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所有人都想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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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全程看戏的时沐泽旁边搭上了他的肩膀,弯起的眼里满是笑意。
时沐泽侧头看了一眼倒也没推开乔。
乔歪了歪脑袋,看着等得尤为心急的众人接着道:“出乎律师的意料,我们的夫人竟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蠢——夫人对遗产的数额产生了怀疑。她虽然没有料到背后是自己的情人在觊觎谋划,但她怀疑到了女仆身上。
“女仆被夫人扣在庄园内无法离职,侦探们的到来更是让她心惊胆战,最让她感觉不妙的是——她发现律师出卖了她。”
乔松开搭在时沐泽肩上的手,一个旋转重新回到了人群中央。
他的目光徘徊于女仆和律师身上,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长,“然后全剧就此进入了高潮。”
“侦探们的到来似乎并没有给这座庄园带来什么变化,晚餐一如既往的开始。然而让夫人堵心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出场,为了平缓即将崩溃的情绪,她没有吃完晚餐就回了房间。
“当天晚上的天气不好,电闪雷鸣让别墅内的气氛显得沉重的同时也将大家的脚步限制在了屋内。但这也恰恰方便了某些人避人耳目地商谈事情……我们的女仆将律师拉到了花园的长廊中——那里是他们日常偷情的地方,隐蔽、便于观察周边情况还能完美挡雨。
“当然,女仆这会儿找律师可不是为了偷情的,她有着重要的事情要质问。”
乔笑了笑,然后捏着嗓子开始了忙忙碌碌的一人分饰二角。
“你是不是出卖了我?”尖利的嗓音代表着女仆。
“你瞎说什么呢?”粗犷的嗓音则代表着律师。
“你别想瞒过我,你为什么提前告诉夫人遗嘱的内容?”
“……早告诉晚告诉有什么区别,反正她早晚都要知道的,只不过是提前了一点而已。”
“对你来说是没区别!反正她没怀疑你,你总是可以脱身的,但是对我来说有!!!你是不是看遗产到手准备把我撇开了?告诉你,你休想!”
乔的配音相当出色,质问、推却、竭嘶底里地争吵,一切的情绪都表达的淋漓尽致,配上他脸上夸张的表情更是给人一种喜剧般的视觉感官。
时沐泽忍不住微微扬了扬唇角。
看到时沐泽脸上的笑意,乔一下子更来劲了。
“曾经耳鬓厮磨的一对情人在长廊内吵得不可开交,”乔提高了声调,“然而!他们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就在他们的背后,夫人正咬着牙关听着这一切……
“夫人自然不是去暴雨中观景的,事实上女仆和律师的身影刚刚出现在长廊中就被卧室中的夫人意外发现了。律师为什么会和女仆在一起?诧异于这个问题的夫人下楼偷偷溜进了长廊背后的凉亭里,然后听到了这场狗咬狗的剧烈争执。
“夫人肝胆俱裂。事实的冲击让她一时茫然无措,她下意识的想去找妹妹商量,惊慌离开的时候却不幸被律师瞥到了身影。”
“嘶——”
听到紧张关头,房间内医生倒抽了一口凉气。
乔转头对他笑了笑,随后接着讲了下去。
“这可怎么办?”乔模拟着律师在房内不安地踱着步,“夫人在感情上确实很蠢,但她也不是能轻易被左右的人,等她反应过来必然会有应对措施!到时候钱财、名誉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还会有牢狱之灾。”
“该怎么办?”乔满脸的焦急瞬间一收,他眨了眨眼,唇角眉梢变得满是邪气,“该怎么办?当然是杀人灭口。”
“女仆和律师为了自己的未来再一次成为了同谋。女仆的身份让她可以在别墅内随意走动,去哪里都不会引人怀疑,她推着餐车,假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若无其事的给夫人送上例行的热巧克力。而实际上,律师正藏身于餐车之中。
“女仆和律师本打算趁女主人不备,合力制服她。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当他们来到夫人房间的时候,夫人竟然不再卧室里?时机难得,律师顺势躲藏进了衣柜中。”
乔一边说着一边又从口袋里掏出了烟斗,也没点燃,就光叼着,一晃一晃显得他痞里痞气的。
“夫人当然不会在卧室里,她来了这个房间找爱蜜儿。夫人本想将所有事情都全盘托出,但当她真的见到自己妹妹时,羞耻心和强烈的自尊心又让她止住了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了。
“之后的夫人无处可去,她独自坐在客厅中为自己错付的爱情和信任哭泣了好一会儿。”
说到这里,乔顿了顿不满地侧头看向了管家,“管家先生,如果下次还有机会,这种受害人死亡前行踪的情报请务必早点告知侦探。”
“很抱歉,”老管家微微弯腰鞠躬道,“但我答应了夫人,会将她独自哭泣的事情尽可能的保密。更何况……这并没有妨碍到你们破案,不是吗?”
乔抽了抽嘴角。夫人离开爱蜜儿房间后独自坐着哭确实是条没多大用的线索,但是被隐瞒情报的感觉仍然让人很不爽。
只不过老管家这种行为模式有着自有准则的人是很难被其他人劝服的,乔只能无视他继续往下讲。
“耗费了将近一个小时,夫人才收拾好情绪返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她一进门就见到了房内的女仆。夫人既是厌恶又是无措,自身的骄傲却也让她无法展露出一丝的弱势,于是她挥手让女仆赶紧离开。
“女仆巴不得早点离开,但在离开之前她还非常贴心的提醒夫人——浴袍已经准备在了浴室中。这是为了防止夫人打开衣柜。之后,女仆顺势离开房间前往厨房,和值班的管家在一起相处了一整个晚上,给自己制造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而夫人那边,女仆离开的同时医生却紧跟着走进了房间里。他恳求夫人让他继续为庄园服务,为了能留在贵族的交际圈内,医生宁愿降薪也想留下。”
乔向着律师歪了歪脑袋,“还记得这个吗?你向我们表达对医生的怀疑时,曾经把这句话作为医生可能犯案的动机——这消息恐怕就是你藏身于衣柜时听到的吧?毕竟医生可没有对外宣讲过他所哀求的内容。”
律师沉着脸没吱声。
乔笑了笑,并不在意他回不回答。
“满腹心事的女主人当然没有耐心听医生讲话,叨叨叨个不停的医生让她烦躁地想煮个热巧克转移注意力,但心烦意乱的她不小心摔碎了杯子,之后夫人为了找新的杯子而撩起了餐车桌布,也因此让医生看清楚了餐车底下没有人——但这同时也证明了餐车底下曾经有过人。
“夫人明明已经掀开桌布找新杯子了,但是她的整个卧室内却没有第二只杯子存在的迹象,锅里的热巧克力也完全没有倾倒过的痕迹,这说明夫人没能在餐车底下找到备用的杯子……那么,为什么往常放在那里的备用杯子不见了?”
乔磕了磕烟斗,撩起眼皮看着律师道:“因为底下原先藏着你,没有空间再放置易碎的杯子。”
“医生向夫人提出的央求没有得到结果,反而因为喋喋不休彻底惹恼夫人,被赶出了房间。医生只好丧气地回了房间,而洗漱过后的夫人估计也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
“但临近半夜,一整天都被家人、情人轮番对付的夫人最终还是身心俱疲地睡着了,”乔盯着律师,声音沉了沉,“而你等待时机成熟,悄悄从衣柜里出来,毫不犹豫地夺走了她的性命,又悄悄地返回了房间。”
“然后第二天一早,女仆打开房门,假装刚刚发现夫人死亡,惊叫着吵醒每一个人,慌慌张张地去报警……最后还做了个‘门确实上锁了’的假证,给我们制造了一个‘密室’,”乔扯着嘴角敷衍地拍了拍手,“演技出众,值得鼓掌。”
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都已经梳理完全,除了时沐泽和两个凶手外,屋内的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得知完整的真相,一时之间都处在消化期间没能出声,整个房间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我说的这个故事怎么样?”乔看向了律师。
“……证据呢?”律师满脸狰狞,“难道就靠女仆那浪□□人的一面之词?还是靠你们那些所谓的推理假设?”
乔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话之前先动动脑子,你刀还明晃晃地拿在手里呢。”
律师却是冷哼一声,“一码归一码,这事和夫人的事情无关,我拿刀只是因为看不爽爱蜜儿而已,最多只是杀人未遂。”
“哇——不愧是律师,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乔忍不住赞叹道。但他一边说着,一边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袋子,袋子里面装的赫然就是一条长长的带子。
“眼熟吗?”乔笑道,“你的皮包背带,藏在你包里。”
律师的皮革公文包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手拎包,大小正好可以放入各种文件,非常适合律师这个职业实用。
但是,这种手拎包也不仅仅是手拎包,为了给顾客多种选择,这种包还同时配备着一条长长的背带,能在不方便的时候直接将手拎包改成挎包。
这条背带使用了背包的同一种皮革,韧性优良,即使被狠狠勒过皮面上也仍然没有什么褶皱。
“我们已经将带子和夫人脖子上的伤口进行过了对比,痕迹一致,相信仔细查验的话这根带子上还能找到夫人的血迹。”
一直沉默旁观着的时沐泽突然开了口,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从身旁拿过了一份文件对着仍想做垂死挣扎的律师晃了晃。
“你和女仆谋夺遗产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无法完成……你们不仅小瞧了夫人还小瞧了伯爵,伯爵并不蠢,他没有那么信任你。财产清单老管家那也有一份。”
老管家向着律师微微鞠躬示意,直起腰来却又是一声长叹。
伯爵无论留下多少财产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夫人因故早亡,剩下的财产在少爷小姐手中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这个家终究是要支离破碎了。
老管家还能有闲心考虑以后,已经没有了以后的律师却狗急跳了墙,他咬了咬牙,在一片尖叫声中箭步而上,扯过床上的爱蜜儿就横刀架在了她脖子上。
小姐和被劫持的爱蜜儿发出的超高分贝叫喊声惊得众人耳膜刺痛,少爷还被律师那副凶狠的样子吓得不自觉地退后了半步。
少爷忘了松开手里的牵掣,由他负责押送的女仆直接被他扯得一个趔趄。
而另一边的医生则看到律师劫持爱蜜儿就下意识地想要向前冲,不过他的前进道路却被时沐泽一个侧身死死挡住了。
医生急得直冒汗,那头的律师也陷入了癫狂。
“好故事,”律师面目扭曲,满身的戾气比地府的恶鬼还要恶鬼,他手中的刀死死压在爱蜜儿的脖颈处,“好故事,但有一个地方错了!聪明的侦探们你们要不要试试重新推理一遍?答对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放掉手中这个小可怜……”
“你没有看见在凉亭偷听的夫人。”律师话还没说完,时沐泽就一脸平静地打断了他。
站在房间中央的乔皱着眉仔细回想了一遍推理过程,却始终想不到时沐泽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如果律师没有看到偷听的夫人,他为什么要杀夫人?
时沐泽看了看乔,“如果律师他看到了在凉亭内偷听的夫人,那我们就不会有机会发现那张手帕了。”
乔一下睁大了眼。
对!
以律师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不去探查夫人偷听的地方?他不止会前去探查,还会将他们三人前往该处的所有痕迹全部抹掉,装作从未走出过别墅才对。
那为什么要杀夫人……
“因为他和女仆争执的时候一抬头看见了夫人的窗口,窗口处有着一团黑影。”
“黑影?”
“夫人窗边的衣帽架,他做贼心虚错把它错认成了夫人,”时沐泽淡淡开口道,“恐怕他也是直到刚刚才知道,他们吐露自己那肮脏计划的时候,夫人只和他们一墙之隔。”
律师猖狂大笑起来。
阴差阳错,真的是阴差阳错。
这种结果远比真的因为暴露行踪而被灭口要让人难以接受的多,这样的死亡原因真的太冤了,连对于母亲的去世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伤感情绪的少爷小姐都忍不住喃喃出了声。
“你怎么能这么对妈妈……”
“闭嘴!”律师冷声喝道,“你们嚷什么?都不是好东西装什么相!放我离开,否则我带着她一起死。”
律师一边说着一边将爱蜜儿脖子上的刀压得更深了,娇嫩的皮肤轻而易举地被划破,殷红的鲜血直接从爱蜜儿的脖子上流了下去。
“啊——”
见到这一幕小姐放生尖叫又戛然而止,下一秒她已经软倒在地上。
少爷直接拉扯着女仆的身体挡在了自己面前,嘴里却仍然冲着侦探们叫嚷道:“不能让他逃走!他要为我妈妈偿命!”嗯……一片孝心非常让人感动。
只有医生急得直跳脚,一边要看顾软绵绵地倒在地上的小姐,一边还要注意被劫持的爱蜜儿的情况。
“刀!刀!刀!不能再压了!划破血管大出血会死的!”医生瞥见律师毫不手软地往下按刀柄,一时之间也顾不上小姐了,肥胖的身躯一下窜得老高,惊惧之下喊出的话语都破了音,“就算我们让你走你也逃不了多远呐,何必一错再错呢?”
“错?”律师冷笑道,“我有哪里错了吗?凭什么伯爵那个渣滓能当权贵?凭什么你身后那俩垃圾什么都不做却轻而易举就能继承巨额财产?我几十年如一日的学习奋斗,到头来都比不上一个生得好?凭什么?”
“……可他们就是生得好啊,”医生抹了抹满头的汗,“起码你是个平民还能有学习机会,还能当律师,要是生成农奴你这辈子都别想上学……”
“闭嘴!”律师吼道。
医生被律师的吼声震得一顿,但他喘了口气,最后仍是忍不住将剩下的话说出了口。
“……无论如何,你杀夫人总是错的。夫人并没有哪里对不起你……”
“呵,”律师张狂笑道,“那个荡/妇——”
“砰!”
律师的话再没能说出口,他额头猛地一下剧痛,眼前一黑,随即手臂上就被一记猛击,强烈的麻木感让他手中的刀子“哐当”落地,还不待他反应过来,紧接着,身下传来的断子绝孙式疼痛就直接让他蜷缩在地上团成了虾米。
刚刚还被劫持着的爱蜜儿现在却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眼中神情难辨。
爱蜜儿脚尖一挑,伸手稳稳地接住了刀子,她蹲下身用刀背拍了拍律师的脸。
律师疼得脸色惨白,满头虚汗,但即使是这样,当他的皮肤触碰到锋利的刀尖时他仍然惊恐交加地挪蹭着向后退了退。
“荡/妇?”爱蜜儿的大红唇挑起了嘲讽的弧度,下一秒,刀尖狠狠地向他插下。
“啊——”
刚刚清醒过来的小姐尖叫声像是要掀破屋顶,律师瞳孔紧缩,眼神巨颤,几乎就要厥过去。
然而,刀子却擦着他的鼻尖,削铁如泥一般直接刺入地上坚硬的大理石内,整把刀子只剩下刀柄和小半个刀身立在众人视线中。
菟丝草变身霸王花的刺激体验把律师吓得够呛,他眼球直翻却怎么都晕不过去,于是只能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垃圾。”
爱蜜儿冷哼一声站起了身,再也不愿意施舍任何表情给地上那滩烂泥。
室内雅雀无声。
爱蜜儿回头看了看众人突然眉眼弯弯笑了起来,“哎呀,警察来了。”
透过房间的窗户确实能看到两三辆成列的马车所带来的灯火,姗姗来迟的警察终于赶在事件的末尾登了场。
室内的寂静被爱蜜儿的说话声音打破,被她生猛表现惊吓得够呛的众人终于找到理由逃离这里。
少爷第一个逃窜出去,连声叫嚷着“警察先生、警察先生”,连之前押送着的女仆都顾不上了。有了他的开头,腿软得站不起来的小姐也好像有了无穷的力量,一扯裙摆就跟着飞奔而下。
医生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只能一手拖着律师,一手押送着女仆也往楼下去,最后剩下的管家则向爱蜜儿和侦探们行了个礼,然后迈着不急不慢地步伐走出房门,帮着医生运送凶手。
整个房间内无关人员都已经退场,时沐泽转头看向了爱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