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仙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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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清晨,在九重天待的第三天,我已经差不多习惯这里的生活了。
现在我认得几个宫殿的名字了。
玄参住的是繁天宫,我和小安住的是启祥园,柳空青被安排在永央殿。
目前……
目前我就记得这些了,因为这几天我都没彻底走出过玄参的整个宫殿。
直到今日,玄参终于发话,说要带我去仙池。
我知道自己将是第一次走出去,看到九重天上不同的风光,于是我隐隐有些兴奋。
玄参来接我,他今日应了名字,穿了玄色衣裳,显得他剑眉星目,更加严肃。
小安见到他,恭敬行礼,他不像那日在繁天宫与我说话时那般柔意,有些冷淡地轻轻点头,便把我带走了。
我对他变化多端的态度有些疑惑,难道这厮是个双面人不成?
就在我发呆之际,我一不小心撞上了前面的玄参。
他的后背是铁做的吗?这么硬,撞得我顿时有些眼冒金星,而且鼻子疼得厉害。
我隐约听到他的闷哼,看来我的鼻子也挺硬的,他估计也疼,可能是觉得我走路这般搞笑,于是转了过来。
我正在揉鼻子,忽而听到他浅薄的笑意。
“你如今已是九重天的仙了,怎的还是这么冒失?”
“说得好像你很了解以前的我一样。”我有些懊恼,忍不住回嘴。
他听到我的话,忽然沉默下去,四周气氛静的可怕,我悄悄抬眼去看他,却敏锐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良久,他忽而敲了敲我的额角。
“记得叫我一声大人。”
然后他头也不回继续前进了。
我这才明白,他原来是恼我忘记尊称,真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啊。
明明是他自己说要有外人才喊这些规矩的……
我越来越搞不懂玄参了。
似乎因为这个小插曲,我接下来与玄参一路无话。
直到我们来到仙池,望着眼前飘飘欲仙的地方,我觉得取仙池二字通俗易懂,十分合适。
想着想着,玄参终于转过身再度与我说话。
“等会领你进去,我已屏退左右,接下来的时间只给你一个人浸泡,你随我来,我再与你说说其他要注意的地方。”
“好。”我点了点头,乖巧随他走入其中。
仙池内,果然如玄参所言,只有我们两个,丝毫不见其他仙子的踪影。
这里头云雾缠绕的,熏得我脚底有些发软,浑身软绵绵的,只觉得恨不得立刻进去浸泡。
玄参猜到我的心思,他嘴角稍稍上扬,“等会就能让你洗个够的,先认真来听我说。”
我又道了一声好,随着他又走去另一个边角处。
他告诉我哪些东西碰不得,哪些事宜要注意。
我都听得认真,但是听着听着,我发现有一端云雾飘到了他侧脸旁。
我忍不住侧目去盯着看。
那云雾配合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让我觉得好似是世间绝佳的景色。
我一瞬间发了呆。
“飘摇?”玄参转过脸来,呼喊我。
可这一幕在我眼中却变得异常缓慢,我听不到他的话,只知道我们两个靠的近,他与我几乎是近在咫尺。
玄参的侧脸渐渐转为正脸。
我肉眼可以捕捉他每一寸肌肤,每一分表情的变化。
眉头微微紧锁,薄唇轻轻蠕动,他一双丹凤眼生得真是好看啊……
“飘摇!”
玄参有些不悦了,他大声呵斥我的姓名,顿时拉回我游离在外的魂魄。
“我……我……”我回过神来,察觉到他的不喜,我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我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他似乎不打算放过我,开始训我,“飘摇,方才我告诫你的,你听进去多少?”
“我听进去了……”我悄然后退。
他却下意识对我步步紧逼,似乎是要听到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
我咬了咬唇,不敢开口。
“怎么不说话?”玄参的眼神像是要吃人,我退得愈发厉害了。
可惜,我退一步,他便进一步,那玄色长袍几乎要挂到我身上了。
我连连后退,终于对他说了实话,“抱歉,我方才走神了。”
“走神?我认真诉说的,你敢走神?”这显然不是个令玄参满意的答案。
他的样子吓到我了,我忽然觉得脚下发软,紧接着,一个打滑,我好似踩到了什么东西……
在我跌入仙池那一刻,我看清了,原来我踩到仙池旁一块不大不小的鹅卵石。
我可真倒霉啊……
我如此想着,整个人瞬间被仙池中的水包围。
“飘摇!”恍惚间,好似又听到是玄参的声音。
只听得噗通一声响。
我在水中努力睁开眼睛去看,怎么玄参也掉下来了?
他好像很着急,快速朝我游过来。
我的意识在这一刻才告诉我,我现在在没有空气的水里。
我忘了,我只是个低阶的仙娥,还不会那些高级的避水咒……
我以为我死定了,可我如此惜命,不,我才不要死。
于是我拼命朝玄参挥舞手脚。
他眉头紧锁,朝我游来的速度快了几分。
良久后,他猛然抱住我不安的身躯,终于带我露出水面。
“咳咳咳!”我咳了好几声,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天啊,我可真弱。
“你没事吧?”玄参喘息着,一脸紧张。
我笑着摇了摇头,只要不死,总归不是大事。
我忽然发现,玄参与我浑身上下早已被水浸湿,他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红润薄唇也变得光泽几分。
一双眼中那棕色瞳孔让我不知所措。
“飘摇?”他又唤了我的名字,这次我呆呆地点了点头。
“我在。”我回答道,我想我现在一定看上去很迷离。
玄参见我如此,忽然沉默,只是一味盯着我。
我随着他的目光下移,才发现,我今日所穿的白衣早已变得透明。
他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
我下意识要去护住身前,然而玄参却不肯放开我。
“飘摇……”当他再度喊我时,我只觉得脸颊开始发烫。
这仙池的云雾真厉害,熏得我好热。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我的嘴唇贴上一抹柔软之物。
我没有防备,顿时大惊,然而我的后背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禁锢,丝毫动弹不得。
我无可奈何,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由玄参宰割……
我恍惚一瞬,才想起来,我现在,好似是在被玄参……亲吻?
我的心脏跳得极快,扑通扑通的,仿佛要跳出胸腔之外。
我盯着玄参,发现他亲得入迷,双眸紧闭,睫毛微颤。
我吓得也急忙闭上双眼。
漫长的时间里,我与玄参沉浸在仙池中不断亲吻着,云雾围绕着我们,让我们好像都喝醉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