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杀生丸外传 三三小说网【333books.com】”查找最新章节!
第12章第十二话刀刀斋与铁碎牙
四周飘荡着阴郁的森森鬼气,地面滚烫滚烫的,散落着不知道是野兽还是妖怪的枯骨。夜色中走来一行数人。
“斗牙大人,这是去哪里啊?”红邪鬼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奇怪地问道。
“哦,上次和亲方交手铁碎牙使用得有点过头,因此来找打刀的妖怪刀刀斋,回炉重修一下。”犬大将不以为意地说。
杀生丸的耳朵突然动了动。
他抬头看了父亲一眼,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吗?”犬大将也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杀生丸下意识地收拢了话题。跟他聊天横竖是聊不起来的。
犬大将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不会是想要佩刀吧。”
“……”被人直截了当地说中心事,杀生丸觉得有点窘迫,回过头去遮掩道:“没有。”
“明明是想要还害羞啊。”犬大将心想,忍不住暗暗笑了一声。
空气越来越炽热,地面仿佛烧着了似的蒸腾起阵阵白烟。
“好烫好烫,这是怎么回事啊!”红邪鬼跳来跳去。
“邪鬼,你留在这儿。”犬大将把他喊住。
“是,斗牙大人。”红邪鬼一个立正站定。
通过兽口的大门,犬大将走进了妖怪骨骸构成的建筑,嘴里大声地叫着:“刀刀斋,刀刀斋!你在吗?”
“哦——”一声回应,从阴影处走来一个一脸横肉,面目狰狞的壮年男子,身量不高,一双罗圈腿,两撇小胡子,扫帚眉毛,一对尖牙突出口外,好像要择人而噬。
“灰刃坊?”犬大将皱起眉毛,有点意外地问:“你师傅刀刀斋呢?”
“那个老头子出去了。”灰刃坊提起刀刀斋来,口吻竟不怎么尊敬:“有事弟子服其劳。你要打刀么?”
“这……”犬大将正要踌躇怎么解释,屋外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牛吼:“哞——”
摇摇晃晃进来一个干瘦的妖怪老头,额头上的头发快掉光了,梳着冲天刷子,尖下颏上翘起一撮山羊胡子,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什么。
“刀刀斋!”犬大将惊喜地说。
“狸猫?”杀生丸意外地说。
“哦,你太失礼啦年轻人……”被称作刀刀斋的铸刀师傅肩扛打铁的大锤,转向犬大将:“这是谁?”
犬大将特意客气了一句:“这是犬子。”
刀刀斋说:“果然是‘犬子’呀,狗鼻子很灵呢。”
“……”犬大将和杀生丸面面相觑,脸上都写着一个“囧”字。
刀刀斋大大咧咧地说:“你来这里,想必是铁碎牙怎么了?”
犬大将将铁碎牙自刀鞘中拔出,轻轻挥动,看上去锈迹斑斑的残缺之刀,顷刻妖气缭绕,化成宽阔的白色妖刀。
“唔……”刀刀斋伸出两个极瘦的手指托着下巴,尖锐的指甲在胡子间挠着,嘴里说道:“外表的磨损而已,没有大碍,你在那旁等等,很快就能修好。”
他转向灰刃坊:“把钳子拿过来。”
一手用钳子夹住刀身,一手抡起打铁锤,两个腮帮子一鼓,火焰喷薄而出。
犬大将百无聊赖地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坐下来,杀生丸依旧站在一旁,目光在铁碎牙的刀柄和刀身上扫来扫去。
“好了!”天色即将放亮的时候,刀刀斋把烧红的铁碎牙浸入冷水中,只听“刺啦”冒起一阵白气。他从水中将刀提出,自我欣赏地把铁碎牙握在手里看了又看,然后满意地说了一句:“拿去吧。”
犬大将拿了刀也不多客气,道了别就向门口走去。
杀生丸留恋地看了一眼刀刀斋的工作台,突然听见门边的灰刃坊压低声音喊了一声:“喂!”
杀生丸转过头去。
“日后你想要刀的话,可以来找我。”灰刃坊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杀生丸说:“你是……”
“灰刃坊。”
杀生丸并不作答,紧随父亲走出去。
“呼……”刀刀斋吐了一口气,忽然跳起来,抓挠着后背:“灰刃坊,我想洗澡了呢,你去打水来吧。”
灰刃坊不满地看了师傅一眼,终于站起身来去打水。
“他是想要刀吧,”刀刀斋忆起杀生丸的脸,自嘲地说:“与他父亲不同,有很重的戾气,将来只怕我要麻烦了呢……”
回到宫室后的山林中,犬大将抽出铁碎牙递给杀生丸。
“嗯?”杀生丸略带惊讶。
“不想试试吗,学习用刀的技能?”犬大将亲切地笑道。
他俯下身来,把住儿子的手,纠正着儿子的动作,发辫垂下来,两股银白色凌乱地交织在一起。
只听得阵阵响动,不一会儿,山林中的小妖怪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四散而去。
教学结束,父子俩都惬意地坐在草地上,看着不远处的地面被斩击出的道道裂痕和东倒西歪的树丛。
“父亲,”杀生丸问:“您说的铁碎牙挥一刀就可以斩杀百匹妖怪,是什么样的技能?”
“这个就不是能教会的了。”犬大将笑道:“这个要你自己来领悟。”
杀生丸立刻站起身来去拿刀。
犬大将轻轻叫住了他:“你要斩杀百匹妖怪,仅仅就是为了试刀么?”
杀生丸顿住了。
犬大将隐隐产生了一种担忧。他困惑于儿子的思维方式,完全自我中心,孤高自许目无下尘,沉静的外表下是凶暴的天性。而凶暴是一把不祥的双刃剑,伤人伤己,一如历来以刀剑成事之人必死于刀剑之下。他绝不能让杀生丸的未来成为这样一条路。
“你现在不必心急。”犬大将正色说道:“犬族的武器便是自己的爪牙,当你成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妖怪的时候,你的牙也会成为你的刀。那个时候,你便会拥有自己的刀。可是,如果你只为杀戮而挥刀,是无法成为大妖怪的。”
这个谴责太重,杀生丸背对着父亲站着,他感觉到一层看不见的障蔽,已经横亘在自己和父亲之间。这障蔽不仅仅是无法逾越的流逝而去的岁月,还有心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