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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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之后,夜风渐渐的凉了起来,尤其是大泽附近,水汽丰沛,太阳落山之后温度一下子就降了下来,吃完凉粉,叔姒随着众人一起爬上树屋,就着昏暗的光线铺好兽皮褥子,将白日里拿来装果子的兽皮袋卷了卷当枕头,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
经历了几次野兽夜袭之后,曾经连跟人一张床睡觉都不习惯的他,现在已经很习惯和他的新族人们挤在一起睡觉了,哪怕鼻尖依然充斥着浓烈的臭汗味和各种兽皮混杂在一起的腥臭味……当一个人连生命安全都没办法保证的时候,其他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更何况,看了一眼睡在最外围两圈、睡觉的时候手中的木叉也不离手的部落勇士们,叔姒微微叹息一声,人家拿命在保护自己,他一个被保护的人,有什么资格嫌弃这个嫌弃那个呢?
不过,总这样也不是办法,白天要出去打猎捕鱼,晚上还要提心吊胆的,休息不好,也吃不饱,部落里的男人们明显消瘦了下来。他这小身板,帮忙打猎捕鱼是没办法了,改善一下生活环境应该还是可以的。
第二天一早,二姐亲自点了一队人,跟着叔姒一起去找凉粉果。
“阿茅,你怎么也来了?”叔姒一脸不赞同地将她拉出了队伍,“小孩子好好呆在部落里,不许去林子里!”
他们这回去的地方不是部落经常采摘果子的灌木丛,而是更深一点的丛林,里面野兽毒蛇之类的非常多,上次有颜少姜保护他才敢跟着去的,他一个大人都不敢轻易闯进去,更何况阿茅一个小孩子?
他大姐可就阿茅这么一根独苗苗!
“小孩子怎么了?幺叔你还打不过我呢。”阿茅不服气道,“有本事我们现在就打一架,等你赢了我再来教训我!”
叔姒:“……”坑爹了!他突然想起来,原著里的叔姒,确实是连阿茅这么个小萝莉都打不过,第一次试图离开部落逃婚,就是被阿茅给揍了一顿拖回来的。
“好了,豆叔,让阿茅一起去吧,她爬树很快,你不是说那个凉粉果长在很高的树上吗?阿茅去了正好能帮忙。”仲姒含笑将大侄女拉到自己身边,轻轻捏了她粗壮的小胳膊一下,示意她不要欺负小叔叔。
叔姒:“……”
算了算了,他不管了!反正整个部落就他最弱!
见他被阿茅这个小丫头给欺负了,部落里跟着来找凉粉果的族人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现在的叔姒,感觉比从前好相处多了,从前的叔姒,看到他们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上去,现在么……年轻的族人们红着脸,偷偷看了一眼又一眼,叔姒长得是真的很好看啊!说不出的好看!
被动吸粉的叔姒,不知不觉身边就围拢了好几个人,有自告奋勇给他拎包的,有小心打探他喜欢吃什么果子的,居然还有个圆圆脸蛋的女孩子红着脸问他要不要跟她生孩子的……
叔姒:“……”
他想起来了,这时候的原始社会还尚未开化,男女关系方面……咳咳,好像是比较开放,哪怕是他已经和颜少姜定亲了,他们两个男人肯定是不能有孩子的,于是,身为族长的亲弟弟,自然有资格和一个到N个女人(或者男人)一起滚草地……毕竟,对于人口稀少的部落来说,繁衍可是一项很重要的大事情,年度KPI指标好吗?
“走开走开!我弟弟还小呢,生孩子的事情,过几年再说!”二姐一把推开了围过来献殷勤的族人们,将体态娇小的弟弟给拎到了自己身边,虎视眈眈地瞪了一眼觊觎自家幺弟的豺狼们。
不知道滚草地生孩子是个体力活吗?就她幺弟现在这小身板,能做这种体力活吗?
一帮人吵吵闹闹出了部落,眼前便是一大片杂树林,叔姒眼尖地看到了好几棵野生的山楂树,不过,这个季节的山楂还没有完全成熟,只有一嘟噜一嘟噜的青色山楂果挂在刺丛里,叔姒默默记住了这几棵山楂树,准备等快成熟了就来摘回去,山楂可是个好东西,可以碾碎了熬山楂果酱,还可以切片晒干了做山楂茶,拿来炖肉也非常好吃。
“先摘点果子吧!”仲姒一招手,其他人立刻停了下来,训练有素地背着各自的兽皮袋子,两人一组,分散开来,细细搜寻着林子里能吃的野果子。
叔姒发现,这个时代的人虽然还没有种植驯化果树,但已经懂得利用大自然的某些规律了,就比如说,他们并不会将一片林子里的野果全部摘掉,而是成熟一批采摘一批,这样就能确保每天都能有定量的产出维持部落生存了。
摘够了今天吃的分量,大家重新聚拢在一起,背着鼓鼓的兽皮袋子,继续向更深的林子里前进,这时候叔姒才发现,走在最前面的人手里都多了一根棍子,一边走一边敲打草丛,没过一会儿,草丛中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像是蛇类爬过的样子。
叔姒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怪不得他们要拿棍子敲打,要是没这番操作,估计他们已经被蛇给咬了。
默默记住了这个救命的野外生存小窍门,叔姒开始仰头往树上看,凉粉果学名薜荔,经常攀援在大树上,长着卵状心形的叶子,果子好像无花果大小,外表非常好辨认。
或许是因为这种果子从来都没人吃,没一会儿,叔姒就发现了一片凉粉果藤蔓。
“那里!好多凉粉果!”叔姒指了指前方几棵大树,那几棵树大约是因为分叉多,被凉粉果当成了绝佳的攀援架子,树梢间密密麻麻都是凉粉果的藤蔓,青绿色的凉粉果垂挂在藤蔓之间,硕果累累!
“上!”二姐仲姒一声令下,队伍里几个擅长爬树的,包括阿茅在内,立刻便背着兽皮袋子爬了上去,果然阿茅是所有人里面爬树爬得最快的,因为身姿轻盈,很多藤蔓纠结在一起的缝隙她也能钻得进去,很快就摘了慢慢一兽皮袋的凉粉果,从树上滑了下来,漂亮的丹凤眼还斜了她小叔叔一眼,居然敢瞧不起她?她可是整个部落爬树最厉害的好吗?
好吧,叔姒不得不承认,整个部落,目前来看,平均年龄八岁以上的,都比他这个废柴厉害。
将装满了凉粉果的兽皮袋倒空了,阿茅又爬到另外一棵树上摘了起来,没一会儿,地上就堆了一大堆青色的凉粉果,而且大家明显都是挑了大个的摘,小的依旧留在藤蔓上,一点都没有拉断藤蔓。
“好了,有这些足够咱们吃两天了,摘多了吃不完就烂掉了。”叔姒开口喊停道。
“这么多果子,一下子也拿不回去啊,你们几个先背一袋子回去,多喊几个人过来帮忙。”伯姒叫了几个跑得快的先拿一点回部落。
“等等二姐,不如我们来做个东西把它们拉回去吧?”叔姒想了想提议道。
刚才其他人在摘果子的时候,他闲着无聊在附近转了转,发现这里除了凉粉果之外,还生长了一些其他藤蔓,他本来就想扯些不同种类的藤蔓回去,试试看哪一种更适合拿来搓麻绳,正好,二姐不是说这么多果子不好搬回去吗?他有办法啊!
叔姒要做的东西,类似于后世北方人常用的爬犁,砍些粗细不等的树枝做好框架,然后多砍些藤蔓,扯掉叶子,把藤蔓横竖交错地捆在框架上,最后再把装满了凉粉果的兽皮袋依次码放在爬犁上,最外围用藤蔓紧紧捆扎好。
担心两个人拉不动,叔姒还在爬犁前面用藤蔓做了四条牵引绳,绳子的末端结成了一个背带的形状,这样前面负责牵引的人就能把藤蔓挂在肩膀上,拖起来比用手省力多了。
“这个办法太好了!豆叔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亲自上阵试了试新做的爬犁,伯姒惊喜万分地看着自家弟弟。
“这个……二姐你知道的,我力气小,有时候拿东西拿不动,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叔姒不得不拿出了小时候上历史课的经验忽悠他二姐,人类对工具的利用什么的,应该就是从偷懒开始的吧?
“我就说我家豆叔是最聪明的!”弟控二姐开始了自己的无脑吹,不过,周围其他人却也跟着点了点头,因为叔姒这个法子是真的特别好啊!
尤其是对他们这些负责采摘果子的人来说,有时候摘得多了,单独一个人背不回来,放在原地又容易被别的野物偷走,那些小畜生偷也不好好偷,这里啃一口,那里啃一口,经常一转身,一堆果子都被它们给糟蹋了。
有了叔姒这个法子,以后他们出去摘果子,只要花费些时间做一个小的爬犁,两个人把摘来的果子堆在上面,就能全部拉回部落,实在是太方便了!
一行人高高兴兴地拖着新做的爬犁回到了部落。
还没来得及向大姐炫耀自己的小发明,叔姒就惊喜地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少姜?!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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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