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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当年和日辰那一别，两人就再也没有回到过当年的快乐时光了，有一些东西就在时光里悄悄地改变了当初的模样，所有的过往都只能华丽地存藏在过去的宝盒里。
苏小小静坐着，气定神闲地品着茶，她优雅地端起茶壶，小斟一杯，细细品味，就像在品一杯人生一般。
天凌坐在对面还是一言不发，他的神情和当日的日辰是多么的相似，那日一别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之后自己和日辰的关系日益紧张，如果那日自己没有那么任性吵着要去血凝井的地下河道探险，也就不会认识魇离，如果不认识他的话，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反正新的船长也找到了，三天后也该出发了，苏小小闭上眼睛，她不想再多解释什么。她睁开眼，往楼下望去，看到天灵灵地灵灵神色匆匆地往前走去，她眯起了双眼，就像猫儿假寐一般。
“你若一直监视我，恐怕会错过一些有趣的事情了。”苏小小边慵懒地喝着茶边慢悠悠地说。
天凌也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他动了动嘴唇，却没说话。
“有意思，呵呵。”苏小小笑出了声，有一些轻浮的味道。
2.
三天后就要走了，今天明天还可以去一下。天灵灵地灵灵加快步伐往前走，马上天就要黑了，我必须得早一点赶到。
天灵灵地灵灵往后望了望，没有人在跟踪自己，他一个转身就窜进了树林来到了一片墓地——姬陵。这里是须摩提的女人的葬身之地，所有须摩提的女人死后都会被埋在这里。
天灵灵地灵灵走得有些喘，他看看天色还早，便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想要好好休息一下，最近实在是太累了，那个女人又频繁给自己任务，都不得安生。
刚坐下没多久，有些困意，天灵灵地灵灵居然就在坟地里睡着了。
“喂，醒醒，醒醒。”
天灵灵地灵灵觉得有人在摇晃他，他挣扎着才把眼睛撑开，喔，是她。
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和红色舞鞋的小女孩站在他的面前，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大眼睛就像是两颗稀世黑珍珠一般，晶莹剔透。
她甜甜地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说：“叔叔，你怎么睡着啦？”
天灵灵地灵灵笑着说：“可能有点累了。”
小女孩跪坐在天灵灵地灵灵的身旁，把头放在他的膝盖上，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说：“别睡喔，看我跳舞。”
天灵灵地灵灵觉得困意就像是一捆绷带一般，把自己越缠越紧，他强撑着点点头。
月光撒下，女孩开始展开双臂，就像是新生的蝴蝶舒展翅膀一般，她开始旋转，跳跃，轻盈地嬉戏在月光里。
那天，天灵灵地灵灵听宝姐说冉冉已经死了的时候，他第一次尝到内疚的感觉，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姬陵来找冉冉的坟墓。那是一个傍晚，夕阳西下，月亮还没有出来，一片猩红染透了大地，这样的基调很适合坟墓，天灵灵地灵灵就是在这样一个傍晚遇到红衣舞女的。
他怔怔地站在冉冉的坟墓前，回想起当时他把冉冉从家里骗出来的情景，心情就像是那垂死的落日一样。
这个时候，他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你愿意看我跳舞吗？”
千千万万的坟冢里，高高低低的墓碑，一个形单影只的红衣的少女背对着太阳，突兀地站立在一片不属于她的景致里，问自己：“你愿意看我跳舞吗？”
如果冉冉没有死，也该有这么大了吧。天灵灵地灵灵想。他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这时，天际边最后一抹阳光被大海稀释，月光拉开帷幕，舞起。
随后，天灵灵地灵灵每天晚上都会来这里看小女孩跳舞。
3.
夜深了，天灵灵地灵灵回到了客栈。他用冷水洗了把脸，最近不知为什么越来越容易困了。
他拿来镜子，找了找自己深陷的双眼，他拿着镜子往身后照了照，脸色凝重起来，他有些沮丧地放下镜子，一头倒在床上，准备睡去。
自作孽不可活，他对自己说。
一阵风吹进来，似乎是有人把门打开了，天灵灵地灵灵仍然扑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呵，你是真不想活了，还是真想找死？”一个女人的声音。
“小小姑娘，多谢您的关心。”天灵灵地灵灵倒在床上不想起来。
“那我真不管你啦。”苏小小说。
天灵灵地灵灵挥挥手，说：“不送了。”
苏小小嚼着嘴哼了一声道：“我偏管！”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符咒，然后走向天灵灵地灵灵，口念咒语，就往他背上贴去。这时，天灵灵地灵灵噌地站起来，死死地抓住苏小小手，双眼通红地瞪着苏小小，一字一顿地说：“不是叫你别管吗？”
苏小小脸色一沉，全身使劲，拿着符咒的手就往后移了一寸，符咒突然燃烧起来，伴随着一个女孩凄厉的惨叫，天灵灵地灵灵的背后好像有什么脱落了一般，一股黑烟从背后冒出。
眼泪顺着天灵灵地灵灵的脸颊流下，他愤怒地瞪着苏小小，一动不动。
他怎么能不知道呢？停不下的红舞鞋，这可是每一个到过须摩提的人都知道的。每个人都知道那可怕的传说，有一双被下了诅咒的红舞鞋，每当月亮升起，穿上它的人就必须开始跳舞，日日夜夜，没有终结，除非她找到下一个人，连续七天都来看她的舞蹈，她便可以和这个人兑换灵魂。
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但是她却是那么地像冉冉，她有着和冉冉一样的大眼睛，和冉冉相仿的年纪，她可能就是冉冉，自己又如何能拒绝她。
第一天回到客栈，天灵灵地灵灵就在镜子里面看到自己背上那一双阴森的眼睛，她直直地盯着自己，若隐若现。
那一刻，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这个妖怪交换灵魂了，也许这样才能赎罪。
最终，他放下了苏小小的手，狠狠地说：“不用你同情我，你也一样不得好死。”
“其实，我今晚来并不是来帮你的，我是想问你另外一件事情的，那个女人还活着吗？”苏小小幽幽地问，“那些船长都是她指示你杀的吧？”
天灵灵地灵灵一把把苏小小推到门上，“砰”地一声门就被关紧。
“这个事情你要管，那个女人的事情你也要管！”天灵灵地灵灵咬牙切齿地说，“如果我告诉你她还活着，你晚上睡得着觉吗？”
“我有什么睡不着的，她只是咎由自取罢了。”苏小小冷眼看着眼前这位盛怒的男子说。
“我劝你，你最好别管我的事情，我愿意和这个鬼交换灵魂，还有，那个女人的事情…”天灵灵地灵灵说，“我只是知道你们的故事而已，我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样最好。”苏小小丢下这句话，整整衣衫，推门离去。
4.
人类荒诞的行为并不是来自于外界的胁迫，而是来自于内心有着难以启齿的深藏的秘密。
如果有一天，当一位穿着红色舞鞋的红衣少女问你：“你愿意看我跳舞吗？”
你会答应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