下手,你说这样还算闲?最后,这个不是普通的石头盘子,这个是曼荼罗!”
梁晏被训得老老实实,也不打算就这个盘子的问题惹火了张魁,这是有前车之鉴的。只能挑其他的问,变相的问出他的时间安排,“钱一方不是都解雇你了吗?你打算怎么帮?或者我可以问,你凭什么认为他需要帮忙?难道你留有什么转机让他可以重新雇用你们?”现在怎么看都是眼前的自己比较紧急吧。
嗡嗡嗡,张魁放在口袋中的手机震动响起。
“喂……”张魁一直在静静地倾听,过了好久,才接着回答道,“知道了,我们明天过去。”挂了电话,眼中带些落寞,声音却平稳地说道:“钟儿,钱一方让我们明天过去。梁晏。”
“?”这事与他似乎无关。
张魁摇着手机,声音低沉地说道:“这就是转机。”
“……挺快的。”
“但转机经常意味着代价。而这次钱一方付出的代价看来真的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