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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六十三、

林影 清水吾心 7629 2022-05-10 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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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公深爱着秦明月,他把一片真心送给这个女子,可换来的,却是一颗子弹。那一枪虽然没有要了阿公的命,却让他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月。最重要的,是她深深伤了阿公的心。”关仙儿喝了一口咖啡:“这种感觉,过去我无法想象,但现在,我想我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了。你心爱的人,却打了你一枪,那子弹贴着脑袋飞过去,只差这么,这么一点儿,就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这是种什么感觉啊?憎恨,绝望,恨不能杀死全世界的人来泄愤。对,就是这种感觉。”

  关慕秦伤还没好利索就回到机关上,他的前胸仍然缠着绷带,带着伤来到女牢房。秦明月坐在那里,一如既往的漂亮,只是她的目光,冰冷的快要结冻了。

  “小姨,我希望你能写自白书,脱离共产党。”

  关明月白了他一眼:“人怎么会向畜生写自白书?”

  关慕秦喘了一口气:“明月,我不想对你动刑,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就帮不了你了。你知道军统局我也不是一手遮天。”

  “要杀就杀,少废话!”

  “明月,小姨,你真的就这么顽固,一定要不见黄河不死心吗?”

  “关慕秦我问你,程汉是怎么死的?”

  “……”

  “你说话啊?是你让我大姐骗我的是不是?你好卑鄙!”

  “你想知道他怎么死的?”关慕秦的眼睛如鹰隼一般冷酷,他从没用这种眼神对过秦明月,胸口伤处依然隐隐作痛,痛感让他心如铁石。

  “来人,把她带走。”

  两个士兵上来拉秦明月。

  “放手!我自己走!”

  关慕秦把秦明月带到一间很大的刑讯室,不多会儿,何林也被带了进来。两个女子看着对方,都是一愣。

  关慕秦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游戏似得地扫了一眼何林白净的面庞。“明月,你想知道程汉怎么死的?那就让这个女人给你再演一遍。”

  关兴松的病房不像病房,更像是一间奢华的酒店客房。关仙儿捧着一大束鲜花进来,一进门就搂着他亲了一口,笑着说道:“小乖乖,你怎么样了?”

  关兴松一脸黑线,这个小姑姑虽然名义上是他的长辈,但其实比他大不了多少,却总喜欢以长辈自居,压着自己说话。他知道姑姑跟父亲不是一条战线上的人,可是却不妨碍两人的交往,因为在内心深处,他也不是父亲这头的。

  “仙儿,你越来越漂亮了。”

  “没大没小!”关仙儿笑了一下:“谢谢,你是唯一一个夸我的。”

  关兴松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林影,说道:“哎,今天带朋友来啊。咦,你们还蛮像的吗。”

  “哈哈,我来介绍,这是林影,是阿公的护工,今天我请他出来吃饭,顺道带他来看你。”

  “好啊,欢迎。”关兴松这么说着,眼睛里却露出一丝怀疑。

  关仙儿回头对林影说:“阿影,能不能麻烦你出去帮我买瓶水,觉得有点口干哦。”

  林影看看一旁放着的饮水机,点点头出去了。

  看着门关上,听林影走远了,他说:“仙儿你干嘛?带他来见我不是有什么事吧?”

  “有!阿松你听我说,现在我有件事情要求你。你看见林影了吗?他现在是阿公最心爱的人。你别吃惊,相信你也看出来了,他长得很像秦明月对不对?阿公现在好宠他。可是我收到消息,你父亲觉得阿影妨碍到了自己,要对阿影不利。这话我不能对阿公说。他现在年纪大了,我手下又没有兵,如果阿影出了什么事,他会很伤心很伤心。所以,我想来想去,只有你了,兴松,帮我护着林影,多个人多份力吗。”

  “为什么不找二叔呢?”

  关仙儿苦笑道:“他也不喜欢林影,虽然不至于想杀了他,但恐怕也很乐意看你父亲动手。一旦你父亲得手了,阿公不会善罢甘休,二哥不就坐收渔翁之利了。”

  关兴松没有说话,对于关仙儿说的这些,他半点都没有怀疑,他父亲关震云就是这么个做事风格,碰到麻烦总喜欢打打杀杀,放佛这样最有效。当初对雪娟就是这样,对方不过就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他们就下那样的狠手,表面上看好像一切都解决的很圆满,却不知道,在父母跟儿子之间,却留下了一条无法抹平的裂痕。

  “我尽力而为。”

  “谢谢。”关仙儿笑了:“这样太好了,兴松,阿公这么多子孙里,我们两个算是跟他最亲近的,你多去看看他,人上了年纪,总是希望小孩陪在身边。”

  “嗯,我知道。”

  “好,不打扰你休息了。我要把林影送回去。”

  九点多的时候,关慕秦接到一个电话。谨妈端着手机说道:“老爷,是仙儿小姐的秘书周幂打来的。”

  “什么事啊?”

  “周小姐说,刚他们回来的路上遇到袭击,还开了枪,小姐的手臂中枪了,现在在医院里。”

  关慕秦“噌”的站起来:“阿影呢?他有没有事?”

  “林少爷没事,周小姐说已经派人送他回来了。”

  正说着,只听外面有声音,两个女佣跟着林影进来。

  关慕秦完全摆脱了老人的形象,窜上去拉着林影上看下看:“阿影,你没事吧?”

  林影摇摇头。

  老人搂他在怀里,像哄孩子似得哄着:“没事没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头吩咐几个佣人道:“陪阿影去休息。”

  然后回过头来阴鸷地看着地面:“这件事是谁做的?”

  谨妈上前来说道:“老爷,我这就叫他们去查。”

  关震云最近很不顺利,公司里安插了关仙儿让他怎么做怎么别扭,新近投资的几个项目也是前景堪忧,董事会几个老不死的也似有似无的找他麻烦。真想拿枪把这群东西都扫了。

  关震云低声咒骂着,晚上还要去爷爷家聚餐。他打心底里不耐烦,现在这么多事处理不过来,老头子怎么就不能消停消停。

  秘书敲门进来报告说:“董事长,大少爷今天出院,刚太太打电话来让跟您说一声,他今天也会去太老爷家,让董事长知道。”

  “知道了。”关震云沉着脸。

  晚宴,关兴松别父亲更早到了太爷爷家里,关慕秦今天很高兴,让兴松进别院说话,在这里,他又见到了林影。

  与上次不同,林影在这里,穿着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女装,画着淡淡地妆容,像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一样。关兴松几乎不敢认他,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关于秦明月,他略略知道一些,至少他见过太爷爷别院里那副油画,上次只是偶尔一撇,没有注意林影的眉眼,秦明月那么像,如今看到活生生的秦明月,他倒吸一口气。

  “小姑姑神通广大,从哪里找到这么一个人呀。”

  关慕秦在内室休息,佣人们三三两两的忙碌。关兴松逮住个空上前拉着林影细看。

  “你是男生还是女生?”

  林影低下眼睛,露出一丝尴尬的无奈,他指指自己的喉咙,表示不能讲话。

  “你不会说话?”

  林影点点头。

  “真可惜,明明这么漂亮,却是个哑巴。”

  林影苦笑了一下。

  “那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林影点点头。

  “能听见,那不是先天聋哑?也许能治疗的,我去跟太爷爷说,请医生来看啊。”

  林影拉着他的手,摇摇头,示意不要。

  看着他水雾朦胧的眼睛,关兴松的心猛跳了一下,这个不过才见了两次的漂亮青年,从骨子里透出的幽怨气质,令他觉得可怜。对照着这身装扮,一个男人,却穿着民国时女人的衣服,做着冰冷的玩偶,陪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被弄哑了也不足为奇吧。

  关兴松突然觉得恶心,为了一己私欲,他们怎么可以这样糟蹋人!林影是这样,当年对雪娟也是这样,她受害的时候,恰好是十六岁生日,一个刚刚满十六岁的女孩。

  “咳,”房间里传来一声洪亮的咳嗦声,吓得关兴松赶紧把手从林影肩膀上放下来。

  关慕秦阴鸷地看了两人一眼,抬手示意,林影赶紧上去搀他。关慕秦竟然当着关兴松的面用手弹了弹刚刚他碰过的地方。

  林影的脸立刻红了。关兴松也尴尬的不行。他想解释,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关慕秦拉着林影走了,把他一个人晾在那里。

  穿出别院,迎面正碰上刚进门的关震云,老头子在气头上,不等他请安,开口就说:“回去管好儿子!”说的关震云一头雾水。

  整个晚上,最灰头土脸的人就是关震云,从公司到家里,没一件事他做的好。不断有人出来指责,他仿佛成了众矢之的,做弟弟妹妹的半点也不给这位大哥留脸面,纷纷出来踩一脚。关震云突然有种天诛地灭的感觉,也许,权利从来就不曾属于他,他只是被权利操纵着的傀儡而已,一切均为假象,这么多年,都是假象,太可怕了。

  吃了一肚子气的关震云回到家里,像个炮仗似得见什么炸什么。佣人们吓得不敢大声喘气。

  小保姆刘杰上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太太头疼,接了大公子回来就先睡下了。”

  这一提大公子,关震云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喝道:“这个畜生回来了吗?”

  “刚进门,回房去了。”

  “叫他滚过来见我!”

  不多会儿,关兴松嘟着嘴过来了。刘杰趴在他耳边小声说:“董事长心情不好,你小心点。”

  关兴松摆手道:“我又没做错事。”

  “在那里嘀咕什么?还不过来!”

  关兴松一脸不屑的过来,垂手站立。

  “我问你,今天在太阿公别院,你做错什么事了?”

  “没什么。”

  “胡说!”关震云暴怒:“为什么太阿公指名骂你?连我也没留面子!”

  “太阿公骂您是因为公司的事,管我什么事啊?”

  关震云气得哆嗦,上来对着关兴松的脸就是两下:“让你顶嘴!不说实话,你说,你到底干什么了!”

  关兴松捂着脸,却满是不服:“仙儿姑姑求我照看林影,我就去了,被太阿公看见,我又没做什么,就是问问林影的为什么不能说话…..”

  “好,好啊,你这个败家子,勾结关仙儿来拆我的台,我说怎么做什么都慢关仙儿半步,原来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爸!你怎么含血喷人?我做什么啦?”

  “你这个畜生,还敢顶嘴,你白吃家里的饭长这么大!半点长进没有,你就是一个废物!没用的废物!”

  “你讲不讲理爸,生在这个家里又不是我愿意的,你以为我愿意做这家的儿子,外面看得好风光,里面这些龌龊下流,真让我不齿!”

  徐梦娇今天接了儿子回家,就觉得很不舒服,左眼皮一个劲儿的跳,连贴了黄瓜皮都压不住,她觉得累了,就连家宴都没去,早早睡了。

  谁知才半睡不睡的时候,被外厅传来的争吵声给惊醒了。她本不想管,可听着越来越激烈,摔摔打打的,不由得担心起来,就披了衣服出来。下了楼梯拐进客厅,她就看见这一幕——丈夫呲目欲裂,形如鬼怪,高高举起大理石的烟灰缸。

  “不要!震云,不要!”

  随着她尖锐的喊声,烟灰缸重重的落在儿子头上,然后是满目的血红。

  “啊!兴松!”她跑过去,顾不得披着的衣服脱落在地上。

  撕心裂肺的哭声,今天她亲自接回家的儿子,刚刚康复出院的儿子,才没呆上半天。

  她用手捂着关兴松头上的血洞,温热的血湿润了她的手,她抬头瞪着关震云,尖叫着:“你疯了!你疯了啊。”

  家里的佣忙着拨打急救电话,人乱成一团,只有关震云垂手站着,脑力一片空白,他的儿子,唯一的儿子,今年才刚满十九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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