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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只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个梦(2更)

幸运暖妻 冬堇夏雨 4734 2022-05-10 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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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是无边的黑暗,一切都静谧无声,当乐祥辉有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伫立在这样的一片黑暗之中。

  他努力回想自己发生了什么,但头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的大脑不能很好的跟上运转。

  他记得他离开了小旅馆,不想再给老板和林邀添麻烦。

  他很感激这些在他深陷困境时愿意拉他一把的人们,但他真的不能再拖累他们了。

  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前路渺茫如同他现在眼前的黑暗一样。

  他在黑暗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意识又是一片混沌。

  “他就是来讨债的!”

  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怒吼在四周响起,乐祥辉猛地一回神,发现到处都回荡着这沙哑沧桑的老妇咒骂声。

  是奶奶的声音。

  从他出生以来,奶奶的怒骂就从未在他耳边停歇。

  “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他!”

  “一无是处!天煞孤星!”

  “这样的东西才不是我的孙子!我的孙子只有天耀!只有天耀!”

  乐祥辉抚着胀痛的额头,自从他离开了那个家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跟父母亲戚联系过。

  现在回想起那个家,能让他感觉到温暖的也只有大哥一人。

  印象里,奶奶从未在他面前笑过,从来都是板着一张脸,一度让年幼的他以为奶奶是个不苟言笑的大家长。

  直到有一天他偷偷看见奶奶坐在大哥的床头,跟大哥有说有笑地说着家长里短时,小小的乐祥辉才明白,奶奶不是不会笑,只是从不在他面前笑罢了。

  只有大哥才有资格获得奶奶的赞赏。

  只有大哥那样完美的人,才能让严苛的奶奶展露出开怀的笑容。

  “我就说他是个灾星吧!看啊,这才多大点岁数,就又招来个小的了!知不知羞!知不知耻啊!”

  老妇的咒骂声不曾停止,像是一把把重锤敲击在乐祥辉的灵魂之上。

  随着咒骂声越来越近,乐祥辉在黑暗中看见了一个孤单的少年身影。

  他想朝少年走得近一些,可画面却一直定格在那里,不论他怎么跑也不见距离缩短。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画面突然拉近,少年一下子出现在乐祥辉的面前。

  少年脸上带着担惊受怕的神情,唯唯诺诺,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般低垂着眼眸。

  “光熙?”

  在看清少年的面容时,乐祥辉下意识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光熙?”乐祥辉又唤了一次,似乎是想确认少年的身份。

  然而过了很久,乐祥辉也没能得到少年的回应。

  那不是乐光熙,他照顾了那孩子十九年,那孩子有什么习惯和小动作他一看便知。

  眼前这个少年虽然和光熙长得一模一样,但却不是他。

  又是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一阵莫名的心慌爬上乐祥辉的心头。

  他恍然大悟,眼前的少年不是乐光熙,而是他自己。

  是他16岁时的自己。

  一幕幕画面在他眼前回放。

  自从大哥去世后,他在那个家里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不敢犯错,不敢惹奶奶生气,不敢听父母的哀叹声,不敢像每一个孩子那样任性哭闹……

  虽然家里的佣人会尊称他一句二少爷,但他知道他们每一个都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16岁那年,一个往常的日子,下课放学到家之后入耳的第一句便是奶奶的咒骂声。

  只有16岁的乐祥辉愣愣地站在客厅的角落,奶奶在破口大骂,爷爷在一旁安抚,父母则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唉声叹气。

  乐祥辉知道,肯定又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他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绝对和他有关,至少,他的至亲们是这样认为的。

  和以往不同的是,客厅里除了奶奶的咒骂声外,还时不时传来婴孩的啼哭声。

  乐祥辉垂着眼偷看站在一旁的佣人李伯,他怀里正抱着一个裹着襁褓啼哭的婴儿。

  他想出声询问,但眼下的气氛压得他开不了口。

  第二天,父母带着他和那个婴儿去了一家机构。

  第三天,他就被送上了去往Y国的飞机,连同李伯和那个刚满月的孩子。

  当时的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在被送上飞机前,母亲抓紧他的手,双眼裹着泪水,十分痛苦地对他说:“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今后你得自己照顾自己了。李伯会陪你到你成年,对不起,对不起……”

  之后母亲哽咽地只能不停地说“对不起”。

  父亲则冷沉着脸,之前一言不发的他许是想到可能是最后一次和孩子对话,终究还是开了口:“去了那边,好好过日子。那里有你大哥留给你的东西,不要再回来了。”

  当飞机起飞,地面上的建筑越来越小,最终看不见时,仅仅16岁的乐祥辉才反应过来,他被驱逐了。

  他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吵闹,没有追问,只是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

  如果他的离开能换得乐家一家人的平静与安乐,那他愿意听从任何安排。

  只是……

  “他是谁?”

  乐祥辉看着李伯怀里的婴孩,问出了几天来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

  听到乐祥辉的提问,李伯脸上闪过惊讶。

  “他叫乐光熙。”

  “‘光熙’?是母亲起的名字?很有她的风格。”

  乐祥辉弯了弯眸,笑了。

  只有在想起大哥时,他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大哥叫天耀,他叫祥辉,都有着光芒的意思。

  他曾记得大哥就他们的名字打趣过,说母亲给他们起这样的名字也不怕闪瞎别人的眼。

  “少爷……”李伯看着微笑着的少年,不知该怎么向他解释才好。

  “他是二叔家的孩子吗?堂姐的?可是堂姐的夫家向来强势,不可能会让男孩跟母姓的。”

  看着少年自顾自地思索着,李伯给怀里的婴儿掖了掖襁褓,神情复杂地说到:“少爷,您真的不知道吗?光熙小少爷是您的孩子,您就是他的父亲。”

  话音一落,乐祥辉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原来如此,一切的疑问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那天回来时奶奶的破口大骂,第二天父亲带他去的机构,以及今天被赶出国的遭遇。

  乐祥辉愣愣地盯着在李伯怀里安睡的婴孩,只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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