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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小东西倒是精神。”
突然冒头的毛茸茸果然引起了黑袍人注意,对方发出一连串嘶哑笑声,站定在幼崽窝前。
池浅瞬间怔愣,一时想起刚才自己的手欠,一时又想到未来已经变成灰烬的毛茸茸,过去与现实交织,竟分不清到底何为因,何为果。
若是刚才不去撩拨那只崽子,它未必会在此刻探出头来,未必会引起黑袍人注意,那么未来也或许会有所改变。
池浅感到一阵恍惚的晕眩,黑袍人动作很快,没有半点撩拨之心,也不曾对稚嫩的生命有任何敬畏或者软化,直接便将手伸了过去,张成爪状扣在毛茸茸头部。
唐冽遮住池浅的眼睛,用手臂掩捂双耳,不让他听,也不让他再看下去。
池浅捏紧拳头,被黑暗吞没的双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懊恼与自责,以及对某个人无法压抑的厌恨。
他听不到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唐冽心性坚定,也不会为了目之所见有任何动摇,等到眼睛与耳朵被放开,饲养区里已然重新空无一人。
池浅动了一下,唐冽揽在他腰间的手猛地搂紧,没让他站起来。
“……师父?”
“……回去吧,过程为师都看到了,再过不久这里的情况就会被母兽发现,朱管事也会过来,咱们不宜久留。”
池浅沉默片刻,知道唐冽这是为自己着想,不忍他再去看现场,而刚才毛茸茸被盯上的过程也的确让他难以接受。
“那就走吧,师父。”
唐冽在夜色中瞥了他一眼,注意到池浅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色,心里已经开始后悔同意走这一趟。
被扶起来时,池浅才注意到自己有些腿软,差点重新栽倒回地上,唐冽顺手给他再捞回来,干脆继续搂着腰。
眨了眨眼睛,发觉自己眼前一片黑白马赛克,连近在咫尺的唐冽都看不清楚,池浅这才反应过来,晕眩并不仅仅是心理打击造成的,自己可能又一次消耗过头了。
唐冽比他还反应快,沉声道:“驭使时间没有那么容易,马上收回那张牌,我带你回去。”
池浅无声的点点头,将手半抬在空中,道道气旋在面前流动,光辉微闪,灰袍遮面的戻牌再次出现在眼前,随着旋流回到卡牌里面。
周遭光景立时闪变,唐冽一愣,发现他们并没有继续留在饲养区,而是直接回到了初始地点,客房圆桌旁边。
倒是个好用的能力,他把彻底扑街昏厥过去的傻徒弟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贴心的脱掉鞋盖好了被子。
心理与生理双重受损,他倒是不觉得池浅太过感情用事,毕竟这件事前后串联起来太过巧合,谁也没想到不过是与那只幼崽互动了一下,反而诡异的推动了历史进程。
如今先是契约,后又驱动了戻牌导致池浅气海消耗一空,甚至有些过损,毕竟上一次的损失还没有完全恢复。唐冽不打算再让这些事情叨扰自家爱操心的笨徒弟,是以找到副管,略去前因后果,直接将那黑袍人的事情坦白出来。
副管自然不会不识相,非要追根究底唐冽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除去感谢之词以外,他说了另一件事。
“灵熙阁主回来了?”
那个喜欢随随便便给外人找麻烦的阁主终于回来了,唐冽心中有些烦闷,早知道当事人这么快回来,他刚才更不该多管这一遭,平白害池浅看到那些。
这位其实很任性的大侠从来不吝于显露脾气,于是等在大堂笑脸迎人的灵熙阁主见到了一张冰凉漆黑,完全不给自己面子的棺材脸。
“……??”阁主一脸懵逼,迟疑着招呼道:“遨云真君,久违了,近来可好?”
“你哪位?不认识。”唐冽异常生硬,反正这位阁主大约是个自来熟,也没跟他们客气到哪儿去。
“……在下姓萧,名欢,字承央。”萧欢干笑着说:“伏虚洞天一战,在下不才,也曾与遨云君同在一个队伍,见识过横扫千军的如渊剑光。”
唐冽点点头,没有半点动摇,看上去根本毫无印象。
萧欢露出了挫败之色,干咳一声,知道对方这是不打算理会自己的套近乎了,而且似乎还有不少怨气?
他后知后觉地歉然道:“此番劳驾真君诸多,在下已备好厚礼,或者不知真君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尽管提出来,在下必然好生答谢。”
“你该答谢的不是我,从头到尾出力的都是我徒弟,谢礼且等他醒来再说吧。”唐冽冷然道。
萧欢心下一顿,想起各位管事的汇报,唐冽徒弟正是那位帮忙的小道友,对方在第三区受了伤,还正好被从矿脉任务中出来的唐冽本人撞了个正着。如此一来,难怪做师父的会有气,何况唐冽也不需要给他面子。
再加上昨晚又请池浅去看过他们园内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怪事,萧欢本来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不过是谢礼薄厚的问题,可是这里面牵扯到唐冽,那就又是另一说了。
对于本就不爽的唐冽来说,自己这算是不知好歹吗?萧欢汗颜想着,再看向遨云君那张犹如冷冻过的黑脸,顿时没了词儿,只能顺势表示自己之后会努力应承池浅的要求,就像刚才所说那样,把该给人家的谢礼大方办好。
唐冽轻哼一声,不置可否,见萧欢被自己堵到没话说,干脆扭身离开了大堂,回屋守着徒弟去。
至于刚刚发现的那些事情,他懒得再说一遍,就让副管给萧欢交代便是了。同为元婴期,萧欢境界也不如自己,没什么好忌讳的。
萧欢知道自家来了出窍期的不速之客以后会有什么反应,唐冽不再去想,第二天起来,他发现池浅发烧了。
而且是很严重的那种烧,本来小孩子一旦烧起来就很有可能奔高烧去,池浅这些日子也没休息好,身体底子又差,他稍微一个没注意,去摸额头时已经很烫手。
唐冽自己从来没有生过病,这下子瞬间蒙圈,一时手忙脚乱,按照固有思维捏了个基础低温决,然后一巴掌把掌心贴在池浅额头上,手动降温。
池浅在迷蒙中发出一声舒适的呻|吟,有气无力的挣动一下,一脚把被子踹到了一边去。
唐冽任劳任怨给他再拽回来,生怕病上加病,同时从须弥戒里掏出曾经给池浅喝过的灵泉水,兑到茶杯里,慢慢帮着喂饮下去。
对于因身体不适引发的普通小病小痛来说,几滴玄阶灵泉尽够了,唐冽还怕一下子补太过,反而不好。
之后便是静静等待,直到那张小脸上的潮红稍有消退,鼻息间灼烫的呼气恢复温热,他这才放下心来,撤走手上的咒决。
看这情况,傻徒弟至少得昏睡个一半天,唐冽掖好被角,起身到了外间,秦曲棠和苏岚已经等了一上午,从昨天晚上开始两人就没见这师徒俩出过门。
“小池儿发烧了?”苏岚关心道:“是因为之前检查时被伤到的关系吧,他是不是身体不太好?”
“是有些,我最初遇到他时,小东西连饭都吃不饱,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唐冽叹道:“本来这些日子已经养胖不少了,结果接连损耗两天,身子到底撑不住。”
“我那儿新得了一颗灵草,练成丹药有锻体养神之效,比普通的锻体丹好得多,过两天来拿。”秦曲棠很干脆,直接来实在的。
唐冽笑着拍拍他,调侃道:“别让姓楚的找我麻烦就好,我一看他那张棺材脸就头疼。”
秦曲棠囧然,默默喝了口水没有接话,转而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池小友应下的事情还没有办完,需要我作陪吗?”
“不怎么需要,”唐冽如是说:“说来还没有叫你知道,昨天我用法宝探寻那只幼崽生前的遭遇,发现一名黑袍人,正是连番事件的罪魁祸首。”
“哦?你得了这种宝贝?”秦曲棠来了兴致,不过他没有多问法宝的事情,只追问道:“那黑袍人是何身份,可看清了?”
唐冽摇摇头,神色严肃:“没有,他披着的黑袍大约也是一种法宝,全身气息不泄露分毫,脸也遮得严严实实……加之对方出窍期的修为,我怀疑此人在大陆上应当有些名声。”
“有理,因为有被人认出来的可能性,而且出窍期修士本就不多。”秦曲棠接着问道:“那么手法呢?他为何要落下禁制,甚至不惜在被发现时直接销毁痕迹?”
“这方面却是不知,毕竟不是原景再现,”唐冽神色如常地说:“不过我猜,那个吸取了幼崽能量的物什也是法宝,且此物不分灵力清气一并夺取,炼制之人品阶不低,至少是地阶。”
“若真是连天地清气也能吸收纳为己用的法宝,中间省去了跟灵兽沟通这一步,确实是个好用的玩意儿。怕只怕,它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中,要拿来做见不得光的勾当。”
“没错,而且我看那人就是这么个打算。”唐冽一口将水饮尽,郑重道:“他最初未必知道清气也被一起收了去,但一旦发现,必会察觉好处无穷,值得人得寸进尺。你不若早些回去把此事报与掌门知晓,咱们谁也无法推测对方还有什么后招,万一所图匪浅呢?”
秦曲棠正色点头道:“天地清气对修者的帮助非常大,如果按照每个月平均两只来算,对方已经取走了至少十二只幼兽的全部能量,聚在一起能做很多事情了。”
“说不定其他兽园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只是就跟灵熙阁一样,不愿往外传播。”苏岚补充道:“这事让外人知道了肯定会影响口碑,兽园都要做生意的,大多会采取暗中调查的办法。”
“是这样,何况黑袍人真身如何我完全没看清楚,即便他放弃了灵熙阁,也有可能转战其他地方狩猎。”唐冽顿了一下,又道:“昨晚我已经给山门传回消息,请掌门注意莲清池附属兽园是否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你们最好也查查紫徽宗的其他附庸。”
“正有此意。”秦曲棠道:“那么我就不奉陪了,小师妹再多留一阵子,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线索。”
苏岚应了声是,然后瞬间变脸,嘿笑着捅了捅秦曲棠手臂,打趣道:“二师兄应该已经思之如狂了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素酒。”秦曲棠无奈的唤了她一声:“这种事情就不要随意调侃了,我虽然坦荡,却也不想被无聊人拿来做闲时谈资。”
“这里哪儿有什么无聊人,你是在说我吗?”唐冽觑他一眼,故意道:“多年不见,楚素山还是见天儿黏在你身边,他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你应了他吧?只要看到你们两个人在一起那种气氛,谁还猜不出来。”
“……”
此话言之有理,秦曲棠无话可说,只能扶着额头闭了嘴。
送走了秦曲棠,苏岚又被请去见阁主,本来昨天就该见的,不过萧欢回来那会儿她和秦曲棠两个正好出门有事,见面时间就被改到了今天。
唐冽一个人回到里屋,在床脚盘膝坐下,拽起袖子给池浅擦了擦虚汗,随后便看着他煞白的嘴唇出神,思绪渐渐放空。
他终于也有了对一个人牵肠挂肚的体验,这种感觉挺奇妙,并不讨厌……或者不如说,非常让人着迷。
虽然性格开朗,但实际上唐冽以前没有关系能亲昵到如此地步的亲友,他自入莲清池以来便一直单独修行,未曾拜过师尊,也没有直系师兄弟。
旁人或许以为他好友遍地走,实则却都与秦曲棠等人一样,是见面可以相互调侃,不见面也不至于想念的关系。
吐出一口浊气,唐冽闭上眼睛,静静地开始了冥想打坐,只留下一丝神思随时注意着池浅,等待他醒来。
这个臭小子,还是神气活现的模样最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