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反目之后(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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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时, 万物大帝盘古以身化世, 留下柄开天斧, 孤零零躺在终南山下百万年方开灵智, 后又机缘巧合, 杂草丛生中, 被一白姓道人挖去作了法器。百年后, 白姓道人以自身血肉祭斧,终让愚斧修得人身,名为白九川。后其辗转飘零, 偶被下凡玉帝发现真身,玉帝对其又敬又怜,收作义女。
白九川在九重天上享了九万年清福, 舒坦是舒坦, 就是深闺寂寞。万把年前,惊鸿一瞥, 她看上了东海三太子, 三太子正值青春, 换作人类也不过十七八, 唇红齿白的小少年, 嘴甜机灵会哄人,是打小被各路神仙宠着长大的, 心气儿高的很,哪里看得上这比自己祖奶奶还老的!少年顿时觉着自己受到了侮辱, 白九川期期艾艾与他表白的下一刻, 他便火冒三丈地拒绝了白九川,并甩袖回了东海,将这事儿怒气冲冲与好友青蛟说了。青蛟是个大嘴巴,没隔夜,玉帝那个便宜闺女想要老牛吃嫩草还被嫩草恶心极了的龌龊心思传遍水里。次日,连九重天玉虚湖里头那只十年难得与别人说一句话的老龟都晓得了白九川的悲壮事迹。
彼时白九川正在玉虚湖假山后郁闷,两个小仙娥活灵活现描绘完三太子嫌恶的模样,娇笑着相携走了。
老龟慢慢腾腾从湖里爬出来:“姑——奶——奶——”
白九川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悲怆。
瞧瞧!论年纪,这只连她那便宜爹都要叫一声龟伯的老人却要叫她姑奶奶!难怪人家漂亮的小娃嫌弃她老!怒从心头起,也想体验一把年轻人生的白九川将酒壶一丢,飞回殿里,留书一封,暗搓搓溜进了轮回道。为了逼真,她还特地封印了自己的修为和记忆。
与此同时,老龟的下半句话才慢悠悠传到隔壁的拥雪殿:“您其实长得不差——”
何必妄自菲薄,不比天上这些百来岁的小仙蛾看起来嫩多了。
刚回来的白九川蹲在湖边,拿柳枝儿拨弄着老龟的龟壳想,她当年要是听着了这后半句话,也许就不会赌气下凡,还无辜叫人挖了心去。她摸了摸空荡荡的心口,倒是没什么特别感受,就是没了下凡这些年的记忆,总有些没着没落的。老龟缓慢抬了抬皱巴巴的眼皮,看她还是一个动作,砸吧砸吧嘴,一步一步晃回湖里了。
“公主。”
循声望去,竟然是东海那位蓝颜祸水。祸水还是一身儿常穿的水蓝袍子,这些年过去,却是没有旧时的鲜嫩劲儿了。照理说,白九川是应当尴尬的,估摸是没了心,脸皮也厚了许多,她起身,掸掸衣裳:“何事?”
祸水恭谨一笑:“在下东海敖冰。”
白九川奇怪地望着他:“我自然知道你是那东海的小娃。”时过境迁,她豁达笑道:“当年是我鬼迷心窍,你不要放在心上。”
敖冰脸色变了变:“公主——”他捏紧了手里的玉簪子,难得吞吞吐吐道:“那时是我不懂事。”
原来是来认错的。白九川毫不在意道:“不碍事。”为了表达自己真正不在意,她还特地关心道:“你这两年怎么样?成婚了么?可有心仪的仙子?”
“不曾有。”白九川挑了挑眉,敖冰递过来簪子转了话题:“这是您下界时给我的簪子,我早怀疑她是你”他顿了顿,紧紧盯着白九川:“您下界时答应过允我个请求,不知还否算数。”
白九川笑吟吟摸上那簪子,一惊。确然是她的东西。现今天地至宝一共四件还在轮回之中,日月鼎在玉帝那儿供着,血玉葫芦藏在冥王那儿,另两件本都该悄咪咪待在她这儿。可她这次回来却发现一件不剩了。原来有一个在这儿,她将簪子从敖冰手里彻底拿过来,别到头上,转转心思道:“你要什么?”
敖冰真情外露望着她,将她望得麻了麻。
他没擅自提条件,而是反问:“您还愿意下嫁东海么?”
现在想想,他被表白时怕是羞多于怒。所以才有后来的夜夜笙歌,才到处找与她相似的女子寻欢。可笑当年年少轻狂,种了情根不自知,平白耽搁这么多年。所幸,现在还不算太晚。
敖冰仔细观察着白九川的表情。
白九川明白他的意思,惊诧下连连摇头,看着小青年瞬间黯淡的神情,又觉着自己的确残忍,不过有些事当断则断:“过去便过去了。”白九川笑了笑,真心道:“你以后有心仪的若不嫌弃,今后来找我帮你掌掌面。”
这便是完全对小辈的慈爱态度了。
敖冰沉默片刻,望向白九川头顶的簪子。
簪子既然拿回来便不能再让他拿走,白九川扶了扶簪子道:“你倒是可以好好想想,换个心愿。”
敖冰如何看不出她这是防备着他。
感情之事勉强不得。他苦笑一声:“那我便回去再想想。”
敖冰还存了个小心思。现在白九川失忆完全忘了容渊,劲敌没了,一次拒绝又算得了什么,大不了徐徐图之!
上道,白九川满意点点头:“去吧。”
敖冰深深看了她眼,腾云走了。
白九川将簪子拿下来,回了拥雪殿。拥雪殿摆设一点儿未变,她熟门熟路来到案前,手一翻,手里的簪子便变成了一支笔。这是溯游笔,能书前尘。她原本还有一面混元镜,不仅能看前尘,还能看现在与未来,可惜这一趟走没了。
她沾了点儿墨,用了法力,那笔带着她手腕在白纸上自动挥舞。
一炷香后,白九川饶有兴致地望着白纸上的字迹。
容渊。她困惑地摸着纸上这两个字,对这位魔神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按着溯游笔的说法,这魔神在还是朵单纯的花时原本是心仪清楚道人的,偏偏要骗自己心仪的是敖冰化成的柳知意。后来活活把她的心脏挖出来吃了就是为了成为魔神得永生,现在挑拨仙魔大战的原因又是为了寻死。
难怪便宜爹不让她乱走。想也是怕她再不幸遇着这位让人捉摸不透的魔神。不过却是多虑了,她如今回归本体,又怎么会再傻乎乎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武力方面,她毕竟是开天斧,神格又如何,也挡不住她全力一击!
既然他要死,她便成全他!瑕疵必报的斧头想着。
手一挥,白纸消散,床上多了个沉睡的人形,而她这真身便化作一线白光,照着白纸上头说的断月崖去了。
一座死气沉沉的山。
黑雾笼罩,散发着诡异的香味。
白九川捏着鼻子,继续往前探去。
不算瑰丽豪华的庭院,紧闭的门窗,七零八落的酒坛,梨木长榻,榻上躺着个抱着酒坛子睡着的魔神。他周身黑气萦绕,已结下相当深厚的孽障。估计这就是那位容渊了,白九川这时候又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动手给他劈了,按他这黑气,她动手反而是他最好的结局。小心眼儿的开天斧决定再好好斟酌斟酌。却见床上那位突然睁开眼,血红的眼珠子直直盯着她这儿:“谁!”
白九川并不怕他。不过她不准备现身。敌在明我在暗才是最好的战斗形式。她不动作,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容渊晃晃悠悠站起来,望着虚空:“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是不是!”
他实在很瘦,好像只剩下一把骨头。大红的袍子挂在他身上,望起来一点儿也没有溯游笔描述下的美艳。白九川十分怀疑自己之前的眼光。
那把骨头突然扑过来,白九川以为真暴露了,一躲,却发现他原来扑的是自己身后挂的一幅画。画上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山洞,洞里有个七八岁的玉雪团子,看那团子的面貌,倒与她有几分相似。
容渊扑到那画上,对画上的小丫头痴痴地笑着:“你看,我就说你不舍得丢下我。”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抚摸着画,絮絮叨叨:“说好了的,一直陪着我,你总是丢下我!”
“他有什么好!”
“你怎么还不回来啊!你那果子干都发霉了,真难吃!”
“我杀了她,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你回来吧,我还给你!我都还给你!”
白九川望着他魔怔的样子皱了皱眉。反复无常,语句凌乱,哪里有半点的魔神样子!又见他忽然开始大笑,笑得满地打滚,边捂着肚子打滚还边告饶:“别别别,不要,我怕痒。”过了会,他又面无表情抬起脸,白九川惊悚地发现,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他脸上现在居然全是水渍!
不停地有水珠子从他的眼睛里落下来,他咧了咧嘴,对着虚空露出个难看的笑:“你回来了啊,带回来我要的糖人儿了么?”
他用法力化出一个糖人儿,舔了舔,又对着虚空问:“为什么不甜呢?”
白九川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她不理解,溯游笔下那个狠心狠情,明明头两日还将天兵天将打得落花流水的魔神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让她看了都没有一战的心情,只想离开。
鬼使神差地,她来到不远处熙熙攘攘的小村庄。集市上有个卖糖人儿的老婆婆,她变了两枚铜板买了个。
很甜。
屋里,容渊手里的糖人儿化了,流了他满手的糖,他却不在乎,拿起身旁硕大的酒坛子,又开始往胃里不停地灌酒。灌了半坛,他拍了拍酒坛子,口齿不清道:“你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