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一个会议接一个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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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一群史官们集体表情僵硬的景色,还是比较有趣的。
但是宫子铭的重点当然不是在这件事上面。
“诸位爱卿,可是觉得有什么疑问?”宫子铭再开口的时候,却还是带着一副有话好说的态度。
殿内又是一阵窘迫的沉默。
“既然如此,事情就这么安排下去了。”对于面前几人的沉默不语,宫子铭选择了直接拍板决定。
“三天后,朕要前三个回合的章节,这一点没有问题吧?”
从头到尾都是这么一副说得轻巧的态度,终于让三缄其口的廖泽广出了声,“陛下,此事不妥。”
明显知道面前的老文人所指的是什么意思,宫子铭却完全不将话题往上面带,“三天三个章节内容,朕觉得问题不大。”
廖泽光现在看面前皇帝的眼神已经充满不可理喻了。
“圣上,这件事情并不是这么算的。”见到自己这边年迈的老上司不再说话,廖泽广身边的另一位监令开了口,“不论是文章亦或者是诗词,这些东西总归不是一跃而成的,如果想要写出好的作品,灵感,心情,才情……各方面的因素都需要在某一个点同时具备——”
徐徐而言的监令每一句言语的时候,都在小心的观察坐上皇帝的脸色变化。
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嘴角弯着的弧度,略略歪头不言不语看过来的样子,最开始大约会觉得心情还算不错,可是被这样的表情看着久了,而且完全不变之时,就会越发感觉别扭。
“就——”监令原本觉得自己是满肚子辩驳的话,在自家主事的廖泽光大人被气的说不出话时,自己本能的顶上去,虽说不是如何,却应当能够将这个不学无术的皇帝怼个无言以对的。
然则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有的时候,对方只是看着你笑而不语,可能短时间内没有什么感觉,一旦时间长了,你就总是会有些别扭的。
这位监令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陛下恕罪。”
原本想要说点的什么话就梗在了喉咙里,之前以为自己满肚子干货能把小皇帝怼的哑口无言,结果是个连个头都没有起出来,就莫名其妙的嘴巴比脑袋还要快的说出了求饶的话。
眼看着面前原本一个个仿佛成竹在胸,结果被盯了没一会儿,全都挨个怂了的一众文官,宫子铭在心里面几乎就要笑翻过去。
这大概就是古代人和现代人的差别吧。
因为在宫子铭的时代里面,职场上的事情,不论如何总归不会牵扯到性命上,那就一切好说,而在这种时候,这些人面对着皇帝的时候,仅仅因为说错话就惹来杀身之祸,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多大的事情,朕还不至于治你们的罪。”宫子铭仍旧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手边的案几,与其说是在给面前的这群人下马威,其实是他在思考后面的话到底应该怎么说,“毕竟朕不是你们这些文人士子,也不知道你们写文章的时候要讲究什么样的天时地利人和。”
“……”
这一次是回话都没有人敢回了。
在座的文官们听来,就是皇帝话语之间,威胁之意越发浓重,而且也显得越发不满了——你看看,皇帝登基这么多年来,什么时候这般笑过!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虽然这话用来形容皇帝不太对,但是看看面前皇帝的那副笑容,总觉得用这句话再贴切不过了。
而且话里话外时候用的称谓,都是“你们”而不是“你”。
多一个字和少一个字,就把人数包含变成了两个情况:一个是单数,一个是复数,当即那个监令有几分如坐针毡。
皇帝这一句话定了性质,一个“你们”二字,就把这么些人全都连坐在一起,简单来说就是出了问题,那就一并定罪。
“陛下,说是如此,也不全面。”人就有人硬着头皮想要说两句。
内史省的官员们都比较年轻的,除了带头的廖泽广之外,其余几人年岁都不算大——毕竟这并不是个特别有好处的职位。
也正式如此,当作为唯一的老油条不说话之后,后面的几个后生开口,基本上都是被宫子铭一通扫射的份儿。
这边才出声,就直接吸引火力一般让宫子铭专门向他看了过去,“说起来,你们在科举考场之上,做文章也将就这‘天时地利人和’?”
那人一时语塞,想不出什么可以继续说的话。
宫子铭面对着突然的沉默,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一群连逼逼都逼逼不过的家伙,你还能指望他们给你写出点什么有意思的小说来看?
段子都不会变编,写小说简直让人心生担忧。
——突然就不想看着这群家伙的连载了。
一时兴起和转瞬无趣基本上就是一念之间,宫子铭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心里却开始在考虑别的事情。
手下当官的不写,那可以去再往下的地方找人。
编故事嘛,这种事情听说总是民间更加擅长。听说古代著名的文手大大一般都不是什么当大官的。
毕竟“官朝廷职”这个东西,就如同酒肉声色,最是消磨人的灵气。
再看了下面的文史官一眼,宫子铭越发确定这件事情,并且有了大概的构想:他现在握有最大的选拔机构的最高权力,他完全可以弄一场选拔考试,从中找一些会编小说的人才。
到时候不显露身份——毕竟如果对方知道这个小说是写给皇帝看的,说不定就会限制思维缚手缚脚的写不好。
不透露身份,不给这些选出来的人压力,到时候按字数给钱,找其他人负责催稿,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思路发挥,说不定就能看到什么有意思的故事。
越是想到这里,宫子铭就越发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天才,以及当皇帝是在真的好!
再次感谢这具身体会投胎,是个皇帝。
美滋滋的构筑了大方向的宫子铭思维转到“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这个假设上,稍稍停顿,而后慢悠悠地挪开目光看了看旁边:
他的想法很简单:如果有什么问题,就让徐德胜去搞定——御前总管,总管就跟管家是一个意思,据说理想之中的管家都是万能的,没道理一个皇家的管家不能做到这一点。
——要死做不到,就说明他看错人了,这个御前总管得换!
目光不经意的多看了一眼徐德胜,直让后者摸不着头脑的被宫子铭的眼神吓得一阵心慌。
只是好在只是瞧了一眼,没有把无辜中枪的徐德胜逼得跪在地上请罪。
计划完美,没有任何问题。
这一份方案宫子铭已经在心里面盖了一个通过,再看看面前还准备梗着脑袋跟他讨价还价的文官们,耐心也就没有那么多了。
事已至此,宫子铭差不多想通了。对着面前的一群刻板酸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他正准备着就让面前的这群家伙走人,等到春节之后,他就施展自己的招募小说作者的计划,却不想,这一群人之中,还有人站起来。
而且说的话,听上去还有那么点意思。
“既然陛下提出了要求,我等做臣子,必当当竭力完成,万死不辞。”说话之人看起来颇为年轻,发言之时,正是恭恭敬敬地向着宫子铭行礼,当话说完才起身。
长相看起来就是那种四平八稳的清秀类型,不过如此正义凛然且自然的说出这番话,不得不说,他就这一点就非常博宫子铭这里的好感度。
不论之前是个什么情况,当了皇帝,总归都是一种天下唯我独尊的态度——哪怕以前只是个小人物。
或者是小人物得了权利会更加为所欲为。
当然,这个事情要论起来,那就是扯远了。
宫子铭虽然自诩从前是个三好五好的人设,却也抵不住当了皇帝之后那么一点心里的变化。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笑着表示:“这话我爱听。”
原本还笑得胜券在握的年轻人莫名一顿——大约是脑补太多,又误会了宫子铭笑容之中的意思。
“臣也大约明白陛下想要的态度了。”虽然有所迟疑,但是他稍作纠结之后,似乎押对了这一次的方向和面前皇帝的喜好,“臣也不敢妄自揣测圣意。”话说到这里,他撩衫跪在宫子铭面前,一本正经地询问道:“不知陛下想要看些什么样的故事,还请陛下明示。”
都说读书人是死脑筋,现在宫子铭却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脑袋瓜不是那么死的人。
“看你的意思,是不准备同你的同僚们,做同样的选择?”
“陛下,臣是那种陛下的俸禄之人,古言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本就是替陛下写文章之人,那么需要写什么,自然是听陛下的吩咐。”
宫子铭越是听着,脸上挂着得宛如画上去的笑容一点点收敛,当对方话音说完之后,他却是已经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问:“哦,有点意思。朕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年轻人鬓角此时略微见汉,“回陛下,臣叫张敛之。”
“张敛之。”宫子铭口中似乎在玩味着这个名字,下一秒转头向着徐德胜就说道:“名字记住了吗?”
“奴才记着的。”
“嗯,回头你去把他的资料整理一份给我,然后查一查他现在是什么品阶,给朕升一阶,然后通知设立个新的部门,就叫秘书部。”宫子铭说道这里略微停了停,他这回看向张敛之继续,“这个秘书部内,今后你说了算。秘书部秘书长,听起来不错。朕给你点时间,给朕把人数扩充一下——你应该明白朕指的是什么吧?”
稍微呆了呆的张敛之原本以为自己完蛋了,却不想是如此的峰回路转,茫然了两秒才飞快地回答:“是的,臣明白。”
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是如此。他总归是擅长揣测人心,又或者是明白如何讨人欢心。没有过多的官场经历,而张敛之就莫名的讨好了最高权利者。
“那么这件事情朕也不多说了,就直接交给你去做。明天交一份相对应的计划书给朕看看,没有问题吧?”
“臣遵旨!”
叩首接旨,就说明了张敛之此时的全部态度。
感觉着今天又解决了一个大事件的宫子铭也不准备让面前这些人退下——反正他们自己会安排的,他多什么心。
“那就这样。”
丢下这么一句话,宫子铭绕开了面前还跪着的另外一群内史省的文官们,启步走出了文华殿。
留下那么几个人,继续自己面对面算了。
“……”
……
一走出去,就又是冷的宫子铭一哆嗦。抬头看了看天色,总觉得这几日天色不如之前那么办铅灰色的那般阴沉沉,偶尔出个太阳,却显得越发冷了。
他小幅度的哆嗦了一下,前进的步伐越发加快了几分,却不忘对着身边的黎朔归说道:“刚刚那个张敛之的话你听到了?”
“……属下听到了。”
原本想要装死的黎朔归被宫子铭明显等待回答的态度迫得不得不应声,而仔细回想过刚刚那人的所言所语,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听到之后呢,感受呢?”
“……油嘴滑舌。”
黎朔归总结的倒是一本正经,引得宫子铭略微停了停好笑的看着他。
这两人走在一堆,而徐德胜以及另外随行伺候的宫人们都在距离两人十步开外的位置,这是这些日子里他们都已经默认学会的规矩。
这个时候宫子铭说话的音量,并不会被后面黎朔归之外的人听到。
今日的目的地是御花园,听说御花园中按照四个季节划分了四个园子,现在去冬园看看,正式景色不错的时候。
这几天坐的久了,宫子铭难得一次选择了自己步行。
他稍微停了一会,之后直白的说道:“既然听到了,就学学,懂吗?”
宫子铭觉得自己尽管说,对方听不听也无所谓,他不过是想要看看黎朔归为难的表情罢了。
那一边因为皇帝停下,为了保持距离,带着一堆人也一同停下的徐德胜略微倾身听过身旁小太监的禀报,远远地喊了一声:“陛下。”
这一下宫子铭没有继续前行,而是转过身去看着徐德胜快步走过来,“何事?”
“摄政王及内阁各位大人求见。”
——好吧,这还有一个会议没有开完不是。
“人都在哪呢?”
“尚书房。”
“这是要朕去见他们的意思?”
“……”徐德胜不敢接话。
宫子铭干脆的吩咐,“跟他们说朕在冬园,叫他们过来。”
“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