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骑射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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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将我拉在身旁,叫我乖乖坐好。
我这才整理了方才已凌乱的衣裳,倚靠在椅背上。
父皇夹了一筷子菜到母后碗里,而后看向我,说:“飘摇想必也知道,你那几个哥哥成人后,都被朕给了封地,去外边为大武国效力了,这宫里除了你,也就你太子哥哥能陪陪朕和皇后。”
我一听,心中有些难受,“是啊,每次只有国宴,哥哥们才能回来……”
母后本来正在夹菜,见我说出这话,一时间眼眶微红,手一抖,那筷子便堪堪放在了桌上。
我见状,立即不做声了。
毕竟我都如此难过了,母后作为哥哥们的母亲,又怎能不心生思念。
父皇拍了拍母后的手背,继续对我说道:“只是前段时间,永周国暗中煽动那些周边小国,又想搞些小动作。可惜啊,父皇老了……”
“我知道……”我只觉得眼中酸涩,“所以父皇前段时间,把太子哥哥也派去打仗了……”
永周国是在这片土地上,不输于大武国的国家。
其国主永周皇帝自上台后便一直妄图吞并大武国,以达到其一统疆域的狼子野心。
无奈大武国有我父皇坐镇,一直屹立不倒,这才导致前段时间永周国按捺不住的小动作。
由于父皇日渐年迈,唯一陪我留在皇宫的太子哥哥,便被迫前往战场……
自从他走后,我便时常拉着佩儿跪在宫中供奉的佛像前,祈求太子能平安归来。
我自此也清楚意识到,战争的可怕,原来是真的能让人整日提心吊胆,因为它顷刻间就能带走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我也十分想不明白,永周国并不逊色于我们,却为何不能相安无事?
那永周国主又为何非要如此作为?
若不是他的狼子野心,我的太子哥哥今日一定也在这宴席中,与我,与父皇母后,一同共享欢乐……
父皇见我闷闷不乐,随即话锋一转,笑道:“不过好在,今日朕的飘摇公主,当然还有朕和皇后,都不必再终日为太子担忧了。”
我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父皇,你的意思是?”
此刻,就连母后也忍不住笑道:“傻孩子,你的太子哥哥打了胜仗,现在已经回来了。”
母后说罢,却又差点喜极而泣,只听她声音颤抖道:“太好了……太好了……本宫的勋儿,终于是回来了……”
“皇后……”父皇见母后如此,又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可怜两人,一个是大武国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一个又是大武国最尊贵的女子,此刻却也不过是一双对孩子牵肠挂肚的寻常父母罢了……
我为了打破这殿中的伤感,随即站起来大声道:“太子哥哥回宫,一切皆大欢喜了!父皇母后莫再感伤,免得平添烦忧。”
“飘摇说得对。”父皇说,“晚些时候,待太子整顿休憩完毕,我们一家人,再开家宴,共享天伦!”
……
当我回到我自己的寝殿时,佩儿正在为我卸下衣裙。
“公主,要不要睡个午觉?这样晚上才有精神些。”
我却摇摇头,眼中闪烁着一丝希冀,脑海中也开始幻想一个大胆的想法。
“佩儿。”我抖着声音,尽量掩饰我的兴奋。
“嗯?”佩儿应声,“怎么了公主?”
“我想见太子哥哥了。”我说。
佩儿开始为我梳发,“奴婢知道公主思兄心切,不过还请公主再耐心些,待天色降下来,家宴一开始,公主便可以……”
佩儿话未说一半,我却骤然转身,抓住她正在为我梳发的手。
我说:“不,佩儿,我说的是现在。”
我对佩儿眨了眨眼,企图让她明白我的想法。
可很显然,佩儿并不懂我。
我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于是继续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帮我找一套骑装,我要去骑射场找太子哥哥!”
佩儿这才彻底明白过来,却一瞬间在她脸上显现出惶恐之色。
她立刻跪下,额间几乎是瞬间的功夫,便淌出一滴汗水来。
“不不不!公主,请恕奴婢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佩儿鲜少拒绝我,我知道我这个想法,此刻在她眼中一定显得惊世骇俗。
我歪了歪脑袋,几乎是瞬间便沉下脸来。
“为什么不行?”我疑惑地问道。
佩儿咬唇说道:“骑射场只有男子才能进入,而且只有是皇帝陛下钦定的武将和将领才行,以往,就连各位皇子都是不可轻易踏入的,如今,唯有太子殿下和皇帝陛下才可以。公主尊贵如此,怎能有如此想法呢?若是在那骑射场出了什么事,奴婢……奴婢……”
说着说着,佩儿似乎是想到了我受伤的模样,那眼眶中早已是盛满了泪水。
我被她吓了一跳,说:“佩儿,你想太多了,哪有那么夸张?其实,我只是太想太子哥哥了,有些话,我们兄妹间才好私下说呢,如今都大了,家宴上纵然是父皇母后,也着实有几分不方便的。我就……我就去看看,我向你保证有太子哥哥保护我,定会一切安然无恙的。”
我的话让佩儿有了几分动摇。
“不,不行的……公主,奴婢真的不能这么做……万一……”
我继续诱惑佩儿:“再说了,佩儿,太子哥哥离去战场上那么久了,此番回来,相信很多已经改变了,你就不想看看他如今是有多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了吗?你就不想和他好好说说话?战场是多么的凶险啊,你就……不想……看看他哪里受伤了?过得怎么样?胖了瘦了?”
我一点破,佩儿便惊慌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欲张不张,却是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只是一瞬间,那两颊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涨红了起来。
我微微一笑,知道事情已是事半功倍,不,应当是胜券在握!
不错,我身边的贴身宫女,佩儿,与我的太子哥哥武勋,郎有情妾有意,早已花前月下,缠绵悱恻许久许久时段了……
我乘胜追击,拉着佩儿开始挑选一套低调的骑装。
“佩儿你纵然要恪守那些规矩,也该为我的太子哥哥着想几分,太子哥哥去打仗多辛苦啊,那军营中都是糙老爷们的,他估计比你想他,还要更想你呢,毕竟……”
我说到一半,转身摸着佩儿的手背。
“毕竟我的佩儿,就连这一双小手都白白嫩嫩,滑溜得跟牛奶泡过似得,对吧?”我此刻一定像极了那市井里的登徒子。
佩儿连忙挣脱开来,护着她那珍贵的小手娇羞道:“公主不许不正经!太子殿下他……他才不会这样胡思乱想呢……”
我暗中得意,就知道搬出太子哥哥,这妮子必定是束手就擒!
此刻佩儿已经没有了刚才对我的反对,但仍是怯生生对我说:“不过,公主去了骑射场,一定要时时刻刻跟在太子殿下身边,而且一定要低调行事,凡事切忌不可冲动!”
“那是当然,佩儿说的话,这大武国的飘摇公主,自然是听之任之的。”我的话惹得佩儿连连发笑,终于开始帮我挑骑装了。
我话虽如此,心中却明白,若我好不容易将佩儿带到太子哥哥面前,却还敢不怕死地在那里逗留,那我一定会被我那有了媳妇儿忘了妹子的太子哥哥,狠狠修理一顿的……
骑射场果然如佩儿所言,戒备森严。
我和佩儿好不容易才躲开巡视,便急急忙忙溜了进去。
我与佩儿此刻都是骑装的打扮,显得飒爽利落,头发也是绑成了不碍事的马尾辫,从远处一看,倒也不能立刻认出我是公主,佩儿是宫女。
还真颇有几分男子的感觉。
不过佩儿怯生生的样子,我害怕很快就会被他人看出来,于是我还是吩咐她走在我身旁,而我自己便刻意走得挺胸挺背,以借此挡住佩儿。
待好不容易找到太子哥哥的位置,我已是腰酸背痛,佩儿却还活蹦乱跳的。
想想为了我的好奇心,为了太子哥哥神圣的爱情,我这做妹妹的,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我由衷感叹着,当然很快,也亲眼看到我那许久不见的太子哥哥了。
这厮走之前儒雅贵气,没想到去了一趟战场,身上已褪去那些残留的稚嫩,已是真真正正的太子殿下了。
他一身皇太子特有的贵气,外加从战场上带回来的肃杀之相,在他身上这么一融合,偏偏如此融洽,正好就是迷倒佩儿的又一大利器!
外加我父皇的良好容貌与我母后动人的模样的结合,就算我这太子哥哥被外头的烈日和大风摧残得肌肤黝黑了几分,却反而更衬托出他五官的力挺。
于是乎,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的太子哥哥,瞳孔在看到娇滴滴的佩儿后的绝大变化,以及佩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是如何做到顷刻间泪水盈眶的。
以及以及他们二人是如何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快速黏在一起的。
他们几乎是顷刻间便投入了情爱熏陶之下的忘我境界,不过,这也正是我愿意看到的。
因为佩儿的作用,便突显于此。
我于是悄悄的,最后几乎是很快逃离他们的视线下。
因为这正是我独自游荡骑射场的绝佳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