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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斯艾尔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比之前要好了不少。
虽然身体还是不能动弹,但至少没有那种粉身碎骨的痛苦了。
而且他觉得自己现在不能动大概并不是因为受伤的原因。
虽然看不到,但是安斯艾尔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全身都被束缚了,连脸上都被应该是布料的织物包裹起来,只留下口鼻供他呼吸。
大概是有谁给他治疗过了吧。
原本朦朦胧胧像是隔着一层纱的视野现在也恢复了清晰,入目的是一片白色的房顶,因为过于洁白,上面一些斑驳的痕迹就变得格外刺眼。
包成木乃伊的头艰难的转动了一下,漂亮的祖母绿眼睛终于看清楚了自己身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很狭小的空间,入目的是大片的白,他躺着的这张不大的床就几乎占去了所有的空间,床的左边是和天花板一样的白色墙壁,两者之间自由一条仅容一个人进出的狭小过道,床尾和另一侧则以“l”的形状挂着巨大的帘子,把整个空间都密封了起来,这帘之和他身上的被子也同样是纯白色的。
床边靠近帘子的一侧有一个衣架一样的铁架子,上面挂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透明密封袋子,空了大半的袋子里装着不知用途的透明液体,这些液体正顺着下方的一条细长透明的管子流下来,滴到管子上端一个略大的椭圆形空间里堆积起来,之后在一个方形物体的调节下,以一种缓慢而稳定的速度继续顺着细长的管子往下流。
而管子的另一头似乎就连在他的手背上。
艰难的抬起了手他果然看到缠满白色纱布的手被上有一根被固定的管子,而管子上还有一根细针,正扎进他的手背,里面的液体就顺着针头流进了他的身体里。
看到针头的时候安斯艾尔第一反应就是想把它拔掉,但考虑到自己应该昏迷了不短的时间——身体一阵发软,胃部也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而默默抗议——而他身上缠着的纱布说明他是是得到了救治,身体也确实比之前感觉轻松了,所以他判定这些液体应该是无害且对他有益的。
既然如此,安斯艾尔在又看了一眼让他不太舒服的针头后,默默决定无视它。
没办法,作为一个各科全能型的魔法师,哦,他们这种全能型人才一般会被称作巫师——作为一个魔法侧大部分学科都有所涉猎的全能型巫师,安斯艾尔的炼金学和魔药学也是很出众的,而在这两种学科中,会用到针头的的地方,一般都是抽血。
巫师的血液可是很宝贵的,尤其是他这种半神的血液,比不上真的神明那也是和普通的龙族一样珍贵的魔法材料。
不过用针头输入液体进行治疗的手段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而且那种明显是人造物的管子和袋子看起来也很新奇。
不知道这里的治疗师能不能卖几套给他,总觉得做研究的时候能派上不少用处。
刚刚还在思考自身安危的安斯艾尔很快就沉浸到“新材料新工具的各种用途一二三等等猜想”中去了,完全忘记了更加重要的安全问题。
好在现实也没给他沉迷研究的时间,当输液袋中的药液快要滴完的时候,白色的帘子被刷的一下拉开,一个穿着白色袍子的人出现在帘子后,惊醒了思考中的安斯艾尔。
祖母绿的眼睛和来人对上。
大概是没想到他已经清醒了,看到安斯艾尔睁着眼睛看她的时候,这个小镇中唯一的护士呆了一下后才回过神来,转头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医生,病人醒了!”
依然是没听过的语言,但这并不妨碍安斯艾尔听到随着她的喊叫而出现的脚步声。
另一个同样穿着白袍子,有些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那人的身后。
纯血的洛特斯卡人是很容易辨别的,他们大部分都是身体高大,五官深邃,头发眼睛和肤色都很浅,像他的父亲,就是一个有着一头浅棕色头发,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大个子,不过父亲常年练武又经常出门游历,一身皮早就晒成古铜色了。
而安斯艾尔作为一个魔法师,又是个混血,他的外貌特征更多的是遗传了母亲这边(凡人的基因最终没有战胜神族的基因),他的五官虽然也能看出父亲的影子,但更加柔和,年纪更小的时候,只要他不说,其他人甚至很难从外表上判断他的性别。
好在成年以后安斯艾尔就脱离了那种雌雄莫辩的阶段,剪了一头短发的他更因为过了变声期,虽然声音依旧带着少年人的特点比一般成年男性更加清脆一些,但还是能听出是男声了。
而眼前这两个陌生人,只看一眼就能知道他们绝对不是洛特斯卡人。
与洛特斯卡人相比可以称得上是娇小的个头,五官也略显寡淡,发色和肤色都要深的多,其中那个女人虽然有一头金棕色的长发,但一看就知道是染的,贴近头皮的地方是和中年男子一样的黑色。
安斯艾尔所知道的那些国家里,并没有哪一个是拥有这样特征的,所以他也没办法从这两人的样子判断出自己到底掉到哪个国家了。
而且他们的打扮也很奇怪,不管是外面那件简单的白色袍子,还是从两人敞开的袍子下露出的奇怪装束,都是安斯艾尔从来没见过的样式——后来他才知道这样的衣服是衬衫长裤和高腰及膝连衣裙。
而从拉开的帘子里,安斯艾尔看到了更多的他没有见过的奇怪东西,只是这个时候他还没机会弄明白它们都是些什么。
护士叫来了医生,医生过来见到病人确实是睁开了眼睛,而且神色清明,显然已经恢复意识,连忙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当他拿着听诊器给安斯艾尔检查的时候,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没有感觉到恶意的安斯艾尔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乖乖的任医生把听诊器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也穿着一件宽大的蓝白条衣服,而原本穿着的魔法师长则不知所踪。
医生在初步检查确定他没什么大毛病后,又开口询问安斯艾尔的感觉。
“有哪里难受的吗?头晕不晕?”
但安斯艾尔听不懂,只能睁着一双大大的绿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安斯艾尔被送到小镇上这个唯一的小医院已经有三天了,医生至今还记得他被送来时的样子,全身上下每一块好肉,连脸上都是一道道血痕,根本看不清楚样子,他和护士整整清理了三个小时才把他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清洗干净并上药包扎,心软的护士甚至包扎的双眼发红,一直念叨着有谁会这么狠心对一个孩子下这种狠手。
虽然安斯艾尔当时伤的连脸都不可能看了,但他们还是能看出来他的年纪并不大,有没有成年都是个未知。
而且常年为小镇上的居民治疗的医生很清楚那些伤痕是空间系的异能留下的,伤口上明显有空间能量残留的痕迹,幸运的是残留的能量并不多,在让安斯艾尔昏迷了三天以后,这些能量在昨天他们为病人换药时,就已经完全消失了。
而这点也让医生确定这个小病人应该也是个变异者,如果是个普通人,这些残留能量可不会那么容易消散掉。
想来也不可能是普通人,不然他一个少年,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心里感慨着,等了半天包成木乃伊的病人并没有回答他,医生瞄了一眼他那头和眼睛一起露在外面的金发,转头看向护士:“小茹,你会说外国那边的鸟语不?”
在这个封闭的小镇里当了那么多年的大夫,医生表示他学的鸟语早就全部丢回给自己的鸟语老师了。
“还行吧。”
“那你帮我翻译翻译。”
护士孔茹有点紧张。
她是护士学校毕业的,专业课程成绩不错,英语虽然也过了级,但面对一个正宗的外国人,让她开口还真有些紧张。
她把刚刚医生的话重复了一遍,病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孔茹心里一片苦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