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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混乱的地方生活,除非是那种极其懂得周旋的人,要不你不去找别人的麻烦别人也会来找你的。
许薇是回到自己租的小公寓收拾东西,何俊在旁边帮她搬,因为何俊的强势她没再回酒吧上班。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放到后座上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人围了上来,许薇刚开始还有些茫然,发现里面有个很眼熟的人,想着那天那个叫什么元杰的人旁边好像就跟着这个人,当时也是被打的其中一个。许薇有点心慌,拉了拉旁边的何俊。
何俊也是皱着眉头望着前方。
“就是这个人打我们,大哥,就是他……”那人指着陆明桥说,陆明桥锐利的双眼扫了他一眼,那里面的杀气让那人的话堵在喉咙,甚至惨白着脸后退了一步。
有人伸出手拉了他一把才让他回过神来。何俊的眼神已经从他身上移开,落在拉他的人身上。穿着很平常的皮衣,几百块的那种,身材已经有点发福,看起来跟外面打工的人没什么区别,但是他的那双眼睛偶尔射出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他将人拉到自己身后,向前一步与何俊对视着。两人都不说话,许薇站在旁边却感觉有凌厉生冷的气息蔓延许薇看见何俊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骨惨白。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咬着唇将手叠在他手上,上面冰凉的气息让她打了个激灵。
何俊感受到她的温度,转过身温和地冲她笑笑,小声说:“没事。”
许薇摇头,她心底总是感觉不安。因为她看见何俊眼里隐藏的不安。
这人不一般。
这是何俊和对面站的男人心里同时响起的话。
何俊想的是这人看了是个狠角色,想他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应该是在年轻的时候就在外面闯的那种。
而他对面的男人想的是这人看着年轻,眼神阅历不一般啦,这年代在外面闯的首先得学会看人,学会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他想了一下,有些谨慎地开口:“朋友,为什么动我兄弟。”
何俊想了一下。有些嘲笑地回他:“私事,有人动我女朋友换做是你你能平静。”他这样说意思就是在解释了,也没有与他们为敌的意思。
“你们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也不太清楚大概,但就算如你所说也不能下那么重的手吧,我兄弟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肋骨断了两根,这人是我罩的,出了事我也不能让这帮兄弟看笑话啊。”男人的话在后面跟来的人中激起了层层波浪,不满的声音传来。
有人喊:“李哥,跟着小子费什么话呀”“是啊,跟元杰报仇”“是啊做了他,那小妞还长得不错,我们来替他照顾照顾。”
声声附和让何俊的脸色变了变。
又有人小声嘀咕:“是不是李哥他害怕了……”
道上的事自古以来都是争抢得很厉害的,那里面的腥风血雨在每个时代都是惨烈的,何俊前几年叛逆曾经和他们打过交道,在场看来着人身后的人心不统一啊,这事就麻烦了。如果遇到这种内部斗争的情况,被卷进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被叫李哥的那个男人在圈子里的地位也不低,这回他知道最近收的小弟在某个常去的酒吧出了事,这人他也不看好,但圈子里的男人谁都是那种毛病一大堆的人,这个叫元杰的人也会做人,才半月功夫和兄弟们打得火热,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这个人大方会拍马屁,喜欢投其所好,而且在喝酒请客方面不手软。他也没想到这人这回给他惹出了事。
“这事你准备怎么办吧。”男人无耐地开口。
有人走近他们的车:“在上面坐着干什么,下来!”走过来的人一脸狠戾地踹了车门一脚,并快速地伸手从窗外掐住许薇的脖子。
何俊见状开车门翻身一拳打在那人脸上。
这事发生在几秒之类,许薇被放开后不停地咳嗽着,那边的人看着前面打了起来,马上冲了过来。
很多人看见的就是他们的人走进车子,何俊冲出来打他。于是盲目的本来就是惟恐天下不乱的混混们冲了过来,唯一离得近的男人虽然看清楚了回过神见众人已经把何俊包围,何俊虽然能打,但这种身手可谓是双拳难敌四手,人围过来后他马上冲许薇喊:“关上车门和窗户,呆在里面别出来。”
这么一慌神脸上已经被打了一拳,嘴角溢出鲜血,嘴里的腥味让他身上戾气更胜。许薇在车里见他被打,脸上很快青红一片,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她吓得直掉眼泪,着急想帮他,又想着自己出去也是跟他增加负担,窗户都不敢摇下,只能在车里无助地哭喊着他的名字。
混乱中有人从旁边拾起快石头砸向车窗,玻璃四溅,许薇吓得缩成一团尖叫。何俊转头看见后脸色大变,通红的眼里甚至布满血丝。
“微微,下车。”他甩开几人,冲过去,夺过男子手里的石头发狠地冲他脑袋砸去。许薇已经傻了,她虽然手足无措,但是心里还知道听何俊的话,她马上翻身下车踉跄地冲到何俊面前,眼前的男子倒了下去,有血沾上他青色的衬衫,点点黑色点缀着。
何俊拉住许薇的手往街道巷子里跑……
这路两人都不熟,但何俊凭借着自己过人的机智带着许薇上窜下窜的让一群人一直保离着100米的距离。
只不过一直缺少锻炼的许薇渐渐慢了下来,在下一个转角不留神踩上地上的尖石,脚一歪,跌坐到地上。
这地方本来就偏,两人这么一跑渐渐脱离了正道,这些巷子和低矮的平房是加上坑坑洼洼的道路,让两人有点找不着北,本来想着如果跑到大道上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干什么,毕竟城市的也永远闪亮着霓虹灯,而两人没有受到老天的眷顾,越走越偏,越走人烟越少。
夜空中中点亮着点点星光,柔和地洒在身上,原本应该是很浪漫的场景,何俊却担忧烦躁地走来走去,他伸手拉许薇,许薇站不起来直喊疼,低下头一查看,扭伤,幸好没伤到骨头。
许薇走不动,身后的人穷追不舍,前方是不能走了,如果到更加偏僻的地方,两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这回搞不好回不去了。
他铁青着一张脸,身上的染血衬衣在冷风中摇摆,他原本俊秀的脸上布满青红的伤痕,在夜空中看起来更加狰狞。
许薇不傻,她知道事情大条了。
“何俊,你走,快走,我跑不动了,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大不了让他们抓回去,以后你再救我……”许薇见他那样也是心疼,何况这事本来就是因她而起的。何俊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不行!”
许薇用力地将他的手往外拔,可她的力气怎么比得上大男人的何俊。她眼里急色蔓延:“怎么不行了,你这么带着我跑怎么跑得掉。”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许薇!!”何俊冲她吼,这话深深伤害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想都别想,我要把你丢这儿我他妈就不是人!!”
许薇刚退回去的泪又掉了下来,她努力咬着唇不想自己哭出来。
何俊死死地拉着她不松手。一边用力地扯着头发,通红的眼睛瞪着身后空荡荡的巷子。
“那怎么办?”何俊一直都这么强势,或许在以前的某一天她还抱怨过他的占有欲,而现在紧要关头她虽然哭着却一点也不害怕。
许薇伸出手擦了擦眼泪,这一刻的她确实不合时宜的平静。
她拉着何俊的手站起来突然伸手抱住他,何俊有点懵了,这是什么情况?他想开口,许薇却抢先说道:“你先走好不好,你出事我会活不下去的。”她在他怀里哭,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瞬间沁湿他的衣衫。
他将死死抱着他的许薇从怀里拔出来,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也一样……你出事我想我也会活不下去的。”
就那么一句话或者在很多场合很多情侣间都说过,或者有人不以为然,或者有人感动,但在这个可以说是生死相随的夜,在这个紧张混乱的时刻出现在这里,让两个人热血的年轻人心平静下来。
这个世界上在生死关头愿意陪在你身边的人有多少……
有的人一生一个也没有。
许薇想,今天即便是死在这儿她也知足了。