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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苏小小感觉到疯狂咬噬自己的恶鬼变得越来越少，她闻到一股怪怪的，似乎是动物被腐蚀的味道，难道是诅咒之水？
她痛苦地站起来，看到日辰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她跌跌撞撞向门口走去。
天凌赶紧起身扶住她，烂肉和鲜血就沾了一身，苏小小不愿让他看到自己这个丑陋的模样，使劲推开天凌，扶着墙慢慢向前挪动。每走一步，脚下的肉都会被黏在地上，苏小小感到刀割一般的疼痛，自己就像是刚刚变成人形的人鱼一般，一瘸一拐地艰难地走着。
天凌不顾苏小小的阻拦，偏要扶住她。
“你一定要管这个闲事的话，我来帮你。”天凌说。
苏小小望向日辰的这张脸，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对自己充满了温柔和怜惜，没有了愤怒和恨意，一脸的心疼，让苏小小仿佛又回到了二人纯真的年代。
苏小小用只剩白骨的手紧紧地握住天凌，她很想感受那已经回不去的温度。
2.
天灵灵地灵灵感觉到背后一阵阵的阴气袭来，让人感受到彻骨的寒冷，他听见恶鬼们喉管里发出的兴奋的咕咕声，他闭上双眼，等待着裁决。
突然一阵剧痛，伴随着肌肉撕裂的声音，天灵灵地灵灵忍不住叫出了声音。红蜘蛛使劲推着天灵灵地灵灵说：“你在干什么？我不要你保护，你快给我闪开！”
天灵灵地灵灵咬紧牙关，冷汗大颗大颗地滴下来，突然肩膀又是一阵剧痛，红蜘蛛的瞳孔扭曲地扩散，她尖叫起来，脸色开始发白。
一只丑陋的恶鬼扑在天灵灵地灵灵的身上开始狂啃他的肩膀，发出惊悚的吼叫。天灵灵地灵灵感觉到有好几双手抓住了自己的腿脚，开始攀爬上来，随之腰部，臀部都开始感到有利齿插入。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走啊！”红蜘蛛额头上的青筋也暴露了出来，她万万想不到这个陌生的男子居然愿意为了自己付出如此的代价。
天灵灵地灵灵的表情因为疼痛有些扭曲，他开始口齿不清：“我…我不想再后悔了…我欠..我欠你的…冉冉…”
冉冉？红蜘蛛听到这个名字觉得好熟悉，这个男人看起来也感觉熟悉起来，是谁呢？到底是谁？
“冉冉…舅舅对不起你…”天灵灵地灵灵强忍着疼痛，原来苏小小一直都是在承受这样的痛苦，他忽然有些迷茫起来，其实…其实苏小小也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幸福啊…你为何不放过她，放过自己…他微微抬头看着窗外，看向那遥远的方向。
突然，天灵灵地灵灵感到左眼一黑，伴随而来的就是撕心裂肺的剧痛，他痛苦地想捂住自己的左眼，就摸到了一只冰冷的骨瘦如柴的利爪。咔嚓咔嚓，天灵灵地灵灵感觉到这利爪像是钻孔机一样往自己的脑子里面钻，他马上知道大事不好，可不能如此轻易地死去！
利爪刺入天灵灵地灵灵眼中的时候，鲜血溅了红蜘蛛一脸，她赶紧抓住利爪就往外面抽，可这利爪却力大无穷，根本就阻止不了它的前进。
“你快跑，我拖住他们！”天灵灵地灵灵大吼一声。
“我不！”红蜘蛛抽出弯刀，用力一挥，砍断了利爪，恶鬼马上就发出令人发指的嚎叫。
这只厉鬼被伤，恼羞成怒，奋力向红蜘蛛扑了过来，红蜘蛛做好准备，准备挥刀迎战，却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死死地扣住了自己的双手，回头一看，是另外一只厉鬼按住了自己，而最可怕的是，天灵灵地灵灵左眼里那只会钻洞的利爪并没有停下！
眼看着形势危急，突然厉鬼被拦腰截断——是天凌！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红蜘蛛想吐，那是什么东西？就像是骷髅上面粘着少许的肉酱，让人可怖。
天凌拿出一条红色的缎带，横扫过去，趴在天灵灵地灵灵身上的恶鬼就被狠狠地扫飞出去。可是，这厉鬼却是数不胜数，一个接着一个，密密麻麻爬了过来，这些恶鬼开始撕扯天凌的衣服，天凌左格右挡，也有些招架不住。
这个肉泥一样的人就向被天灵灵地灵灵压在身下保护着的红蜘蛛走去，那粘糊糊的肉和鲜血就一滴一滴地滴了下来，恶鬼就像是水草一样开始慢慢攀爬上这个骷髅的身躯继续啃噬，让它走路都有些困难。
“铁柜子的钥匙…”这个骷髅居然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红蜘蛛虽是身经百战，却也没有见到过如此可怕的场景，她有些手足无措。
天灵灵地灵灵捂着眼睛，吃力地坐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他感到心中像有千万利爪在抓刨一般。
“给她。”天灵灵地灵灵说。
红蜘蛛见天灵灵地灵灵发话，便慌张地把钥匙扔了过去。
这个骷髅拿起钥匙，拖着身后一长串的恶鬼，艰难地一步一步向铁柜子移动过去，它从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但能听出来是在说：“大家撑住，一会就好。”
骷髅打开铁柜子，拿起柜子中瓶子中的几个，便开始疯狂地往身上倒，红蜘蛛惊坐起来，睁大了眼睛瞪着这个骷髅，喃喃地说：“它疯了…疯了…”
天凌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他攥紧了手里的红绸缎，开始了对这些恶鬼的疯狂的杀戮。
本来到处攀爬的恶鬼突然向收到了什么指令一般，他们停下了对其他人的攻击，他们都慢慢转头，看着铁柜子处的骷髅，他们恶狠狠地瞪着它，露出血淋淋的目光，突然他们像野兽一般，群拥而上！
那骷髅全身都在颤抖，它步步后退，拼命地惨叫起来。
瞬间乌黑乌黑的恶鬼就掩盖了它，只听见卡卡卡的咬噬的声音，一寸一寸都咬在所有人的心上。
3.
天终于亮了。每个人心中都这样感叹着。
苏小小还在昏迷之中，她脸色苍白，汗流浃背。天凌握着苏小小冰冷的手，总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当年被冰莲救起送到玄武，自己就开始以天凌的身份存在，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忘却了过去，不记得自己是谁。在冰莲的帮助下，凭着自己的努力，最终坐上了大祭司的位置。现在虽说享尽荣华富贵，也受万人敬仰，但他却感到自己像是傀儡一般，没有过去，又害怕未来。他不知道周围的人对自己来说，是不是有着什么过往的纠结，他不知道人们是敌是友。
但是自从遇到苏小小，他的一切就变了，他觉得她一定和他的过去有关，他感受着她的冰冷，让他又熟悉又陌生。
你是谁？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