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变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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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黑的背景,就两只发呆的螳螂。琉璃还想和艾莲娜聊天:“伊妲,你对电脑做了什么?”
伊妲双击了一只,它高嚷:“我是活力充沛的男生。”再点了另一只,又听到:“非礼勿视的女生领域。”螳螂女士从屏幕边缘抓出只木牌,立在脚边,静止。她再点,昆虫挥动手臂旋转,向转动生成的空白处输入登陆密码。黑屏。
点击向上翻页,出现了“库洛洛骗房”的帖子,跟帖热议:
网友甲:没这么缺德的人,谁啊。
网友乙:这家伙是流星街的人吗?
网友丙:没听过,太令人愤慨了。
网友丁: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网友戊:木有良知。
……
刷屏记录还在,光标定在帖子最后的标点,末页跟帖,还有用户在关注这个话题。琉璃正要动作,伊妲飞快地删掉了这个帖子。留言全部消失,又回到了两只呆螳螂的起始。黑长发的双击一只,它叫嚷:“密码错误,请重新输入!”女士那边仍进不去。翅膀无法再次插入字符。“登陆密码丢失,我可没改过,你呢?”
聊天的人表示不清楚。
“说好,弄好以后,你要学习没有图片显示的那种操作系统。”伊妲嘟嘴,“就那种难操作的系统免费,好看好用的得花钱。”
“那么难,我是真的努力去入门过了,根本看不懂。窟垆塔族的计算机书,厚得像块砖头,全是字,图很少。学会那些也需要时间,等几年过去了,我再上线,那些过去的朋友,也就不认识我了。”琉璃嘟哝,“人是会变的,生活中的应激事件,好事坏事都能影响他们对外在事物的看法和处理方式。就算我还是原来的我,他们也不再是原来的他们了。”
“琉璃你又说不思进取的话。你找个巴托其亚语言的不就好了,再者网译、自己软件翻译。总得把语言上的障碍克服掉。你平时工作时就不和那些外族人交流了吗?不能总叫别人窟垆塔族的人迁就你啊,他们是很聪明,可小朋友并不总说外语,也有人根本不大听外语。你和网友们都变了才好,聊点新话题。这回又该叫侠客到家里来玩了,他会有办法的,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
“侠客上次吃大亏,这次还愿意来帮忙?”琉璃不大相信,“来了我才是真的佩服他。”
“他不会烧火做饭,长期同速冻食品、方便面、干面包为伍。经常给他换口味,高兴,那人就什么事都忘记,什么忙都肯帮。”伊妲把侠客的习惯给抖出来了。
“他家里很干净整洁。”琉璃抬手,“上次还见过他收拾。我还以为他是家务能手。不常用的机械都罩得很好。”
伊妲:“你没掀开看吧,罩起的位置,好藏泡面和爱情文艺片。他家里人对他很好,也很严格。我经常看到侠客冲到影象店去抢限量版的爱情文艺片,一次买一堆。”
琉璃:“那些都可以直接在网络上看,为什么要买?”
伊妲:“他很早就有了经济能力,家里人不喜欢干涉他的爱好,担心他的身体就说几句。主要是冲着海报和附赠品,有收藏的嗜好。除此以外,他还对泡面里的贴纸和抽奖倍感兴趣,每次逛街都要去购买含有这种信息的泡面,怕家里人说,一次性购买好几箱子放在我家,等家里没人的时候,再拿回去收起来。我也爱干类似的事,买泡面是为了节约用钱。”
“侠客身边的人都不管他吗?关照一下不行?”
“这不是管就能往好的方向发展的简单事情。侠客不懂怎样和女生不发生矛盾地相处,特别到了晚上,认识的女生还好,不认识的人,问个路也会被大吼一顿,同时又顽强的大男子主义:女生做的事一件也不屑于做。”
“不能全怪他,被你上回一说,我也没脾气了。”琉璃起身,“过去发生的事情,是他内心深处的疤,这种负面情绪泛化到对陌生女人的交往中,已经控制得很好了。我没有碰到过像他那样的事情,如果放在他的立场上,也会很讨厌类似的情景,做出不好的事情。”
琉璃给男生剪过头发,她在观察过侠客的发质后,无法推翻伊妲的话。侠客的头发细密柔软,风吹飘在脸庞,柔弱得回不了原位。他的发色是天生的咖啡色,苦味色轻软的依靠在额前,说白了和伊耳迷略微弹性的健康发质不能比,离枯黄分叉不远了,都是泡面惹的祸。在心里替侠客伤心完了,不得不承认这唇红齿白的男孩子形象不太差。小男生闪烁的双眼碧绿眸子,泛清蓝色的眼角,还有点怕她。白肤略微泛红,迅速捣鼓起她们家的小低端。
伊妲和他说的话,每个词琉璃都懂,放一起她一句话都听不懂。这就是有深度的女人和有才华的男人的交流。这时的侠客才十几,虽然这么称呼有点显老,但也是个不错的小男子汉了。
修好的电脑开机联网,自动更新了桌面动画。琉璃试用两个系统都能正常上网,不能输入登陆系统的密码。伊妲清冷地说:“世上的肉鸡又多了我这台。”听到的人,略思考,又是顿好整,开机显示:“欢迎输入用户名”仍然没密码输入提示。伊妲眨眼,她摇晃鼠标。光标定到输入用户名几个字上,它们变成树枝。
侠客:“开机的密码和用户名为空。进入后修改的密码,在开机时输入就可以了,步骤还和传统的界面一样,取消了用户名的功能。开机和更改密码,都能改变密码字体的颜色,字号能切换大小。这个登陆界面本来还能继续简化……越简单越美丽。但是伊妲,我要看动画片了。说完扔下她去茶几,“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招待客人啊?”
“上面的冷食不能直接吃,零食我放在老位置了。”他是常客。伊妲她们女孩子被升级后的新画面迷住,叽喳地上网冲浪。
“你们别忘记了招待我填饱肚皮。我家可是冷锅冷灶,回去开伙太麻烦了。”说话并不直率,面对琉璃他还是放不开。
“别担心,必须照顾你,伊妲都交待过了,侠客是客人。”
“准是说我怎样大胃口,又懒散又不学做饭,整天游手好闲!对不对啊?”
琉璃:“她说你学习很用功,没时间认真吃饭,是个超级大忙人。也很绅士,经常帮女孩子的忙,从不计较最后的结果。”
轮到伊妲偷笑:“什么烂话到你嘴里都变形了。我是不会说得这么美就是了。你再说,侠客要骄傲。”
“他什么时候不骄傲?”琉璃翻他的口袋,“那就不是侠客了。”
“你找什么啊?这样对待客人多不礼貌。”伊妲训她。
“手机啊,我看见他被抢的手机挺漂亮的,就想看下这次又是什么款式的。”
“找我做手机美容很贵,你别弄坏了。”他掏出递给琉璃看。
“换颜色了!绿色的恶魔尾巴和头套,和丢的那只很像啊,你只爱这款吗?真有闲钱,这可不是个好习惯。”琉璃试着拆卸翅膀,“材料不错,有韧性,是你自己做的外壳?”
冷淡的侠客不理会她,全身心沉浸在动画片里。
“他以后有个女朋友怎么办哦。”琉璃拆开了头部,挖出手机原样。
“两个人情投意和,就速配了。互相照顾、嘘寒问暖。琉璃你和他年龄差得也不多,爱好不同。其实我觉得侠客比琉璃的嗜好少,你都不必为他操心。人是会以类聚的高级智能生物,哪天出现个大美人,又正好和他谈得来,这事不就成了。就你会把普通的事情沮丧到难以处理。侠客的眼光可是很高的,他不可能一辈子单身。”
“这些话完全就是在敷衍我吧。”这边玩够小游戏,翻看他的联系人了,“小女生、姐姐、妹妹、红颜知己……让我看下有没有女性化的名字,伊妲有没有撒谎。”
“当然有女生,加进去了好多叔叔阿姨的亲戚朋友。伊妲不喜欢撒谎,不到万不得已,或者碰到让她讨厌的人,不会用谎言搪塞。”侠客无意识地滑过沙发靠背。
“从小一块儿玩的人就是好,我说不过你们互相帮腔。耶?这几个眼和平常的款不一样咧。看上去是防水的货。好想实验下。”琉璃还故意在桌子上泡上原味的可可,嫌不够甜,加方糖,倒水频繁外溅手机,“都没听过我们前面的谈话就直说了。”
“我改变主意了,才不要留下来吃晚饭。”侠客抓起琉璃手中的机器和被拆散的外壳,“你们自便。”
“侠客,你等等,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琉璃没想到他会生气。食品袋上写着松脆可口,开袋一看是松脆可是是榨菜,下饭还得多加菜。不能全靠它,手边又没有别的菜式时。急就是这样的。
“琉璃你又更了解了他。我没骗你吧。”伊妲没有恶语相向的责怪她。琉璃真想要欺负侠客大可以直接搞物理破坏,她没有虐待机身,原物拆卸,劳烦他侠客自己去装,已经够他的本了。
琉璃:“我只是想安慰他而已。”
“你刚才说的是沉重的打击,丢了又置,他得有阵时间难过了。”伊妲端起杯子,吹散热气,也不上去追侠客。
更小的女生不想说多余的话,诞生了尽绵薄之力,也要帮助侠客的想法。不想侠客因为自己的存在心里烦。在许多事上,她和他同样难以处理。对侠客的应对,是用心的,他的反应却决绝。这让她产生自己被疏远的感觉。羡慕伊妲、玛奇她们和他站在同一个圈子里。他们能主导事件的进程,不像她是被事件主导。匆忙的拒绝,是他常用的避开悲伤的手段。逃避解决困难和经验浅薄就没有积累的必要的观点一样,都是不切实际的想象。她隐约地把男孩子同暗色的十字架的笑颜重叠。爱的恨的杂糅温和的感情,抽出一块,就能崩塌。她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有中枢神经系统。全身上下静止,感情时刻滴尽,最终被扔进黑暗的深渊。她认为焦虑来得慢,适应后就不会明白太多的不适。可是想到侠客和库洛洛碰面的时候,那阴影下微暗,接近褐色的瞳孔,不愿意再眺望。半仰起头,他们这种横冲直撞的液体,琉璃小姐才不在乎。它们被鼻腔吸引,顺着舌头翻滚苦味。很快,草纸就被拉得乱套,叫嚣着滚动。鼻音低沉,声音呼呼,液体呛进气管还吞进两口气,喉咙痛了。把头埋低,仿佛整个人要把灵魂倒出身躯。
“琉璃,伊妲!”生怕楼上的人没听见,楼底下的人还多叫了几声,窗外传来的叫声止住她的手。
“今天我家是真的没人做饭,过来玩吧!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下厨啊?”
“菜多吗?”伊妲慢趴在窗台上,问。
“差不多吧,你们要是不放心,再拉几个人也行,但是男生来要就要自带食材,他们能吃,我那不够。”
伊妲还是有点芥蒂:“谁说的要女生们自便啊?”她侧身看琉璃的姿态,温柔的人也要发火了。
“竟然为了一句两句气话斗气。伊妲你不是这类人吧,琉璃呢?是不是她把你带坏了?”
琉璃不饶他,擦干净脸孔,压在伊妲匍下的肩头:“好啊!关键时刻居然把我搬出来说事,就她是完美的人,我就成缺点聚合体了。”
“高楼吵架,两位想锻炼我的肺活量?”侠客单手叉腰,“那我只好跟美味的晚餐泪别了,还以为能摆脱几天面条……”
逗弄的话,她们会跟侠客拉锯战样的争,才是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