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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怀瑾经他一动作惊吓,下意识反弹站立,自是极其不自在,便是立即搀扶住王叔,表情谦卑,“王叔,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说。”
表面上王叔只是红府的管家,但事实上他是跟随了红太爷多年不弃的伙计,于红府不同,对于她而言,更是亲人的存在,哪有亲人之间客套。
王叔清楚她的心思,这才起身,原原本本地说了个明白。
解九爷说得确实不假,陈皮的确与日本人存在交易,不过交往并不深。事情还要追溯到几个月前,不知是谁泄露了消息,细菌的去处竟被巴蒂知道,田中惠子梨园求见二月红遭拒,注意便打到了陈皮身上。
陈皮虽说小小年纪,可谨记林怀瑾的教诲,对他们并无好脸色,只是后来田中惠子抓住他的软肋,欺骗他说有神药能彻底治好林怀瑾的隐疾,陈皮时刻想着她,所以才会上当受骗。
林怀瑾愣了愣,心里不是滋味,果真是上次下厨时被他发现了蛛丝马迹,怪不得他时时就会检查她服用的药材,殷勤地往医馆询问情况,原来又是为了自己。
看来不仅自己不信大夫那套说辞,陈皮也开始怀疑了,而他纵然有天大的错误,也都是因她而起,她那番话是否太严重了。
“王叔你说的我都明白了。”林怀瑾冲着他点了点头,随即往祠堂而去,此时应该同二月红商量一个对策,想必张启山很快就会查到瘟疫的线索了,陈皮当然是脱不了干系的。
这可是叛国通敌的大罪,又连累无数百姓受难,罪孽深重,不知会有怎样的处置。
思绪万千的她急步快走,正要推门而去,却听到里面似乎传来了几句低低的述语,不由小心翼翼地覆上门,侧耳倾听。
自从红太爷去世之后,二月红很少会过来,或许是心里仍旧抵触那不明不白的死亡吧,可矿山之行不敢动,也不能动。
除却里头的复杂,可能夫人是最大的牵挂了。
怔神间,只听闻里面一字一句,“祖先在上,不孝子二月红敬启,如今内子病重,有感是否因家中祖业阴德有亏导致此报,故决定不再沾染祖业,内子无辜,若有业障吾愿一力承担,万望先人保佑。”
闻言后的林怀瑾顿了顿,隐隐约约地望见那人点上了香,又拜了三拜,可丝毫没有出门的意思。
原来他心里全都清楚,可是在自己面前,却装得十分淡然,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日在梨园唱戏,唱到分离时,他眸光明明带有悲哀,可回到家中,还是对着自己笑语嫣然。
不由自主地,她滑落在地上,强忍住伤悲,心里免不得骂他几句。
并且这些话都是作不得数的,祖先在上,既是我的业障便由我自己承担。未来之人,本不信这些,可奈何因他不得不信。
二月红在屋内呆了好一阵子,林怀瑾便在外面静静地望着他。
他今日一身素白,静静地站在祖先供案前,仿佛睡着了一般。原来他是这样的隐忍,每日为自己费心费神,又怎能免得了心中的疼痛。
这样凝视着他,更加难过,若是从前,她或许还会踢门而进,抱住他好声好气地哄着,可如今这副样子,如何才能使他重现开心颜呢。
病痛之事,本就身不由己。
“夫人,你怎么还没进去?二爷不在里面吗?”一旁经过的伙计刚才便眼见着她在走廊快步,所以心生疑惑,出言问了一句。林怀瑾听他出声内心一慌,只一瞬间便重新换上了笑容,“不着急。”
二月红听到门外的动静一惊,不知她何时而来,立时走了出来,见她神色并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夫人,你怎么来了?”他急切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依旧不能平静。
他似乎眼里从有了她的那一刻起,就有无数光彩飞起,林怀瑾有些隐藏不住,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红红,我想你。”
二月红因她突如其来的话愣了片刻,随即笑得温和,“夫人你说什么呢,我们一整天都在一起,我刚不过走开了一会儿而已。”
“那不够。”二林怀瑾摇了摇头,“一年、十年、一百年,对我来说跟你在一起永远都不够。”
“好,那我们这辈子不够,下辈子还做夫妻。”二月红轻轻地搂住她,拍了拍后背。泪眼朦胧的林怀瑾这才抬头望向天空,忍住了泪水。
蓝天之下碧空万里,不管多大的风雨,都总会过去的。
“对了红红,陈皮的事?”压制住哀伤的林怀瑾总算想起了来此的正事,于是转移心神,脱口问道。
“夫人你放心,我都处理好了。”二月红也不具体说来是怎样的结果,但林怀瑾知道事情已到了这份上,红府绝不能包庇,今后如何还能立威得信,不过二月红能这么说,大概都处置妥当了。
他清楚她与陈皮的情分,自然不会敷衍了事,何况师徒一场,怎会眼睁睁望着他走向不归路,不过陈皮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必须吃点苦头。
二月红本不想再提起此事,可又怕林怀瑾整日担心,于是添了一句,“佛爷并不知情,不过免不了一段时间的牢狱之灾。”
林怀瑾点了点头,幸得百姓感染未深,还有得救,这一次,是得给他点教训。
“夫人,我记得你上次好像学着雕刻了一只木雕?”二月红笑了笑,似乎不愿深谈那孽徒,竟突然提起了另一件事。
林怀瑾不明所以,不想他会提及此事,倒有些遗憾。明明二月红是那般模样,可自己却雕刻得尖嘴猴腮,不知是那个师傅教得不好,还是自己太过愚笨。
二月红瞥见她的懊恼,“没关系,夫人已经很厉害了,不过,或许我们再去云冈石窟观摩学习会更好?”听他一言,林怀瑾吃了一惊,确有好多年头都没出过远门了,这一次他突然有这样的决定,绝不是空穴来风。
不过既然一切都有身旁人打点,自己又向来好走动,只要相信跟随即可,何必想太多。不过这一去山高水远,不知又有几月之差,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完成,她眯着眼睛笑了笑,正要说话,二月红却是掏出了手里的东西,“佛爷说路途遥远不安全,送给你防身的。”
他眸中没有丁点颜色,甚至都没有低头打量,林怀瑾好奇地接过手枪,一眼便已辨认出这是张启山的贴身之物,当年她在张府时,曾经玩弄过几次。
这把德国毛瑟手枪并未新式,可精度非常之高,火力值长时间更是较为持续,不知跟了他多少年,大约在他刚崛起之初便从那处夺得了,有眼光的人,谁不知此枪的威力。
送一把防身用的手枪,对于如今的他而言不过易事,又何至于把自己从不离身的家伙拱手相让。她撇了撇嘴,正在考虑是否接受,却突然忆起一件古怪的事情来。
当时在东码头上,那位瞎眼舵主身旁有一大滩血迹,里面还有人为画的几条波浪线,加上圈中的一个数字七,有暗示之意。其实那时她就有些怀疑图案的原因,只是没有分析出,如今由这手枪一提醒再细想,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