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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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是像往常一样,乖乖跟在玄参后面,由于我一直低着头,以至于一路上跟玄参打招呼的各路仙子,我都没来得及去仔细查看。
玄参忽然转过身来,“你这样走路,不怕摔倒吗?”
“我为什么要怕?”我有些不解,“大人不是在我面前吗?”
玄参一听,忽然愣住了,他抿了抿唇,嘴角轻微颤抖,像是在克制笑意。
我有些不喜,怎么,我的答案很好笑吗?
玄参看着我,对我说:“你以后,与我并肩走。”
“为什么?”我忍不住询问。
玄参又说:“你知晓我在你的面前,所以你不怕,可是我不知晓你何时会在我身后不见踪影,所以我怕。”
玄参的话让我觉得很深奥,我听不懂他话中想要表达什么,可是我的心跳一瞬间漏了一拍。
就这样,我在玄参的话下乖乖站在他身旁。
和他一起并肩前进,我才知晓,原来玄参的身影如此高大,我在他身边就像个小豆苗,看上去弱小极了,好似一阵风就能把我带走。
看着自己瘦弱的小身板,我忽然心生一丝不悦。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有些人天生就是如此优秀,优秀的脸蛋,优秀的身材,优秀的家世。
哪像我,就连上个天都是豁出脸皮求来的……
“到了。”我的胡思乱想在玄参的话下被强行收回。
我抬眼去望,发现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座高耸不见顶端的宫殿,九重天上的建筑果然一个比一个宏伟。
我一直没什么机会四处去九重天走动,还以为玄参所住的,已经是九重天上顶顶好的了。
现在我才知晓,何为小巫见大巫。
玄参见我惊讶到无法回神,便轻咳一声,解释道:“朝华公主的生母是九重天厉害的人物,大帝对她需有些敬意,更何况这次朝华公主下凡历练归来,大帝更不能怠慢,所以这没什么。”
“那我以后下凡历练,也能得到这么好的待遇吗?”我下意识问道。
玄参一听,笑了笑,“朝华公主身份了得,全赖她生母有恩大帝,你个小仙娥,野心倒不小。”
我一听,努了努嘴,“那我的生母又是谁呢?”
万一我的生母其实是个更厉害的主儿也说不定,玄参可真有够瞧不起人的。
哪知玄参听我这话,忽然沉默下去,他双眸沉了沉,让我想起黯淡无光的夜空。
他生气了?还是又有哪里不满?
我好像总是在他面前说错话……
我开始认真反思我刚才那句话中有哪里不对。
“罢了。”玄参叹息一声,对我伸出手来,“牵着我走。”
咦,他刚才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吗?怎么现在又待我好了?
我可真是搞不懂玄参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我发呆之际,玄参伸着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
他蹙眉,说道:“你在犹豫什么?”
我在犹豫什么?
我脑海中忽然想起小安对我的叮嘱,今日是朝华公主的主场,她又是如此欢喜玄参,我若是此刻与他牵手,那像什么?
搞不好,朝华公主会觉得我是在像她挑衅。
不,她一定会盯上我的。
可是……
我望着玄参的手掌,上面附着一层淡淡的茧子,我知道玄参一向有舞刀弄剑的习惯。
我忽然觉得,这朝我伸过来的手掌,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
我心中好似有个声音在对我说:‘牵吧,牵吧!你在害怕什么?出了事,还有他呢。’
那一瞬间,我好似忘记了小安在启祥园对我的千叮咛万嘱咐。
我只是看着玄参坚定而冷淡的眼神,鬼迷心窍地将我的手缓缓放在他的手掌上。
不过短暂几秒,他看我的手放在他手心,忽然轻笑一声:“飘摇,你的手好小。”
说罢,他用力握住,牵着我前进。
噗通——噗通——
我觉得我要疯了……
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一个奇怪的声音。
‘飘摇,我永远不会放开你的手。’
我忽然觉得太阳穴有些发疼,下意识“嘶!”了一声。
玄参停下来看我,“你怎么了?”
“没事。”我敲了敲我的额角,“我就是被风吹了一下,头有点晕。”
我想,脑海中的对话,又是我不知哪个梦境里的吧。
玄参斜眼瞧我,“别敲了,本来也不是多聪明。”
一瞬间,我对玄参好不容易积攒的好感好像听到了碎裂的声音。
就在我狠狠剜了他一眼时,我看到周围经过的神仙一直直勾勾盯着我和玄参紧紧牵住的手。
该死的,脸一瞬间又烫了起来……
我有点想挣脱,总觉得大庭广众之下,不是太合体统。
但是不管我怎么挣扎,似乎我的拼尽全力到了玄参那里都是徒劳。
直到牵着我走进眼前那为了朝华公主而盛开的宫殿大门,他依旧纹丝不动。
那宫殿大得我几乎迷了眼。
许多神仙一见玄参来,便立刻毕恭毕敬凑了过来。
“玄参大人福康……”大家都对他这么说。
我瞧着里头有几个甚至是白花花的老头子,居然也对玄参像对自家祖宗似得。
果然,玄参在这九重天上影响甚重!
玄参朝着大家轻微点头,并未多言。
很多神仙便把注意力又转移到了我身上,没办法,毕竟被玄参紧握住双手的我,要想逃离大家的关注,这委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其中有一个小仙大胆发问,指着我好奇道:“不知这位是……”
其实我知道,此位小仙子并不是好奇我的身份,因为我感觉这小仙的眼光更多是放在了玄参与我紧握的手上。
如此灼热,让我不得不知晓。
玄参好似一开始就知道他牵着我会引起过多关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想做就做了。
我想,那大概是因为他在九重天的身份地位,故而不必顾忌众多吧。
我不知道玄参是不是看出了我的不安。
他倒是向那些不明白的神仙破天荒解释了一番,然而却不知道是否是为了我。
只听他说:“这是本尊新提拔的助手仙娥,本尊瞧她伶俐,故而带了过来,不料方才在殿外却不慎扭了脚,虽不碍事,但是以防等会出岔子,本尊不得已而为之。”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大家立刻感受到了他话语中的无可奈何。
纷纷说新来的仙娥,也就是我,笨手笨脚在所难免。
一会儿认为玄参果然是心地善良,一会儿又认为他是怕破坏了朝华公主的大好之日。
一时之间,倒真是成功让众位神仙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话题上了。
只是我却对他的解释觉得不舒坦。
何为不得已而为之???
我清清楚楚记得,方才是某个人在外蛮力牵我不放的,怎的到了大家面前,说辞竟如此不同?
玄参撒谎的样子,我真是不喜。
不过我也注意到另外一个地方。
原来玄参对外,也有尊称。
‘本尊’?我一直以为他是自称‘我’的。
难道,是只对着我一个人才不见外的吗?
为何要如此呢?
如他所言,我不过一届仙娥,他难道对我的这个举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