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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社会上一直有这样的无赖, 他们总是不断地游走在法律的边缘, 说这些人违法, 最多抓起来也就关几天就给放了, 不会判得太重。
比如小偷小摸, 他只要偷的金额不太大, 或者根本没有偷金钱, 只是偷一些自行车之类的财务,抓到了也不会被关几天的。
还有就是在街上今天威胁一下这个邻居,明天又要去摸一下小姑娘、口头上占一下女孩子们的便宜。如鲠在喉, 可是报警又拿这样的人没什么办法。
赵楠和王翠兰这样的也是一种,让人厌恶,都知道他们做得不对, 又没有什么好办法。
像是王翠兰这样的做法, 其实就连陶桃一个初中生都知道,她就是明目张胆地在报复他们一家。
赵楠被抓住的那天是什么都没有说过, 但他回去只面对王翠兰的时候就不一定了。
王翠兰大概是知道了商夏和钱洁都是陶桃家找来的, 当时陶桃妈妈是一起在物业的, 也不难猜——她是小区里的老住户, 肯定知道商夏和钱洁不是小区里的人, 那专门跑去,肯定是有人找去的。
而且她们两个不是小区里的人, 她要报复也没办法去找她们,刚好, 陶桃妈妈李小芳又是个老好人的性子, 就算她知道不对劲了肯定也拿她没办法。
总之王翠兰挑上了陶桃一家报复,就是看准了她家没有成年男人,李小芳性格又有些软,柿子挑软的捏了。
但就是这样,钱洁说起来才格外的生气——难道现在这个社会,想当个好人都那么难了吗?就得做好被坏人欺负的准备?
以往大家都会自我安慰说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事情简直是在刷新人们的下限和三观,一次又一次的告诉大家,其实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要做个好人的代价太大了。
不是不想善良,而是整个社会都在逼着人无法善良。
钱洁作为一个在警校已经两年的老生,看着这样的现象总是觉得很心痛,可是她也就是一个学生而已,连父母都没有,想要修改法律她没有资格,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改变法院的判决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只能凭着自己,努力想办法,去帮助所有能够帮到的人——尤其是像是陶桃姐弟这样还没有成年,三观还没有真正形成、对这个社会还没有深刻认识的小孩子。
她更是很愿意去帮助他们。
钱洁叹了一口气:“你看,陶桃姐弟知道关爱那些流浪小动物,都是很有爱心的好孩子,结果却遇到了赵楠那样的变态杀手,偏偏法律拿他没有办法,还有王翠兰那样知错不改还要来报复恶心他们的人。如果我们不帮他们、不让他们看到作恶的人会受到惩罚的话,孩子会怎么想?”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可是商夏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你下午有事吗?”
钱洁仿佛就在等着她的这句话一样,立即摇头:“没事。”
商夏笑了笑:“那我们一起去找陶桃?”
钱洁用力点头,对着她笑起来:“陶桃这些天只要见到我就会问我呢,说商夏姐姐哪里去了。我说你去军训了,她说她也想当军人,觉得女孩子穿军装特别好看,特别英武。”
“哦对了,大哥,就是当初你在赵楠手里救下的那只狗,被陶桃家养的可好了。它大概是受过伤害,所以对着外人特别凶,对陶桃一家亲近得不行,又乖又聪明,听说姐弟俩已经教的它会作揖还会听口令打滚,装死了,一会儿我们去看看它吧?今天陶桃的弟弟陶允也在家,陶桃说她弟弟也特别崇拜你,想变成跟你一样行侠仗义的大侠!”
商夏听得也高兴起来。
两个人很快吃完午饭赶到了陶桃家里,这个时候小区里人不多,但是也不少,尤其许多的老爷爷老奶奶,都在外面走动。
天气已经渐渐在转冷了,建安的冬天有些湿冷,而且这个时候的昼夜温差很大,夜风很凉。
白天有太阳的时候特别暖和,老人们都喜欢趁着中午温度高的时候出来晒晒太阳的,晚上早早就回家去了。
圆脸的陶桃还是很可爱的样子,她弟弟才上小学,五官跟她出奇得像,姐弟俩倒是都不像他们的妈妈李小芳,不知道是不是像父亲比较多。
陶允是个小学生,因为也是苹果脸,圆溜溜的眼睛,他留着西瓜太郎头,看着有点像个可爱的小女生。
见到商夏的时候他很严肃的样子,仰着脸:“商夏姐姐?”
商夏看他一本正经的的样子很有意思,她就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陶允正要说话,忽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面前的商夏眼疾手快一把捞起来。
她力气大,再加上这孩子只是脸圆,身上其实不胖,她顺手就把他给抱起来抛了几下接住——就像是大人抛一岁左右的孩子一样。
陶允和陶桃小小年纪就离开爸爸,跟着妈妈一起来建安上学,其实不是不想念他们爸爸的,不过两个孩子都挺懂事,也知道爸爸是为了他们好。
现在猛一下被抛起来,陶允惊了一下,然后就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等到被商夏放在地上的时候,他已经兴奋得小脸都红了,但还是一脸严肃:“商夏姐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跟我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啦。”
“那你想玩什么游戏?”
陶允那双乌黑的眼睛瞬间就亮晶晶的:“我不想玩游戏,想跟你学武!”
刚说完他又是一个趔趄——
这回商夏把他扶住后,他立即回头,声音很严肃地训斥道:“大哥!你怎么回事?没看到我在跟人说话吗?不许使坏了啊,再这样今天不给你吃罐头了!”
他的身后,那只金黄色长毛柔顺光滑的哈巴狗正在疯狂的摇着蓬松的尾巴,也是仰着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不停地“汪汪汪”。
陶允又板着小脸教训了它几句,大哥就嗷呜了几声,低下头,尾巴也耷拉下去了。
他又蹲下去给它顺毛。
商夏和钱洁一起看着小朋友跟狗玩——看得出来他们对这只狗就像是家人朋友一样的,狗狗也的确被他们家养的很好,原本救下来的时候脏兮兮的,毛都掉了好多,有的还纠结成团的。
现在大哥看起来就是一只受到了精心照顾的宠物狗,这样的它出去绝对再不会有人将它当做流浪狗了。
陶桃眼看着笨蛋弟弟又被狗狗吸引走了注意力,她才上前,有点忧愁地说:“商夏姐姐,钱洁姐姐也跟你说了吧?我跟我妈说,肯定是因为王翠兰这些天都天天晚上七点半跑来跟我们小区的阿姨们一起跳广场舞,所以最近小区里那些人才都开始对我们家指指点点的,小朋友也都不跟我弟弟一起玩了,我妈还不信,说不会的……”
恰好商夏和钱洁今天过来的时候,陶妈妈不在家。
就陶桃姐弟俩在家里。
“我妈说,她是过来一起跳广场舞的,就算真的是她一直在跟人说我们家坏话,我妈也没不能把她赶走不让她一起跳舞了。那也不能就让她继续在这里这么胡说下去啊?”
商夏摸了摸她的头:“没事,放心,你找我和钱洁姐姐就对了,我们肯定会帮你们的!”
一旁在跟狗狗玩的陶允忽然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地说道:“因为你们是专门抓坏人的警察叔叔!”
陶桃叹了口气,瞥他一眼:“笨蛋陶允,是警察姐姐啦。”
“商夏姐姐你可以教我吗?我学的跟你一样厉害,以后长大了也去做警察抓坏人!”
商夏对着他笑了笑,很耐心地柔声说道:“好啊。”
陶桃姐弟俩都高兴得跳起来:“真的吗?”
“真的可以教我们啊?”
商夏想了想:“但是要学武首先要身体好,我最开始学的时候就蹲马步,一蹲两个小时,还有爬山,每天清晨傍晚都在手脚上绑着沙袋上下山来回跑。”
小学生陶允长大了嘴巴。
陶桃看着自己的弟弟:“以后不能赖床让我和妈妈叫你起来了啊,我们以后一起起床跑步,晚上蹲马步。陶允,你行不行?”
陶允犹豫了一下,低头看看仰着头看着自己的狗狗,再看看姐姐和两个警察姐姐,他咬咬牙,点头:“我肯定行。”
商夏一击掌,笑眯眯地夸他:“好,男子汉要言出必行的啊!下次我们再过来的时候就检查一下看看你练得怎么样,要是可以就教你厉害的武功了,好不好?”
“好!那商夏姐姐拉勾,不能骗人啊。”
“保证不骗你。”
跟姐弟俩说完话以后,商夏才跟钱洁说道:“现在还没看见王翠兰,我们先去问一问看看,应该有人知道赵楠的学校和专业吧?还有王翠兰家里的情况,也打听一下,晚上等她过来了一击必中。”
钱洁点头:“我也这么想的,已经打听过了。赵楠今年二十二岁,是C大的化学系大三的学生,至于家里么……好像是父亲从小就喝酒赌钱,还会打骂老婆孩子。后来王翠兰就跟丈夫离了婚,一个人带着赵楠生活。早些年的时候,王翠兰为了养活儿子供他读书很辛苦,赵楠也很争气,上高中就开始拿奖学金,大学也是年年一等奖学金,就不怎么让她花钱了。王翠兰才闲下来,有空天天去跳广场舞,一天她都是在夜市上摆摊的。”
商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从这个小区搬走后,王翠兰在C大不远处,其实离这里也不远的芙江小区租了房子住,所以晚上过来这边跳广场舞很方便。不过虽然都在安宁区,但芙江小区的租金和物业费可比这样高多了,她肯定还是心里不平衡才会找过来。”钱洁摇头说道:“如果不是王翠兰是这样的人,赵楠又已经变得这么可怕,怕是再不管教就会未来就会成为犯罪份子了。这母子俩的事情单单拿出来说,还挺励志的。很多被家暴的女人都是到死都离不了婚的。”
商夏点头。
“现在距离晚上跳广场舞的时间还早吧?你都把王翠兰家的事情打听清楚了,那现在我们干什么去?”
钱洁笑了笑:“陶桃姐弟俩都还是未成年人呢,我们在这儿陪他们一会儿,等陶妈妈回来了,我们就走吧。”
“干什么?”
“先前不是说起网上这两个大新闻写稿记者的事情么?我有个师兄也挺关注这件事的,他在报社那边有认识的人,说是那个记者今天也在外面跑新闻,一会我们跟他一起去看看?大概那边完了再过来,刚好时间差不多。”
钱洁这显然是已经提前就计划就好了的。
而且她也没打算隐瞒。
商夏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她们两个在陶桃家里呆了一会儿,姐弟俩就开始做作业了。狗狗看到两个小主人趴在书桌前,它就老老实实地趴在陶允的脚边,安安静静的,偶尔甩一下尾巴。
陶桃做作业还不忘起身给商夏两个倒水,问她们要不要吃水果、看电视。
这姐弟俩虽然爸爸常年不在身边,妈妈也有点善良过头,但他们的确都是很好的孩子。
钱洁坐在沙发上拿了一本小孩子看的书在那儿随意地翻看,商夏就看着姐弟俩,她抬头看到的时候就笑起来:“你羡慕人家有弟弟啊?”
商夏楞了一下——这个倒没有,她在大魏的时候,商家是一大家子的人。古代的人讲究几代同堂,家族越兴旺越好,哪怕是分家了也还是住在一起的也不少见。比如商家,商夏不仅有亲生的哥哥姐姐,堂兄堂弟也一大堆呢。
只是过来这边她成了独生女而已。
所以她倒没有羡慕陶桃陶允姐弟俩有伴,就是想到了家里,想到了那个梦而已。
听到钱洁一问,她也随口问道:“你羡慕啊?”
“嗯,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挺羡慕的。”
商夏这才想起来问:“学姐你是建安人?去年暑假的时候,你也是在建安被曹金华骗去的吗?跟我一样?”
钱洁摇了摇头:“我家是建安的,不过……我爸妈都不在了,没办法叫你去我家玩。”
她苦笑了一下。
商夏怔了怔,立即说道:“抱歉。”
“没什么,我爸已经去世很久了,我早就不难过了。他一直在我心里活着,我记得他就好。”钱洁摇摇头,想了想说道,“商夏你知道毒品吧?”
大魏的时候是没有这些东西的,来了现代商夏也没有接触过这个,不过进了警校后军训的三个月期间,她有听人说起过,所以也大致知道了一点点。
“嗯……”
“我爸是缉毒警察,他做了烈士。我妈跟我爸感情很好,接受不了我爸没了的事,没几年就病没了。”
商夏这才想到暑假那时候在人贩子那里遇到的钱洁……她好像还是特意去的?
“你怎么还要以身犯险?”
钱洁沉默了一瞬:“我爸妈都没了的时候,我还没成年,监护权在我舅舅那里。舅舅和舅妈人很好,只是有我爸那个例子在那里,他们三申五令不许我再做警察,说女孩子不要这么拼命。我当年瞒着他们报的警校,通知书到了以后我舅舅就把我赶出来啦。他说只当我也死在外面了。我已经两年没回过家了,你知道暑假时间很长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就……”
她吸了一口气,慢慢露出一个有点难看的笑容来:“我还挺想舅舅舅妈的,还有表弟。我表弟很乖很听话,学习也很好,像陶允陶桃一样,没有我在家里气舅舅,他们大概生活会平静很多。”
商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钱洁,就算是当初在暗无天日的船舱底下关了那么久,她也是精神奕奕的。她不赞同地摇头:“已经两年了,你舅舅舅妈也在建安,你怎么可以不回家去。他们是为了你好,就算你不能接受,也该请求他们的谅解的。我觉得,他们肯定还是会谅解你的。”
“我知道……本来我也想像我爸一样,以后做个缉毒警察的,不过想到舅舅肯定会气死,再也不认我这个外甥女,所以我也改了专业……不过,还是怕他生气。你不知道,我舅舅生气起来特别凶,他赶我走的时候,表弟都吓哭了。”
商夏起身:“那你还不回去!这都两年了,你舅舅不知道要发多少次脾气,表弟多无辜啊,莫名其妙就被你连累得多挨骂了。走了走了。”
“啊?”
“去你家啊!”
钱洁站起来还在说:“我跟你说这个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刚刚看到陶允的时候,一下子想到表弟了……你又刚好问起我家里……”
“哎呀说那么多干嘛,走了走了。”
商夏直接一把拉住了钱洁,她的力气比钱洁大太多了,拉着人就要往门口走。
钱洁也很清楚自己不是商夏的对手,根本没有太用力挣扎。
两个人刚刚走到防盗门后面,就听到门锁咔嚓一声,门被打开,拎着东西站在外面的陶妈妈吓了一跳:“怎么站在门口?去屋里坐呀?家里有蛋糕的,陶桃你给姐姐们拿蛋糕吃了吗?给姐姐们倒水了吗?”
商夏两人好不容易把陶妈妈给劝住,然后她就再一次抓住去钱洁的手,将人拉了出去。
钱洁虽然说是不肯回去,但其实还是很想回去看看舅舅舅妈的。
否则商夏根本不知道钱洁舅舅家的地址,怎么找得过去。
两个人上了公交车,钱洁才有点紧张地说:“我们今天有事的,还是明天吧?”
“去看那个记者又不是一定要今天,明天也可以,后天也行,看不到也没关系的。”
“可是今天是周末,可能舅舅舅妈会带着表弟一起出去玩……我们改天再……”
商夏很坚持:“先去看看,不在家再说。”
钱洁舅舅家住在距离安宁区挺远的另外一个区,她们两个坐公交都坐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地方。这里也是一样的繁华,人来人往,跟陶桃家的小区那边差别不大。
商夏完全是根据钱洁的反应来判断大概快到地方了——因为钱洁明显看起来越来越紧张了。
进了小区里沿着人行道没走多久,钱洁忽然就僵住了。
商夏顺着她的视线一看,小区的活动东西有一群男孩正在打篮球,钱洁看着的是那个个子特别高穿着宽大的校服的。
不等钱洁说话,商夏就直接大声朝着那边叫道:“表弟!”
刷地一下,一群大大小小的男生都转头看向这边来。
那个高个子看到了钱洁,果然也愣了愣,然后他把手里的篮球往别人手里一传,说了一句什么,就听到那边人群里一阵哗然。然后那男孩飞快地跑过来了。
他长得很高,腿特别长,人看着白白净净的,跑过来也一点儿不喘气,就是一直盯着钱洁。
一向落落大方的钱洁根本不敢抬头。
商夏看着这姐弟俩,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
“姐?”
钱洁还是不说话。
那个大男孩站在钱洁面前,看着比她都要高半个头了,他又叫了一声:“姐?”声音有点发抖。
钱洁好像傻了一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商夏看不下去了,专门叫了一声:“钱洁。”
那男孩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盯着钱洁:“姐,你可真够狠的啊,说不回来就真的不回来了。咱家每年过年过节都还准备你喜欢吃的菜呢!”
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钱洁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爸说几句气话,你还当真的啊?他以前生气的时候不是也让我滚出去吗?我就没滚,你怎么那么听话?我跟你说,他这两年可后悔了,就是死顶着不许我和我妈去叫你回来。不过我妈说,有一回看到他偷偷在公安大学外面转悠,肯定是想看看你。你说你,生我爸的气就算了,怎么连我和我妈你都两年不见我们啊?你连我们两个都气?”
钱洁抬起头来,眼圈红红的:“不是,我没有生气,就是觉得没脸见舅舅舅妈……也没脸见你。”
“怎么了啊?难道你也觉得你报公安大学不对?我觉得挺好啊,我跟同学说姐姐考上公安大学,以后会做警察,他们都很羡慕我有个这么厉害的姐姐的。”
钱洁颤抖着叫道:“小迟……”
“嗯。”薛迟白净的脸上带着笑满满的笑意看着她。
“对不起……其实我也很后悔……就是,这两年都觉得,既然跑出家门了就没脸再回来……我很想你和舅舅舅妈……”
“我们也想你啊,不过一看你就是老实人吧?跑了都不知道回来偷看,所以才会这样。我和我妈经常去你们学校那儿的,我们就看见过你。说不定我爸也见过你的。”
他说的很轻松愉快,但是公安大学门禁出了名的严格,不是学校的教职工学生根本进不去。他们只能在外面等。
一整个公安大学那么多学生,而且大学又不是高中初中,每天的课程上下学时间都是固定的,谁也不知道钱洁什么时候会出校门。
他们为了看到她……不知道去了多少次,又在那里等过多久。
听到表弟这么说的时候,钱洁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眶中滚落了下来。
“小迟,对不起……”
“没事啦,不用道歉,你回来就好了!我们回家去吧!一会儿看到我爸你也这样哭着道歉,他肯定就舍不得再怪你了。”薛迟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服兜里拿出纸巾给钱洁擦眼泪。
钱洁扑哧一下笑了:“你怎么帮着我糊弄舅舅?”
“谁让他是□□的暴君呢!”薛迟哈哈笑着说道。
钱洁跟着他边走边说,走了几步才想起来,赶紧停住脚步回过头去,就看见商夏也已经背对着他们走远了,正往小区门口的方向走去。
“小夏?”
商夏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也带着笑容:“恭喜一家团聚,我就不打扰你们啦,反正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了,就好好在家里吃个晚饭陪陪家里人,我一个人去陶桃家就行了。”
本来她们两个就是打算要跟王翠兰来硬的——否则钱洁也就不用一定要叫上商夏了。
王翠兰那样的人,跟她好好说话是没有用的,就得让她知道怕,她才会有所收敛。
商夏也很清楚,所以钱洁将她打听到的王翠兰家的信息都说过了以后,后面钱洁去不去其实都无所谓了。
刚好,她两年来头一次回家,商夏自然就让她不用再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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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夏再一次回到陶桃家小区的时候,她还先在外面吃了一碗面的,到小区外面的小广场上阿姨们正在准备音响,人也慢慢聚集起来了。
她一眼就看见了王翠兰。
她是有目的而来的,每天都会专门早来一点,就为了跟大家多多聊天。
商夏看到王翠兰的时候,她身边围了一圈的女人,她正跟人家说得吐沫横飞的,还时不时用手比划几下。
“李小芳带着俩孩子住在咱小区啊……一年到头都看不见她男人,我早就怀疑她是给人做小三的了。你想啊,要真是有男人,能一年到头不露面?这肯定是有古怪啊!你看他们母子三个平时那吃的穿的,一般人也供不起啊是吧?我……”
商夏站在王翠兰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头也不回地胡乱抬了一下肩膀往后挥了挥手臂就要继续说——
商夏很有耐心地又拍了一下王翠兰的肩膀,原来的位置,只是这一次她的手上用了点力气。
“谁啊不长眼吗?没看老娘——”王翠兰一边骂着一边转过头来,看到商夏以后,她吓得立即倒吸一口凉气,“嗷”地叫了一声!
“哎哟!我我我脖子拧了!”
她开始偏着脖子惨叫。
幸好旁边一群都是生活小能手,阿姨们立即上来帮王翠兰正了几下,她自己又转了转,脖子就又好了。
商夏就在一旁看着——她还专门学了一个双手抱胸的姿势,看起来非常有威慑力。
王翠兰显然是很少吃亏,尤其商夏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她估计也就在这么一个手里吃过亏,对商夏的印象非常深刻,一见到就认出来了,还给吓到了。
不过她脖子好了以后也反应过来了。这里这么多人,怕什么啊!她难道还能把自己吃了?
王翠兰给自己壮了壮胆,眼睛一转就转脸想跟旁边的几个阿姨说什么。
商夏不等她开口就淡淡地说道:“王阿姨,我这儿有点事要跟你单独谈谈。果你不愿意的话,明天我就去C大化学系找赵楠或者找他的老师说也是一样的。”
“……”
张着嘴的王翠兰瞬间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样,僵住了。
几秒钟后,她对着那几个一脸好奇的阿姨艰难地笑了笑:“没事没事……”到底是很厉害的人,说了两句没事自己就真的没事了,表情也恢复正常了,“呵呵,没事,这姑娘是我家一个亲戚,估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我先去跟她聊聊,回头再来跟你们接着聊啊。你们先聊,我一会儿就回来,呵呵。”
商夏就在一旁冷眼看着,也不理会她说什么。
等她跟人打完招呼,她才走在前面,王翠兰走在后面,两个人走到小区大门口,距离那群跳广场舞的人比较远的地方。
小区的大门一般是不开的,住户们进进出出都是走大门右侧的一个小门,刷卡出入。
因此大门的左侧什么都没有,这时候也没什么人,大门上方竖着一个球形的灯,此时还没有打开。
两人站在那里,商夏就直截了当地说道:“你没有忘记当初在物业那里我说的话吧?”
“我们用最快速度退租搬走了,这都在新地方住了几个月的啊。我今天就是过来跳个广场舞也不行?又没有进小区里……”
商夏根本不听她的狡辩:“我刚刚听见你说,陶妈妈是给人做小三的?”
王翠兰又僵住了,好一会儿她才干笑着:“我就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那天在物业的事情你应该还记得吧?我不想跟你废话,以后要是再让我知道你过来造谣抹黑陶家的话——你家现在住在芙江小区是吧?赵楠在D大的化学系读大三。我当时就觉得让你们赔点钱搬走太便宜你们了,你要是再过来,我就去赵楠学校里找他老师说说他在小区里接连虐杀了好多天小动物的事情。要是不够呢,我就去找记者,哦现在网络比较发达,那就直接去发在网上曝光吧,说建安D大化学系大三的学生赵楠是个虐杀流浪动物的变态杀手。这样的新闻网民们最喜欢看了,而且大家还会找到学校里去看看那个变态是什么样……”
“别说了别说了!”王翠兰慌忙打断道,“你想怎么样?”
“应该说你想怎么样才对。当初抓住你儿子的时候,我们心软了才没有直接找媒体曝光他。你不感恩就算了,还敢回来报复,我看你是真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吧?”
王翠兰是聪明人,知道什么人能糊弄什么人不能,也知道什么人惹不得。至少面前的商夏,她就很清楚惹不得,所以听到她的话气得发抖,还是咬着牙说:“我再也不来这里了!再也不胡乱传瞎话了!”
商夏冷冷地说道:“那原来传出去那些呢?你很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给陶家造成了什么麻烦。”
“可是都已经说了,我也不知道多少人知道了,那我能怎么办……”
“你自己负责。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后我会再来这个小区,如果还听到有任何关于陶家的谣言,都算在你头上,哦对了,还有你儿子,你们两个头上。”
“这怎么可能,嘴长在别人身上,我有什么办法……”
“半个月,不然你就等着你儿子被曝光。就算法律制裁不了他,到时候也会有无数人,包括他学校里的老师同学,用看怪物一样的眼光看他,你不想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