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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章八十六 深渊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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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丹市的七月总是雨季,淅淅沥沥的小雨冲刷着这个小城市,空气中呢喃着腥臭的泥土味,花瓣飘落在地,随后被路人踩碎,留下一个脏兮兮的黑色脚印。

  在秦渊的印象中,每年的七月都是一个令他默哀的季节,这个季节,会死太多人。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路人所畏惧,害怕的不祥之人呢?似乎……很小的时候吧?得追溯到四岁那年的一次重感冒。

  发高烧四十一度的秦渊昏迷了一天一夜,医生都以为他快没救的时候,秦渊却奇迹般的醒来了,他睁开眼睛,入眼是医院白花花的天花板,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声不绝入耳似是在安慰他幼小的心灵。

  “醒了,可算是醒了!”

  青年女子一脸憔悴,看到秦渊苏醒,苍白的脸终于是露出释然的微笑。

  “你可吓死我了!”

  年仅四岁的秦渊呆呆地看着自己母亲,她旁边还站着一名穿着很普通,也是一脸焦虑的青年男子。

  “渊儿,你怎么啦?还是不舒服?怎么不说话呀?”青年男子见他一直不开口,刚刚舒缓的眉头又是皱了起来。

  “医生,您看他,他怎么了?”女子有些惊恐,连忙问旁边站着的身穿白大褂的医生,那医生也是疑惑起来,道:“奇怪,方才检查的时候,您孩子的嗓子似乎没有异样,不应该说不出话才对。”

  秦渊愣愣地看着周围的几个大人,良久,他突然悠悠地开口:“妈妈。”

  “爸爸的脸上,怎么黑糊糊的……”

  众人皆是一惊,青年男子更是慌了起来,“渊儿,你说什么?爸爸脸上怎么了?”

  “渊儿,你爸爸脸上哪儿有黑糊糊的东西呀?你是不是眼睛花了?”

  秦渊也不回答,他觉得好想睡觉,好想睡觉,便缓缓闭上了眼睛,然而在他快要闭上的一瞬间,女子惊恐地发现,他的眼睛,闪过一道黑光。

  那道纯粹的黑光,令女子心惊肉跳,但下一刻她揉了揉眼睛,秦渊已经安静地入睡了。

  错觉吗?

  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秦渊回家后,也再没有提过看到父亲脸黑糊糊的事,久而久之,女子也淡忘了那黑光的事,然而在半个月后,意外横生——

  秦渊的父亲,出车祸,去世了。

  这则消息,令女子觉得头晕目眩,天崩地裂。

  丈夫去世了,意味着这个本就不富裕家,需要她一人承担,那几天,种种负面情绪充斥着她的大脑,甚至想到了死。

  直到秦渊安慰自己时,女子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

  对,儿子,这是他们的骨肉,她怎能离他而去?丈夫去了,自己更应该坚强起来,用母爱将他缺失的父爱弥补回去。

  葬礼上,女子紧紧地抱着秦渊,周围的亲朋好友纷纷前来安慰,其中一名女子道:“人死不能复生,嫂子,你要看开些。”

  秦渊抬头,看向那名女子,忽然轻声道:“妈妈,为什么她的脸,黑糊糊的?”

  女子震惊,连忙看向自己弟妹,却是正常的脸,什么也没有。

  她慌忙辩护道:“哪里,你看错了吧!”又转身安慰:“弟妹,小孩子的话,别当真。”

  “没事没事,嫂子,或许这事儿对渊儿打击太大,过些日子就好了。”她尴尬地笑着,走到一边,而至始至终,秦渊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直到那女子要离开时,秦渊淡淡地说了句:“她,快死了。”

  身旁的母亲没有听清,问他,他也没说。

  七天后,那女子,果真死了。

  下楼梯时失足,十几阶的台阶滚下,一头撞到栏杆下方的拐角,送医院时,已是奄奄一息。

  秦渊的母亲终于害怕起来,她抱紧自己的儿子,但秦渊的脸上却是一片漠然,毫无表情。

  尤其是,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没有半点神采,就如同……来自地狱。

  秦渊走在回家的路上,母亲死死地攥着他的手,生怕他下一刻就离她而去。

  “妈妈,我看到小金他脸上也是黑的。”

  母亲的心里一颤。

  “哪有,哪有黑糊糊的,妈妈没看见……”

  “他快死了,对吧?”秦渊语气森冷,没有半点情感。

  母亲更是颤抖不止,“你别乱说,小孩子家家的,整天说不吉利的话!”

  “你不用骗我,妈妈。”

  秦渊抬起头,注视着自己母亲,而后者终于是彻底露出了惊骇的目光。

  他的眼睛,完全被黑色笼罩,如黑雾般的沉沉死气充斥了整个瞳孔。

  “我能够看到他们的死期。”

  这种诡异无比的话,竟然从一个小孩子嘴里说出,任谁都会觉得害怕,但,他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啊!难道要自己弃他而去吗?

  女子怕了,那是一种出于本能对死亡的恐惧,自己的儿子,如同代表着死亡。

  “我们搬家,搬家,搬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

  “还有,渊儿!”

  “以后,无论是谁,无论你看到任何人脸上有黑雾,都不要说出来!明白了吗?!”

  秦渊看着自己妈妈几乎疯狂的脸,淡淡地点头,“明白了,妈妈。”秦渊看着自己妈妈几乎疯狂的脸,淡淡地点头,“明白了,妈妈。”

  之后,女子带着秦渊搬到了枫丹市的郊区,供他上了所不入流的小学,之后升到初中,秦渊,也在没有说过黑雾之类的词语,但他的眼睛,仍是时不时露出诡异的黑色。

  秦渊渐渐长大,也明白他与别人不同。

  他拥有看到死亡的眼睛,也拥有超越天才的头脑,这一切,也让他有了孤傲的性格,除了母亲,他憎恶所有……凡人。

  芸芸众生,都是尘埃。

  我可以看到你们的死亡,也可以感悟所有,与地狱和恶魔有关的事物。

  我与你们不同,我是,高贵的。

  因此,秦渊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班级里的人也因此孤立他,甚至欺负他,但秦渊对此毫不在意。

  几个凡人,我要你们死,你们,绝对活不了。

  因为我的眼睛,代表着死亡。

  我的眼睛,注视着深渊。

  一如我的名字。

  深渊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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