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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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锅盖头,你找死?”
为首的金发男生脱掉诘襟外套甩在地上,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以及包裹住的肌肉,他走过去抓起八岐太一的领子。
八岐太一咬了一口金毛的手臂,金毛吃疼把他扔在地上,一脚踩在他身上,然后另外起着哄的几个人也围过来,对他拳打脚踢。
路过巷子的人有很多,看见这群不良少年行使暴力欺负他人的人也很多,可始终没有人伸出援手。
就连他救下的那个男生,也畏畏缩缩地靠着墙,眼泪鼻涕一直流,一言不发。
八岐太一护着头,身上钻出许许多多的半透明的蛇,缠绕住那些不良少年的腿脚,不良少年们惊慌失措地驱赶,那些蛇圈住他们的脖颈,勒紧让他们无法呼吸,他们随即倒地。
八岐太一站起来,身上全是紫红色的伤,还有一些擦伤在往外渗出血,他的左眼被打了,此时青紫肿起,微眯着,他裸露的皮肤还在不停钻出蛇,爬向那些不良少年,他们惊恐地不停挣扎,却因为脖子被勒住喊不出声,让他们感受到窒息的恐惧之后,蛇咬了他们一口,他们因为麻痹而昏厥,然后蛇又纷纷钻回到八岐太一的身体里。
八岐太一走到被欺负的男生的身边,朝他伸出手,笑着说:“没事了,以后他们也不会欺负你的了。”
他的手停留在半空许久,那个被救的男生惊恐地看着他,浑身发抖,甚至朝他跪下磕头求他饶他不死。
「为什么呢?明明我,救了你啊。」
那一天回家的路上,他带着满身的伤,遇见了那个穿西装的外国男人。
他知道那个男人是异能力者,但他不知道他是谁。
“太一,今天又打架了呢。”他蹲在他面前,轻轻地摸摸八岐太一的蘑菇头。
“不是打架,而是救人。”他别过脸。
“那被你所救的人,感谢你了吗?”那个男人笑道。
八岐太一被人戳了痛处,极为愤怒,盯着那个男人,然而本该从自己手臂钻出去吓唬他的蛇,一条也没有。
“咦?为什么?”他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臂。
“凭你是无法伤害我的哦。”说着,男人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倏地消失不见,“等你再长大些吧。”他的声音环绕在空中,钻进八岐太一的耳朵。
回家之后,见到浑身是伤的他,八岐妈妈心疼极了,替他换下衣服,擦干净身体,上药包扎,那天还做了他最爱吃的咖喱饭。
却没有问他受伤的原因。
“太一是个男子汉,就算打架也不能输哦。”
妈妈把每个月的那一天定为“咖喱日”,每次都变着法子做咖喱给他吃,他很开心。
可无论他救下多少人,每一次每一次,没有一个人感谢他,每一次八岐太一对被欺负的人伸出手,他们的眼神,无非都是「恐惧」,就好像,他才是那个施暴者。
所以升上高中后,他不再救人了。
他把他认为愚蠢的锅盖头剪掉了,去认识躲在学校小角落玩闹的一群不良少年,加入了他们。放学的时候将物色好的「小可怜」堵在小巷子里,问他们要钱,骑着机车到商业街的游戏厅,没日没夜地打游戏,唱k,去迪厅蹦迪,交各式各样的女朋友。有时候招惹了另一所高中的不良,抄起棒球棍就能去打一架,最后搞得浑身是伤,但是那个人会搭着他的肩膀,问他:“八酱开心吗?”又骑着机车把他送回家。
他打了耳洞,染了白发,每天都会被学生会的人拦住训话。
虽然如此,但他回到家,都会像以前自己的好学生模样,翻开书本学习,问关系好一点的同学要笔记,妈妈每晚都会端茶进他的房间,询问他这一天在学校里学到了什么,他就编造谎言,按着同学的笔记来告诉她今天课程的内容,虽然上这个课的时候,他正在校外玩。
作为以优异成绩进庆央高校,并被分在一年a班的他经常跷课,班主任也对他格外关心,威胁要打电话给他家长,八岐太一却说:“只要我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就行了吧,别管我了。”
的确,他做到了一年级的三个学期每一次测验考试都是第一名,还拿了奖学金。
在一次和别校的不良们打架的时候,他的朋友被打趴在地上,头受了重击昏迷,他太过愤怒,爆发出了压抑住的异能力,几十条蛇朝那些人冲去,所有的蛇都张开嘴咬了人。第二天看新闻,新闻报道那些不良们都出现了莫名的短暂休克现象,但昏迷了36小时后,又生龙活虎地醒了。
「差一点……就杀了人啊。」
那一天,那个外国男人又出现了。
“太一,你要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他发现男人的容貌和当年见到的一模一样,一点改变都没有。
“斯卡布罗。”
“大叔,你很烦诶。”他很不耐烦,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进到自己家里来的,而且还自顾自坐在他家的沙发上,和他面对面。
“在要求别人的时候,自己手上要有筹码吧?马上滚出我家。”
男人轻笑一声,“一直以来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异能管理局的戴里克·安德森。”
过了好一段时间,他又打架了,拖着自己的背包提着脏兮兮的诘襟制服外套回到家,这一天是“咖喱日”,只要吃到妈妈的咖喱,伤怎么疼也无所谓。
他坐在饭桌前。
「太一。」
八岐太一回过神,黑暗的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透着银白色光的蛇在四处乱窜。
只有时钟的嘀嗒声。
他打开手机,翻开了line,那里有一个人很久没有回过自己消息了。
“戴里克·安德森……”
他站起身,走到玄关处,柜子上放着一个相框,旁边的白色小花瓶里的的花已经枯萎了。
他看着相框里的照片。
轻轻地将相框放倒盖上。
***
如何能再让戴里克·安德森现身呢?
八岐太一心不在焉地走着。与荒木焰起冲突那晚,他的确是见到了戴里克,而且那个人还让他的异能力突然消失,导致他虽然在能使用异能力的那一刻化出蛇皮包裹住自己,但还是被荒木焰的火所烧伤。
那么那之后,他去哪了?荒木焰当时是见到他了吧?那为什么他又能什么事都没有回到家?
他踢着路上的石子,一个人从他身边跑过,他敏锐的嗅觉闻到了随着那个人跑过而飘来的咖喱的味道。
八岐太一瞳孔骤缩,手臂上飞出的蛇迅速牵绊住那个人,那个人应声倒地。
羽生健吾护着怀里的两盒咖喱,爬起来,突然有人抓他的后领将他往墙上一甩,他后脑磕在墙上,吃疼皱着眉头。
“……”
八岐太一的右手撑住墙,然后左手夺走羽生健吾手上的咖喱,扔到地上,用力一踩,羽生健吾听到装着咖喱的保鲜盒破开的声音。
虽然不及眼前的学长身高高,八岐太一周围的低气压却让羽生健吾有一个瞬间冒起了鸡皮疙瘩,羽生健吾看到他身后隐隐约约有一个巨大的蛇的头,眼睛盯着自己,吐着信子。于是他僵硬地笑了笑,说:“这不是八酱学弟吗?有什么事吗?”
“死吧。”
这样,戴里克一定会出现吧。
***
“你说什么?”荒木焰一脸难以置信。
“我说阿健有危险!!我之前不是说过我的异能力有可能是预知??”椎名萤拽着荒木焰的衣服角,站在公交车的后门急得跺脚。刚发车没多久她的脑海里就一闪而过了羽生健吾和一条白蛇的画面,鉴于之前有过太多次相同的情况,她已经确信自己的异能力是预知了。
“原来是真的吗??”荒木焰有些震惊,他以为她那时候说的只是为了安抚他,而且他知道她不是会随意捉弄别人的人,现在也真的是在急得跺脚(突然被踩了一脚却不敢乱动)。
到站停下之后,她松开他夹着制服包立马飞奔起来,荒木焰跟在她后面跑着,因为太急所以她跑的时候好像没注意到裙摆摆动的幅度有点大,荒木焰想提醒她,但是她跑得实在太快了,他只好把视线挪回正前方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到了羽生健吾家附近,她停下来粗喘气,看见这里有一坨奇怪的东西,她走过去看,是用布包着的两个饭盒,但是已经被踩烂了,里面的东西撒了出来,她看出来是咖喱。
“焰!你快点感知一下这附近有没有异能力者!”她急得围着这坨咖喱团团转。
“好。”荒木焰深呼吸了两下,平复下来,闭上眼,感知这附近的异能力波动情况,他睁开眼,说,“是八岐太一。”
“具体位置可以知道吗?”
“不行,因为这附近全是他的异能力。”
椎名萤走着走着,突然脑海里又闪过什么,她没看清,又闪了一个东西,她这下看清了,问:“这附近有在修路吗?”
红色的雪糕筒和警戒线,她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这两样东西,上面爬满了白蛇。
“是有。”荒木焰对自己好朋友家这附近还是比较熟悉的,他带着椎名萤向那个地方跑,终于找到了那两个人。
雪糕筒与警戒线上的蛇全抬起头盯着荒木焰和椎名萤,八岐太一背对着他们,羽生健吾被一条巨蟒缠着无法动弹,双脚腾空,看起来非常难受。
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八岐太一缓缓转过头,见到是椎名萤和荒木焰。
“你说,戴里克什么时候会来呢?”他抬起手,朝着空气一抓,缠着羽生健吾的巨蟒更紧了,羽生健吾咬着牙,“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能是做梦吧……但是焰你们快走!!”
荒木焰上前,椎名萤抓住了他的手臂,摇摇头,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然后她把手机塞荒木焰的手里,自己上前了几步,蛇纷纷警惕地盯着她。
“八酱,你要找的人阿健他不认识,所以……”
八岐太一瞬移到椎名萤面前,右手抓住她的左手,他低头凑近她的脸,椎名萤看见他的眼睛变成了金色,脸上还有若影若现泛着银光的鳞片,手上传来阵阵凉意,虽说这是异能力,但这凉意让她以为眼前的人真的是冷血动物。
“不认识……又如何?我只要那个人出现,然后我会亲手杀了他。”
椎名萤感觉到身后又传来一阵热浪,她知道是荒木焰,还有一些小蛇被灼烧发出“嘶嘶”的声音。
“焰,不要动。”她看到羽生健吾被蛇捆得呼吸困难,脸在涨红,她现在最主要的目的是解救下阿健而不是让荒木焰和八岐太一打起来。
“我现在让人去找他,所以你把阿健放下来。”
“我要是不呢?”八岐太一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