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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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守在玄参的床榻好几日,难得的是,永周军这几日竟没有再来犯,倒是给了我们几天的安生日子。
但太子武勋还是不敢松懈,仍是下令各个军营每日都要随时整装待发,永周军不来的时间里,他便常常组织士兵操练。
外头的雪一连下了好几日,倒是把众人的意志磨炼得闪闪发亮。
太子武勋在玄参醒来的后几日,有来过一次。
他不介意我在旁边听,一进来,便开门见山。
“那日,你带领人马引开那些永周军……”
玄参立刻回答道:“请殿下放心,那些永周人虽然把我们这队人马都悉数绞杀,但他们却也没讨到什么便宜,那日我引开大多数人马,他们果然也跟着上当,几乎是一大半的兵力都跟了过来,最后我们是用少数的性命合力作战,所以想来,永周军此刻应该是元气大伤。”
太子一听,喜出望外:“本殿那日看到你被抬回来时奄奄一息,又被告知你带去的人马最后只剩下你一个人,还以为永周骁勇,情况不容乐观,却没想到,竟是你讨了好,难怪这几日永周军都没来犯,原来竟是你的功劳。”
玄参摇头道:“哪里是我的功劳,那些为国牺牲的士兵们才是……”
太子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无奈道:“他们都是大武国的好儿郎,放心吧,待战争结束,本殿会奏报父皇,许诺他们的家人一生荣华。”
“如此,那便多谢太子殿下了。”玄参不顾身上缠着的白纱布,朝他郑重行了一礼。
太子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如此。
他换了个话题,说:“不过,本殿从前只当你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顶多会些拳脚功夫,这才只是给了你个参将的职务,想着你这次来,多为本殿出谋划策才是最要紧的,却不曾想,你其实马上功夫更是好。”
“其实是本殿疏忽了,早在上次你为本殿豁出性命挡下那暗箭,本殿就该觉察出你的不同。”
“本殿想,倘若再多给你几次机会,只怕你将比那些永周军还要骁勇善战,那么区区一个参将,只怕是配不上你了,如此看来,距离你登上将军的宝座,应当是指日可待了。”
说罢,太子武勋朝我望来,似笑非笑问我:“你说对不对,妹妹?”
我一听,顿时埋下头去,不敢去看玄参,同时狠狠瞪了这个家伙一眼。
太子却还不知收敛,仿佛难得能打趣我,是件不错的闲事。
他竟还故作惊讶道:“本殿只是随口一说,妹妹瞪我作甚?倘若不爱听,不说就是了,怎的凶巴巴的,莫不是有了夫婿忘了兄长?”
“武勋!”只有当我生气时,才会不顾礼数直呼他的名讳。
太子武勋见我气鼓鼓的,这才讪讪作罢。
他摸了摸鼻子,道:“不说了,不说了。”
玄参见状,忍不住握拳至嘴角,遮挡住他浮现的笑意,但却还是被我看见了,我忍不住又瞪了武勋一眼。
太子武勋这才转移视线到玄参身上,说:“方才本殿问过随行的军医,你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相信就算永周军再来犯,你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我一听,急眼了:“他才带着一身伤,好不容易能休养这么几日,怎的就急匆匆要催他上战场?”
太子严肃道:“是永周军催他。”
玄参见我又要着急,连忙说:“既然军医都说无碍,那自然是没什么大事的,还请殿下放心,倘若敌军再来,属下自当为国效力。”
太子见他的话说得圆滑又得体,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再坐了一会,与玄参扯了几句我听不太懂的军务事宜,这才离去。
他一走,我便瞪着玄参。
玄参无辜道:“公主怎么瞪完了太子,又来瞪我?”
我叉腰对他说:“我反正把话放在这里了,你要是还敢乱拼命,你就试试!”
玄参急忙哄道:“不会不会,方才都是诓太子的,我自然要留着性命娶你呢。”
我冷哼一声,心里的气这才消散不少。
玄参见我没那么计较了,便讨好似地问道:“这几日外头都在下雪,公主要不要去看看?”
我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但很快又失望道:“不行的,太子怕我一出去就被发现了,到时候要是父皇知道了,我就不能再留在这里照顾你了。”
玄参想了想,说:“那你是怎么来我的营帐照顾我的?”
我这才想起来,我还可以扮作小兵。
我高兴道:“瞧我这记性,原来我还有这个方法。”
然后,我便把这个方法如实告知玄参,玄参听罢后,开怀道:“不愧是公主殿下。”
我有些不好意思,努了努嘴:“那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去看雪?”
“自然要,我怎能错过与公主相处的每一个机会。”玄参说罢,捞起放在一旁的衣裳。
我还是有些担心,问他:“你的伤势,真的可以吗?”
“方才太子都转告军医的话了,难道还会有假吗,而且我虽然看上去伤的严重,其实都是一些皮外伤,没伤到里头,这几日确实感觉好得多了。”
玄参这么说的话,那我就真的安心多了。
再加上我那个呆板严肃的太子哥哥,向来是不会说谎的。
于是我便走过去,想着待会就能观赏到这边境的雪景,兴奋地为玄参穿衣。
玄参一边伸开双臂,任由我伺候他,一边还要装模作样。
“属下真是罪该万死,怎能叫公主金枝玉叶的,却来伺候这些粗事。”
我稍稍抬眼,果然见他一脸戏谑地看着我。
我顿时两指捏着他脸颊的一侧,狠狠拽了拽,他一吃疼,顿时龇牙咧嘴的。
我笑道:“叫你再没个正经。”
玄参揉了揉脸,笑了笑,我被他这副模样,也逗得嘴角挂起几分笑意。
一时间,营帐里的气氛十分温馨,仿佛此刻我不是公主,他也不是参将。
我们不过是一对寻常的夫妻,他要出门,我便为他穿衣。
我忽然觉得,或许,这才是我们最渴望的,该过的生活。
我一时感慨,为他穿衣后,我忍不住靠近他,搂着他壮实的腰,说:“若我们能一辈子这样便好了。”
玄参沉默良久,而后才叹气道:“我也希望,我们能一辈子如此。”
很快,在外守卫的诸多士兵多知晓,他们的参将大人终于伤势见好,并且带着一个小兵出了营帐。
见玄参能下床走动,风采奕奕不似那垂危之人,且更添几分气势。
那些担忧他的士兵们这才放宽了心,在见到他之后,都恭恭敬敬地对他抱拳鞠躬。
玄参也都只是淡淡地回应几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他带我走到一处较为宽阔的地方,在这里,不会有人来叨扰我们,而且离营帐也不会太远,正是个看雪的好地方。
我这才松懈几分,问他:“那些士兵对你态度很好啊。”
玄参笑道:“我虽只是一个职务不高的参将,但却是太子亲认的下属,而且上次我为太子挡箭,这次又为了大家和太子的安危,不顾一切引开敌军,搞到现在一身伤势,他们自然认我了。”
我点了点头,也明白这战场上的情意最是珍贵,毕竟是过命的交情,要想得到那些部下的承认,玄参确实豁出许多。
一想到他做这些都是为了早日娶我过门,我心中欢喜之外,又对他十分心疼,对他的依恋自然也是又加深了几分。
我见四下无人,这才敢抬起头来,毕竟穿着一身盔甲,又为了掩人耳目,自打出了营帐后便一直低着头乖乖跟在他身后。
别说是雪景了,我的腰都要酸断了。
他见我活动着筋骨,拉着我直接坐到地上。
雪地上都被铺满了厚厚一层雪,再加上我盔甲里头也穿得厚实,不但不觉得冷,反而觉得很舒服,软乎乎的,放眼望去,眼前都是皑皑白雪,十分赏心悦目。
玄参坐得离我很近,他直接解开我腰肢处的半块软甲,两只手便顺势搭在我的腰上。
我的腰肢处最是敏感,他冷不丁碰一下,让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一股痒意顺势爬上我全身的肌肤。
我不太好意思,拍了拍他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这里好痒,别这样。”
就算这里四下无人,他突发奇想要亲热什么的,却也太大胆了一下,平常我们情到深处,搂搂抱抱,或者浅浅亲吻,那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勇敢的举动了。
如今他这般举止,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到底还不是夫妻呢……
玄参却是窝在我的肩膀上,手却固执地握着我的腰肢,一下一下缓缓揉着。
“见你穿着这些东西辛苦,我帮你揉揉,公主又在乱想什么?”
我仿佛听到他在我耳边低低的笑声,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原来思想不对的不是他,竟是我?!
我连忙低下头去,“你不早说……”
“早说了,便看不到公主这般姿态了。”玄参说道。
我转过身来,羞怯地捏着他的脸,“好啊,原来你是存心戏弄我!”
玄参却任由我捏他的脸,转而靠近我,含住我的唇瓣。
他却只是温柔的啄了几口,笑道:“那我便真的坐实罪名好了,轻薄你一下,好让公主面子上过得去,公主觉得如何?”
说罢,他揉捏我的腰肢的力道愈发轻柔,我痒的受不了,也有些害羞。
知道他还是存心在戏耍我,羞愤之下随手抓起一块地上的雪,直接压在他脸上。
白白的雪块自然掩盖住他欠抽的笑容。
我这才痛快地笑道:“叫你贫嘴,看雪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